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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兄弟齐心 ...

  •   方甘遂与方泽兰待铺子关了方要回家,这路上,方泽兰见着身边也不过是杜若和打小跟着方甘遂的小厮卫茅,也就不再避讳,直接便提了白天的事情。方甘遂听过之后,温和地笑笑,只说那是他怜惜人家穷困,能帮衬便帮衬一把,免了几人的账。

      方泽兰虽是知道方甘遂一贯是心怀天下的,却也不料他心善如斯,但对他这做法到底有几分想法,只说:“哥,咱们家里是常常做善事的,每年娘也总为了穷苦人家奔走上好几个月,又是差人去招了他们做短工,又是发些粮食布匹的。可做善事是一回事,这做生意又是一回事,这样怕是……”

      “不过是些小数目,不必放在心上。”方甘遂摆了摆手,显是不当回事的样子。

      可方泽兰却急了,他知道爹的脾气,虽然爹为了方甘遂的身子,是鲜有对他粗声粗气的时候,这事儿若是传到了爹的耳朵里,怕是免不了发一通火。何况他也觉得这事情大有不妥,好在他们兄弟两个一向友爱,他也不惧说话直白了些得罪了哥哥,便又道:“哥,你若是看不过百姓贫苦,只管叫下人记下了,差人日后去帮衬一二也无不可,可这样平白送了铺子里的东西却未免不妥。一来,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总有些奸猾之人,要是日后他们为了点蝇头小利装作贫困的样子,又当如何。二来,这铺子里的生意本是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可这先例一开,以后若是有个账目不清的,一概推说济贫了,岂非难办?”

      方甘遂听过了,沉默着思索了一阵,方道:“泽儿你想得深远,是我欠考虑了。这次的事既是我的不是,明个我便叫卫茅用我的例银补了那几笔生意,以后断不会再如此了。”

      “哥你说的是哪里话,我也不过平白这么一说,你要考虑铺子上这么多事儿,偶尔有个疏漏也是正常,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罢了。”方泽兰宽慰他道。

      两兄弟话说开了,也便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里。

      方泽兰本是怕方甘遂被方远志问责,才只与方甘遂说了,可他们两却都不知,方远志虽是把几间铺子交给了方甘遂打理,但也每天传了卫茅去问话的,这事儿他是比方泽兰更早知道的,只不过既然还未出什么大事,他便也不点明,这次把方泽兰派去帮着方甘遂,也是存了几分想试试他的心思。方远志听过卫茅的回报,一摆手让他下去了,自己却是在窗前伫立许久,长叹了几声。他所料不错,打小的时候,他便看出了,方甘遂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倒是方泽兰这小子虽然顽劣,却有生意人该有的几分精明和机灵,由他继承家业是再好不过的。这却不是说方远志不喜爱方甘遂这个大儿子,方甘遂是胸中有丘壑之人,读书更是争气得很,没准儿能读个状元出来。可偏偏身子不好,又遇上了贺决明那事儿,当年方甘遂与方远志说自己原是想做个披甲上阵的武将,但身体如此此生已无可能,便也不必白白浪费了贺决明一片心意,他知道方泽兰是个聪慧的,即便不为考取功名,能跟在贺决明身边历练一番也是好的。话说到这份儿上,方远志也不好再驳了他的意思,只能点头同意了。

      原想着,由他自个儿带着方甘遂在铺子里学上几年,也许方甘遂便能改了几分性子,而方泽兰游学回来,不拘着是考功名或是帮着方甘遂,也都无碍。可是他到底还是太过乐观了,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到底不是胡诌的。方甘遂过于正直,又一颗悲天悯人之心,兼之他身上总有着读书人的脾性,想着钱财之事不过都是小事,这才会有了这次事情。

      本是有些烦心,但是转念想想,方甘遂一身正气,方家交给他,家风自是极好,兼之他向来看中责任,必能打理得井井有条,再有方泽兰这个机灵的在一旁提点着,说不定倒比他原先想的全交给方泽兰要好得多了。这次的事情不也是他们自己解决了么?

