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繁华尽头半落花》空落阳

28、To be or not to be

　　二年级的暑假正式来临了，扎比尼家族的舞会在7月中旬举行,而在这个漫长又慵懒的五月初，我站在家里的花园前无力地向着已经走远的父母挥了挥手 。从一年级尼克勒梅去世之后，在法国普罗旺斯郊区，那里的术士又发现了一种新型的矿石，而它们的存在让整片几乎荒芜的田野再一次生机勃勃。父母和母亲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就匆忙收拾行李，奔赴了那条鲜花盛开的路。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沉迷学术研究的他们不会太明显的发现赛琳娜的变化。

　　自从学期结束，姐姐表面上和以前并无差异，甚至发奋图强了起来，每天几乎都在父亲的实验室里做着至少五年级才会的魔药研究。不过，她日渐苍白的皮肤，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逐渐加深的眼窝倒是让我想起她越来越像一个人－－汤姆里德尔，有的时候她的动作都会让我陷入刹那的恍忽，太像了。而我，作为她的妹妹，却不能帮她摆脱共生咒之苦，甚至都不知道那个年轻的青年魂魄究竟将自己藏在了哪里。

　　我提起裙子，扶上旋转的楼梯，用手轻轻叩响了厚重的木门。

　　“门没锁。”一个声音轻轻的回答道。

　　“赛琳娜，你在做什么呀？介不介意教教我？” 我推开门，一股茉莉混合着青草的芳香扑面而来。

　　阴暗的屋里什么都没有，在中间立着的是一口硕大的干锅，里面薄荷色的液体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在墙壁上回响。赛琳娜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它的旁边，厚密的金发卷曲着直达她的腰系几乎遮住了她的脸颊。不过那样无力的脸色已经在这个黑暗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突兀。在宽大的黑色长袍下，她白皙的手上轻轻握着一株曼德拉根茎，看见我进来，赛琳娜抬起头，皱了皱眉。

　　“你来做什么。还有，我不想教你。”

　　“没有，就是来看看你在做什么药剂，很好闻的样子。” 我扯扯嘴角。

　　“用不着你在这里虚情假意。你每天都这么闲吗。” 她冰蓝色的眸子直视着我，好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长了张口，却发现在那宽大的袖口处有点点红色的印记。

　　“赛琳娜，你怎么了？！” 我急忙拉开她的衣袖，一个类似的烫伤的五芒星印记正栩栩如生的烙印在她的小臂上，如同一个狰狞的盘蛇。一个不好的预感忽然萌生在我的脑中。

　　“凯蒂瑞利蒙德，你疯了！别碰我！” 赛琳娜忽然跳了起来，将我的手打开，目光如同锐剑一样死死的盯着我，好想古代严正以待的战士一样。

　　“你不会一直在给汤姆里德尔献祭吧？” 我皱起了眉头

　　“没有，你多想了。” 她愣了一下，背过身，装作正在清理仪器的样子。

　　“那那个五芒星又是什么？赛琳娜，唉，我是你妹妹，又不是你的敌人，我是真的想帮你啊。你为什么不信我呢。” 我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姐姐，感到无比心痛，我连自己的家人都帮不了么。

　　“姐，他根本不爱你，他只是想借你的名义续命啊。” 我的声音嘶哑了起来。

　　她的后背僵了僵，沉默了半晌：“ 你不懂。” 她以往尖锐的声音夹杂了忧愁，清淡又厚重的飘散在房间里。

　　我放轻了声音：“ 你说说看。”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这么甘心被利用？赛琳娜，你。。“

　　”说到底你只是一个被家里呵护的很好的人罢了，有什么资格说我。对，就算他是利用我，我心甘情愿。只有他视我为唯一。” 姐姐那张以往充斥着骄傲的脸上，有了一些我读不懂的神色。或许，我是真的不懂她。

　　“我希望你幸福，姐。“ 我握紧了裙摆。

　　她一个箭步走进我，用细长的手指指着我，好像此时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剑。 “所以你就可以假装与世无争，事实上抢走了我所有的东西吗？“

　　什么？ “ 我。。。”

　　“你出去！”

　　“赛琳娜，我真的没有。。”

　　“滚！”

　　她尖锐的声音刺进我的脑海，硬生生的将我拒之门外。
　　我大吼：“那德拉科呢！”

