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恋歌》whaleshark

5、圆圆的世界

　　圆圆生活的大海里，海豚的世界没有疆域，人类反而被圈禁在一个窄小的叫做船的东西。在大海面前，海豚是勇敢机警聪明的，他们可以戏弄戏弄海龟，可以在水藻里捉迷藏，可以在成千上万的巡游的鱼群中觅食；而人类是那么脆弱渺小，稍微有点风浪颠簸，就会有人在甲板上上吐下泻。

　　“不瞒你说，我还救过一个人类呢？”圆圆无不得意的向我吹嘘。

　　“怎么救，你无手无脚……”在我的认知里，人类是我们的上帝，赐予我们食物和一些生活所需。我无法想象作为一头海豚也可以向人类施以援手。

　　“就像那天你救我一样救他啊……有一个冲浪的孩子在水里歇斯底里的扑腾，我猜他是溺水了，就一直托着他托到离我们最近的游艇上……可我对人类无私的帮助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自己身陷囹圄……这帮混蛋……忘恩负义……”

　　“你是那次被抓进来的？”我话说完了自感失言，这应该是圆圆记忆里最想抹去的一段。

　　“不是，我是被商业的捕捞海豚的船抓到的……我们的家族拼死抵抗，有同胞撞击船的螺旋桨直到撞出了血，但他们仍然把我带走了……我被机器吊走的时候，整个家族都眷恋在船边不肯离去，那种哀鸣声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同情圆圆，但对于他的被捕却怀有一颗私心。如果他没有被捕，我就会缺少一个朋友，一个好朋友。我清楚见过大海的海豚就像后天失明的盲人，见识了花花世界的美好所以会有更多的留恋，在圆圆的生活里，我只是寂寞时的诉说对象罢了。他的奇幻漂流不知是他和多少海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我的世界本身就是荒芜的沙漠，他是我唯一的甘霖。

　　我已经不能没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