      “儿孙自有儿孙福,任他们去吧。”方远志笑开了,自言自语了一句。

      第二日一早,萧琐阳便与艾叶一同带了东西去了方家,在门口劳人通传后,很快杜若便出来将她们迎了进去,毕竟她们二人是女子,也不好带去方泽兰住的别院,是以指将她们引着到了方家正厅。这会儿方泽兰在正厅等着,傅卷丹听得下人回报说萧大夫上门来了,也赶到了正厅。虽说她也听了人说萧大夫是个仁心仁术的,只是她并不相信方泽兰说是只敬重她的医德,只以为他是怕羞,想来既然儿子对她上了心,自己总免不了要亲自看一看。

      待萧琐阳和艾叶进了正厅,傅卷丹细细打量了一番,心下却是有些许不满的。她原先也不过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只是自嫁与方远志后少不得多费些心思,是以看人也是极准的。傅卷丹见萧琐阳的确气度不凡,周身沉静的气质更是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少有的,要说能吸引了自家儿子,倒也不是什么怪事。只不过,到底太漠然寡淡了些,与方泽兰这样的性子怕是难以投合,反不如她身旁的那个姑娘,虽是不似她这般大家闺秀的气派,可小家碧玉也别有趣味,更兼之她双眸灵动,又是一团福相,萧琐阳这般的固然难得,可她倒也不见得就被比了下去。

      萧琐阳和艾叶见了傅卷丹也在,免不了行了一礼,又与方泽兰见过礼,把东西交予了杜若,萧琐阳道:“先前我不过是尽了大夫的本分,劳方公子送了如此厚礼,心中委实过意不去,方公子心意既到,这东西还是原物奉还的好。”

      方泽兰晓得萧琐阳既亲自来了,三言两语也不会愿意收了这些东西,只好退而求其次道:“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只是萧大夫你这么说了……不如这人参我便收了,医书还请萧大夫笑纳。”

      “这医书价值千金,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我于方家、与方公子并无恩德,又无助益,怎好收了如此贵重的礼。”萧琐阳向后退了一步,并不伸手去接。

      傅卷丹见儿子难得如此为难,轻笑两声,开口道:“萧大夫,你的医术医德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便不为了其他,单只为你的人品,这医书你也没什么受不得的。这医书若是于你有益,将来便是于这晋安城的百姓有益,你又何必推辞?只是既然萧大夫你不愿收下,我也不好勉强,不过,我虚长你一辈,你如愿意听我一言,便再好不过。你在意其价值,不若我谴人抄录一本赠与你,一来全了泽儿一番好意,二来也不叫你难做。”

      傅卷丹毕竟是长辈,加之她说的也是客气非常,萧琐阳知道自己若再不答应难免失礼,也显得矫情了,便又谢过傅卷丹和方泽兰,才应下了。傅卷丹又拉了两人说了几句,方才叫来身边的丫头送她们出去。

      两人正通过院子向外头走去,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女走了过来,丫头给她行了礼,唤了声“戚妈妈”,萧琐阳亦颔首示意了。被称作戚妈妈的上前两步端详着萧琐阳的样子,才道:“这位可是萧大夫?”

      萧琐阳点了点头。

      “我本是下人,得夫人赏识才当个管事的婆子,萧大夫本是给贵人看病的,按说我也不好来寻了您,只不过实在是院里一个丫头前两天撞伤了,本想着过几日就好,可这一直不见好,她伤得又不是地方,也不便去寻大夫,今日既然萧大夫来了,不知能不能发发善心给她瞧上一瞧?”戚妈妈在方家浸淫多年,一张巧嘴把人捧得高高的。

      萧琐阳微笑着道:“戚妈妈说的这是哪里话,虽说我今日没带药箱来,不过倒也不妨事,待我先给姑娘看了病,这药是给您送来还是您托人去取,都是尽可的。现下还劳烦戚妈妈带路了。”

      戚妈妈听她这样说,五官笑作一团,打发了那个带路的丫头说她一会儿亲自把人送出去,转过身来给萧琐阳引路。

      待把人领到了那丫头的房前,戚妈妈还来不及说什么,一个小厮过来说是夫人正找她呢,戚妈妈面露犹豫,萧琐阳只说不打紧,戚妈妈也不好违背了夫人的意思,只好又叫过一个丫头,嘱咐她须得给萧琐阳领着路,免得贵客迷了路,这才匆匆走了。

      萧琐阳给那个撞伤的丫头检查了一番,知道她撞得严重,怕是伤着了骨头,于是给她开了药,又叮嘱她几句。那丫头千恩万谢地,又从床头的盒子里取了诊金交予萧琐阳。

      被戚妈妈叫住送萧琐阳的丫头把萧琐阳带出了丫头房,压低了声音,问:“姑娘可是萧大夫?”

      “正是。”萧琐阳应道。

      “我叫忍冬,不知萧大夫可愿去给另一个人诊治一二?”忍冬仍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萧琐阳与艾叶对视了一眼,俱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这是在方家,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事,左右她们也来了,多为一个人看病也无碍,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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