　　厚重的大门“嘭”的一声在我面前关上，光源也一下子回到我身边。在门的那一侧我听到一个声音轻轻的呢喃：“ 我不知道。“

　　我拉下眼帘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大概有些事情人为终究敌不过天命，等待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这周诺里的信件比以往要来的勤快一些，就连德拉科和布雷斯的猫头鹰也开始光顾这个与世隔绝的庄园。魔法界的局势动荡了起来，而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完美的印证了我的猜想：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了，或者说一半阿兹卡班西塔罗的囚犯全部都越狱了，高高的墙上被一个不知名的力量一下子穿透，瓦砾溃不成军。而与此同时的伦敦时报，在离监狱不远处的斯诺登山, 发现一具女尸，她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地上的印记时一条形如巨蛇的爬行动物，不过却被记者们以狗熊为例给胡乱掩盖了过去。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在这个地方？我又低头看看报纸上的照片，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巨大的蛇，还有这样惊人的腐蚀力。
　　我闭上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真想和父母去法国度假。尽管局势是这副样子，我却在这几天有不得不出门的理由。毕竟人在这种时候还是要适当放松一下的。比如：国际巨星希尔沙耶的演唱会，还有她给我的三张vip 门票。我弯了弯嘴角。

　　请谁好呢？布雷斯？诺里？艾达？诺特？算了吧，他们是绝对不会去麻瓜演唱会的。正巧，这两张门票我也心里有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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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4 Kensington Street , London, 3 PM

　　“ 您好，我们可以点餐了。一份左宗棠鸡，麻辣小龙虾和一份柠檬三文鱼。”

　　一个男孩匆匆从后厨走了过来，汗水浸湿了他额头前的刘海，原本夹在他鼻梁上的眼镜硬是被他手中巨大的托盘弄的即将要滑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请让一让。好的，请问这位先生和女士要微辣还是中辣呢？”

　　“ 微辣就可以了，上菜快一点。”

　　“好的，我回去帮您催一下。” 男孩腾出手将餐具一一为客人摆好，长舒了一口气。

　　“查理斯！ 有人找你。” 一个洪亮的嗓音传了过来，不远处的一个黑人小伙子向查理斯回了挥手，他头上密密麻麻的脏辫尤为显眼，不过更标志的他笑的时候那一口洁白的牙齿，让从他口出的什么话有多了一些调笑的意味。

　　“不是说了房租会明天交的么，一定是又是维斯太太。” 我们的查理斯.帕克维尔嘟哝了一句，一脸疑惑的走到前台，却发现了一个让他想象不到的身影。

　　“凯蒂？你怎么？” 会在麻瓜界？

　　我笑嘻嘻的走向他：“怎么就不能从庄园溜出来看看麻瓜界的繁华景象呀。”

　　他挠了挠头：“ 我还以为贵族们都像马尔福家呢。”

　　我哈哈大笑，眨了眨眼睛：“ 马尔福他们算是古典派的吧，不过我家可是’新型’派哦。对啦，你看这是什么？” 我挥了挥手中的门票。

　　他瞪大了眼睛：“ 沙耶给你的？ ”

　　“是啊，有三张呢，等你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我一会去找克里斯汀。” 我侧身让一个结账的美国佬走过，他身上的皮大衣足以证明一个地道的纽约客。

　　“我的天啊！！ 我梦寐以求的演唱会！ ” 他颤抖地接过门票，死死地盯着上面的字迹，仿佛可以把他们吃下去。有呆楞了半晌：“ 可是，为什么是我？”

　　“哎？什么？”

　　“ 欧文他们。。。？如果我没猜错扎比你应该挺喜欢你的吧，” 他坏坏一笑，脸上洋溢着一个格兰芬多特有的阳光：“ 哎哟，这帮斯莱特林啊。”

　　我打了他一拳，想到从暑假开始某人就开始带着美女四处闲逛，顺便嘲笑了一下我的身材，我就气的牙痒痒。而布雷斯？

　　“他们怎么可能来麻瓜世界闲逛啊。” 尤其是像布雷斯那样骨子里其实还有些刻板的贵族，我垂下了眼帘。请他来的话，他会喜欢演唱会这样嘈杂的环境吗？他会为我来麻瓜界吗？我不知道，也不敢去尝试。

　　我回过神来，笑笑：“ 行了吧你，我先去找克里斯汀，晚上一起过去？”

