《一世长安》一夕月下

4、书僮再访

　　一日很快过去，书生收了摊子却心事忡忡，连纸笔都忘了收回书箱之中。
　　“义生公子！”正准备离去，有人却叫住了他，一看，原来是华兄他书童。
　　“你可找到华兄了？”
　　书生此时有些紧张了，他一直以为那少女是在唬他，但如果是真的……他不敢想下去。
　　“未曾，我正寻公子，打算去您住的地方一看，可方便？”
　　“这……不可……”书生突然想起少女的警告。
　　“哦？莫不是义生公子瞒了小的什么？我家公子在您那？”
　　书僮眼神变了，有些怀疑。
　　“……那……去罢，但不可胡乱走动……”书生实在说不出宅内可能有鬼怪的话来。
　　似乎是因为是鬼节，天还未黑尽，这一处已是人烟尽无。
　　天色一点点暗下，似泼墨时多了些水，行走时有人家掩门声。
　　“义生公子，这天看是要下雨。”
　　书僮帮着书生拿着书箱，如此道。
　　今日的天色确实暗沉得厉害，或许要下雨了也不尽然。
　　书生并不否认书僮的话。
　　他们步伐不自觉加快，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远远的见到那府邸。
　　“那些乞丐……”不在？
　　书生一眼便见此处门前空了大片，没有一个人。
　　而以往，那里挤满了乞丐。
　　有什么一晃而过。
　　“义生公子，快些吧，天快黑了！”书僮催促，书生目光落在府邸的飞檐阴影处，又移开。
　　是他，看错了？
　　远处。
　　“他还是回来了。”
　　“妾身早说过了，不是吗？”
　　屋脊上，少女漠然的移开眼，夜风将她过腰的发扬起。身旁有一女子，与之暧昧，却妖艳生花。
　　“回去。”
　　“义生公子，我住东厢房如何？”书僮放下书箱，向四下望了望。
　　书生点了蜡烛，蜡烛的火光一点点燃开，将书生的影子灼得摇晃。
　　“义生公子？”
　　“何事？”书生心中不安宁，差点将手边的蜡烛打翻。
　　“义生公子……”书僮若有所思，但却马上笑开，“我问您……我可否住东厢房？”
　　书生手一动，烛台被打翻。
　　“不可！”
　　屋内烛火挣扎着慢慢变弱，窗外有东西拍翅惊飞。
　　突然提高的声音在四下无人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我的意思是，”书生意识到自己有些异常，“这里年久失修，你不如与我同住一屋，也好……有个照应……”
　　一时书僮未答话，蜡烛已经熄灭，他们彼此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
　　今夜的夜色特别的深重，月光也暗沉得厉害。
　　“也好！”
　　书生不知为何松了口气。
　　“你……晚时听见什么都不要理会……”
　　“哦！我说呢，原来义生公子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放心，这些我是不信的！”
　　书生脸色一僵，却无从反驳。
　　夜里，睡下，灯却不息。
　　时而有冷风入户，书生闭目而不理。
　　书僮翻身，他睡在外侧。
　　一炷香时间过去，书生呼吸声和缓。
　　此时蜡烛已燃了大半，到了二更天。
　　“义生……公子？”书僮从塌上起身，“义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