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仙踪》东方贱

8、第八章 来龙去脉

　　“这位夫人，一定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吧？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告知，多一个人出出主意也好。”
　　洛飞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如果这是对方的隐私，那就算了。反之，如果对方愿意告知自己的病因，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说服工作，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份心愿。不管对方如何选择，他都已经仁之义尽了，心里也好受些。
　　红鸦夫人看着洛飞恳切的眼神，微微地点了点头。
　　“说来就话长啊！”
　　红鸦小心地搀扶着他的夫人，看得出他们夫妇伉俪情深。自从几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他就发现她越发地孤僻了，说话也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她基本上都很难开口了，每天都是他一个人在她面前絮絮叨叨。今天她能开口说话，而且愿意说那么多，他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他甚至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要把洛飞留下来，每天陪着她说话就行。
　　红鸦夫人慢慢地讲述了起来，洛飞也得以从中了解了一些这个星球的情况。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当时，他们的小儿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现了一个秘境，就派了一个手下来通知他们。因为当时正是她修炼的紧要关头，红鸦也要在她的身边护法，于是他们就推迟了几天才过去。而这个小儿子可能是等不及了，没等他们赶到，就独自闯进去了。他们到达那个秘境后，才得知自己来晚了。
　　他们夫妻都六百来岁了，一共生养了六个儿子。这个闯入秘境的儿子年纪最小，也是他们最宠爱的一个。宠爱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小儿子虽然年纪最小，但却是六个儿子中修炼速度最快的。
　　“他是个修行的天才！”
　　她说出这句话时，满面红光，心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她的这个小儿子六十多岁时，就已经是六阶开言境了，而他大哥目前仍旧停留在这个境界上。要知道他大哥已经二百多岁了，虽说他的修为还是众兄弟中最高的，但大家都看得出来，要不了多久，他大哥就会被超越过去。
　　“我那孩子跟你一样，很聪明！”
　　在他们夫妇的眼中，这个小儿子就是最聪明的，也是最有可能达到十阶化丹境的，这是他们的希望。红鸦夫人对洛飞态度的变化，也可能是从他的身上见到了她的小儿子的一些影子，可见她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有多溺爱。
　　“那……什么是秘境？”洛飞禁不住插话。
　　“秘境也是一个世界，就像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一样。”红鸦夫人回应道。
　　“那你们跟着进去了吗？”
　　“我当时非常担心小六的安危，什么也没想，就要闯进去。结果……被弹了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传承里还没有关于秘境的记载，这些都是大王告诉我的。”她扭过头来看向红鸦，红鸦轻哼一声，极不情愿地回应道：
　　“秘境是对修为境界有一定的限制，我们的修为可能超过了它的限制，所以我们根本进不去。”
　　“秘境里危险嘛？”洛飞想了想，又问了起来。
　　“有危险，也有机遇。在我得到的传承中，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很少，只知道那里是一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那……什么是传承？”洛飞有些疑惑。
　　“我们开智之后，传承就开始了。每次进阶，头脑中就会获得一些知识，非常杂乱。这些知识中，比较详细的就是修炼的方法。其它的都较模糊，一般都是只言片语。就像在我的记忆中，关于人类的信息就很少，只是见到你后，才知道真的有人类存在。”红鸦夫人接过话头回答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这里没有其它的人类？”洛飞隐约间觉得有点不妙。如果这里连人类都没有，又怎么会有人类的修行者呢？
　　“这里除了你，我们从未见过其它人，也从未听说过有人类的存在。”红鸦夫人语气肯定地回应道。
　　“那……这里有神仙吗？”
　　“神仙？这个……也没听说过。”
　　洛飞顿时有点垂头丧气，但还是不死心。他思量片刻后，犹豫了一下，又硬着头皮问了个问题。
　　“你们到过的最远地方，距离这里多远？”
　　红鸦夫人想了一下便知晓了洛飞的意思。
　　“方圆数千里，我们都去过。”她停了下来，踌躇了一下，继续说道：
　　“另外，大王现在的魂识，也同样能覆盖到方圆数千里。”
　　她这么一说，把洛飞最后的念头也给掐灭了。这么广阔的地方，如果有人类的存在，特别是那些修炼的人类，不可能一点足迹都没有。尤其是那些修行的人类，他们他突然间觉得梦想破灭，心灰意冷。