　　“ok！ 你路上小心！” 查理斯做了个手势，“ 好的好的！ 我马上就来！” 说罢又匆匆转身进了餐厅。我抬起头，晌午的阳光格外的刺眼，明亮到有那么一瞬间让我觉得魔法界，霍格沃茨，甚至是世界之树都从未存在过。

　　我摇摇头，向克里斯汀的花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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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pm Royal Albert Hall, London

　　“天啊，沙耶的人气也太火了吧。” 查理斯望着眼前的人山人海，目瞪口呆。

　　Royal Albert Hall 与1867年5月开始建立,在爱德华七世的开幕词下正式出现在英国的舞台上。每年超过350场演出在这里举行，无论是古典乐，摇滚，歌剧，芭蕾舞还是来自不同领域的颁奖典礼就在这里绽放它们独有的光芒。这个地方代表了英国娱乐业和艺术领域的兴衰。而今晚，这个音乐厅是属于我的朋友希尔.沙耶的。由于年轻和尚不成熟的经验，希尔本人和她的歌曲一直活跃在年轻人之中，而尽管获奖无数，她的目标显然还在更高更远的地方，比如获得格莱美奖。而今晚将会是她美好未来的开始，未来巨星希尔沙耶的起点就在这里。

　　在灯火通明的体育场馆前，人们早就高举着希尔的大型海报和荧光棒兴奋的挥舞着。女生们时不时兴奋的尖叫声的说话声如同一场大型音乐会一样涌入我的耳朵。“希尔！！！！我等了他好久！” “对吧，我的上帝，he is so so hot！”

　　我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如果她们知道希尔其实是女版男装。。。

　　”凯蒂，查理斯！ vip 的入口在这里！ ” 克里斯汀穿着绿色的洋裙在不远处挥了挥手。

　　太好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感谢梅林，不用排队了。” 连忙跟了上去。微风吹过了这个炎热的夜晚，我整理了一下头发，在巨大的音乐厅面前，好像一切都如此渺小，就连头顶上闪烁的星星也黯淡了很多。我忽然觉得一切好像如同梦境一般，今晚的明星怎么会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在中国餐厅打工的小哥居然是继承变形术的圆桌骑士，而独自开花店的女孩竟然是魔法界新势力贵族的代表。而我呢？我的未来,我的路线又在哪里？

　　我们的座位在第一排的正中间，随着后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入场，在1个小时之后，灯光终于暗了下来，人们开始尖叫，而他们手中象征希尔的淡紫色荧光棒如同点点星辰超亮了肉眼所及的整个世界。

　　忽然在黑暗的舞台上出现了一道光，慢慢的逐渐增强，随之开始的是一段即兴弹奏的电吉他，一段和谐又不和谐的和弦相互转换着，叫嚣着，疯狂着。一个人影也慢慢走了出来，“嗒嗒嗒。”

　　当整个舞台都亮了起来的时候，那个人的五官也变的清晰，永远淡漠的眸子，三七分的短发，高且消瘦的身材。

　　人们忽然开始再一次的疯狂尖叫，好像只要这么做，她们的热情可以点燃整个世界。我屏住了呼吸，克里斯汀的双手紧紧放在了胸口。

　　希尔穿了一件灰黑色的小西装，亮色的皮鞋加上若有若无的银质首饰让她更加的中性化，同时多了几分距离感和神秘感。她慢慢的拿起麦克，抬起头，对上了我们的视线。

　　我笑了。

　　她的眼中多了些什么。架子鼓的声音响起，演唱会正式开始。

　　后面我已经不太记得，只是觉得我和克里斯汀蹦起来，快把嗓子喊哑了，而查理斯也一个劲的在吹口哨。 “希尔！ 希尔！！希尔！！！” 我们疯狂着，不顾形象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在个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只是我自己，没有烦恼，只有青春的欢笑。我和许许多多的女孩子一样，今晚只是一位粉丝, 看着她在台上歌唱。希尔，希尔，愿你未来事业无忧，幸福安康。

　　刚刚结束，我们就被工作人员请到了后台。在化妆室里，希尔坐在化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听到门开的声音，她连忙转过身来。

　　“希尔，你今晚太帅了！！啊啊！” 克里斯汀蹿到了希尔的面前，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气氛中缓过来。希尔轻轻拍了拍少女的头，看向我们：“ 你们来了。”

　　我绕过休息室的鲜花，眨眨眼睛：“ 希尔，这是我见过最棒的演出了！ 梅林的胡子！ 谢谢你请我们过来。“

　　希尔勾了勾嘴角，眼中迸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明亮耀眼。而查理斯则皱着眉头看看化妆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我的老天，沙耶你用这么多东西往脸上抹啊。“ 克里斯汀撇了撇嘴：“ 这可是我们女孩子觉得最值钱的东西啦。”

　　“不是吧？我看看这是什么？SKII”

　　“梅林啊，你小心点，这个很贵的。”

　　“什么？”

　　看着克里斯蒂和查理斯大大闹闹，我看向一旁的希尔：“ 这么累了，你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会一起去吃点东西？”

　　希尔犹豫了一下，门外的经纪人正一脸喜悦的打着电话。“不了，凯蒂你们去吧。看我经纪人这副样子，我估计又有的忙了。” 我侧头，她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13岁的孩子，在开完这样一场盛大的演唱会之后竟然。。。

　　“希尔，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慢慢的说。

　　她看向我，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没有，只是有的时候不知道那个才是自己了。只有看到你们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也属于另一个世界。”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曾经恍惚过，不过时间还长，多一个世界多一个选择不也是挺好的吗。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希尔噗嗤一声笑了：“ 这不也是曾经我对你说过的话么。”

　　我愣了愣：“ 的确，你不说我都忘记了。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我们还年轻。”

　　“ 是啊，不过。。。”

　　“不过什么？”

　　“爱情可不等人哦。” 希尔终于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晃了晃手指。

　　我的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为什么会忽然想起布雷斯。恼羞成怒：“ 希尔！”

　　打归打，闹归闹，不过一会希尔就被经纪人叫走了，而我们也识趣的告了别，离开了金碧辉煌的音乐厅。

　　我们三个人在宽阔的街道上走着，时不时提着石子，才起了对方的影子。月光安静地洒在街道上，静谧，绵长到我可以听见周围两个人的呼吸声。直到克里斯汀拉住了我的衣角：“ 凯蒂，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我和查理斯回头望向这个小巧的女生，她一脸严肃。

　　“好。”我张了张口。

　　她用手搓了搓一角：“ 你还记得一年级拉文克劳的选拔赛吗？” 我点了点头。

　　“那是那个和你对决的女生是由我帮助医治的。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忍心将那个一个女生吊起来，从15米的地方扔下去的。“ 克里斯汀低着头长舒一口气，看向我，看来这是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查理斯一脸茫然。

　　我揉了揉太阳穴：” 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不过只想当一个平凡之辈。我真正拥有的东西不多，家人就是其中之一。这是我的底线。克里斯汀，你也是纯血贵族，你应该知道在决斗场上侮辱对方的家族是什么罪，你也应该知道是那个女孩让我从一年级第一次的飞行课上摔了下 去。当时要不是布雷斯，我早就无法站在你们面前了。” 我看向女孩和男孩，闭上了眼睛。

　　“原来是这样。看来以前是我误会你了。” 克里斯汀看向头顶的路灯，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布雷斯还有欧文那家伙是怎么回事啊。需不需要我到我们学院韦斯莱开的杂货店。。。” 查理斯凑到我面前，滑稽的挑了挑眉毛。

　　“韦斯莱兄弟？不，不，不管以什么目的，我还是算了吧。他们的产品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啊。“ 我连忙摆手

　　“至于我和布雷斯？我的确对他有好感，但是你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叹了口气，怎么才放假就总是想起这个对我眉眼之间都是温柔的少年。两个人不出意外的笑了笑看着对方，发出了怪叫。“凯蒂，我们就知道！” 大概是对于爱情的看法比别人多了十多年，我更加向往细水长流的爱情，喜爱就是喜爱，何必隐藏，只为不错过那个对的人。

　　“那欧文呢？” 克里斯汀也加入了八卦的行列。

　　“啊？那家伙？” 我噗嗤一声笑了 ” 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看他整天换女友和换衣服似的还不知道嘛。我们只不过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已。”

　　“哦？”

　　“他对我来讲就像家人啊。”想到小时候的记忆，我笑弯了眉。

　　一个俊朗的声音却忽然从街头传了过来：“ 大半夜的，我好像听到了某个人对我的真挚表白？嗯？”

　　“哎？不是吧？” 我吓了一跳，看向向我们走来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