　　“我去那儿修行呢？”
　　“我还能回去吗？”
　　“……”
　　。。。。。。。。。
　　。。。。。。。。。
　　绝望中，洛飞想到了身上的救命符。对啊，我不是还有小绿盘吗？那就还有机会！他总算又找回了一点自信。
　　“额，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办好，再考虑是不是离开这里。”
　　洛飞收拾起心情，继续刚才的话题。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后来……”
　　红鸦夫人想了想，又接着讲述了起来，有些地方红鸦也会做一些补充。惭惭地，洛飞就大概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红鸦夫妇赶到秘境后，由于境界限制的因素，无法进入，只好在外面等着他们的小六回来。为此，他们在对面的山峰上开辟了一处洞府，也就是现在洛飞所在的地方。
　　一个月，二个月，……，一年，二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心也一点点地往下沉。特别是红鸦夫人，心里那是特别地后悔，她一直固执地认为，正是因为自己的修炼耽搁了几天，没有及时赶到秘境，才导致了后面的结果。
　　终于，在八年前，红鸦夫人等不下去了。她趁着身边没有人，突然出手把自己给重伤了，希望这样做能够把境界给降下来。结果事与愿违，她的境界非但没有降下来，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的伤。之后，这些伤不仅使她的修为停滞，而且还每天折磨着她。不过，她似乎不在意这些，只是每天守在这里，期望有一天能看到她的小六回来。
　　最辛苦的是红鸦，这几年来，他耗费了不少精力，四处寻找可以治伤的灵花灵草灵果。直到十个月前，才发现开花的九龙藤又结果了。他非常欣喜，觉得找到了治愈夫人伤病的希望。之后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到各处去驱赶一些鸟兽来血祭九龙藤。甚至，为了防止意外，他每天每夜都要守在它的附近，不眠不休。
　　听到这里时，洛飞的心里已是难受无比。想想那个被自己不小心吃掉了的果子，他越发地想帮他们做点什么。但是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这种心病不是简单的说服就能治愈的。突然间，他的脑袋里闪出一个疑问。
　　“那颗九龙藤……只结了一个果子吗？”那么一大片的九龙藤，要是只结了一个果子，那真是太……洛飞想想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实际上，它一共结了九个果子。九大分枝，每个分枝结一个。之所以只剩下一个，那是因为……”迎着洛飞疑惑的目光，她又道出了另一件恩怨。
　　原来，在他们的西南方向，住着一只跟他们有些恩怨的黑鹰王。一直以来，那只黑鹰就对一百多年前发生的一次争斗耿耿于怀。在那次冲突中，他的夫人因为红鸦夫妇的的缘故身受重伤，最后无法医治而亡。从那之后，他们就死掐上了。
　　在红鸦守护龙藤果期间，黑鹰多次来偷袭，有两次取得了成功。头一次就打掉了五个果子，让红鸦在大为光火，但是又拿他没有办法。两人的修为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红鸦只有花费更多的精力来加强守护，没想到一不小心又被打掉了三个果子。当时的他，那可是怒火冲天，可是也只能忍下来，小心翼翼地看护那个唯一的希望。没想到因为洛飞的意外出现，这最后的一个龙藤果也消失了。
　　“为什么不早点摘下来呢？难道非要等成熟才有效吗？”洛飞脸色愧疚，问了一个看上去有点傻的问题。
　　“成熟的龙藤果是淬体灵药，也是疗伤圣药，有脱胎换骨之效。但未成熟的龙藤果却是毒药，只要咬了一口，哪怕是结丹境界的灵兽，也可能毒发身亡。”红鸦夫人给他解释道。
　　洛飞禁不住心里暗呼一声，运气。要是早到那么点时间，现在自己已经死翘翘了。
　　至此，洛飞已经基本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低头思索了起来。
　　红鸦夫妇根本就没有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办法，这基本上是个无解之局。红鸦夫人从来没有想到今天会说这么多话，也许是长久以来的自我压抑得到一些释放，她觉得自己的心情舒缓多了。而红鸦，看到自己的夫人心情好转，也暂时放下了跟洛飞计较的心思。
　　半晌，洛飞抬起头开口说道：
　　“有一个办法……”迎着红鸦夫妇或是疑惑，或是期待的目光，他接着说道：
　　“那就是……我进去！”
　　洛飞的这相想法不是突兀地出现的，而是经过了仔细的思考。
　　首先，当然是为了还人情。洛飞是个崇尚自由、随性而为的人，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个人的所作所为，不能妨碍到别人。龙藤果的事虽然是场意外，但是他的心里总觉得不安。再加上人家后来还把他从夺命花中救了下来，这种恩惠可是无法报答的。他总觉得要为对方做点什么，心里才好受点。
　　其次，这里不是学习修炼的地方。通过分析，他已经基本上确定，在这个星球上，人类没有存在的可能性。而神仙的存在与否，更是件虚无缥缈的事。那么，在这里，他的修行梦就无法实现了。
　　最后，秘境可能也是他的一个机会。听红鸦描述，那里面虽然有危险，但也可能有莫大的机缘，这不就是他现在所需要的吗？至于危险，离开这里再飞到另一个未知的星球，难道危险会少点？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管结果如何，这回我可是豁出去了！”他暗暗地给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