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骑士与长生》头戴小胖次的熊

4、骑士与回忆

　　说是收拾行李，路易斯的家当大多都在在身上，仅一套换洗的衣物放在旅店，本想多买点生活用品再次定居一段时间，哪知横出事端。果然冲动是魔鬼，路易斯叹了一口气，把旅店佣工洗干净的衣服打包好，铠甲夜不脱便沉沉的倒在床上发起呆来。

　　初见诺文是远在三年前的事，那时正为钱发愁的她在凯撒城的佣兵营地接到了这个高额悬赏的任务。

　　虽然任务长达三年之久，但报酬优厚，即使路易斯恶名在外，却仍有不少竞争者冒险与其决斗来争夺与未来雇主的预约权。

　　然而实力决定一切，虽然费了一番功夫，路易斯还是顺利的取得了预约权。

　　那时的诺文披散着灰白的长发，红褐色的眸子里尽是些看不懂的情绪，宽大的斗篷罩着她的身体，跟三年后的她几乎没什么变化。

　　只一眼，骑士的魂便被诺文的双眼吸了进去似的，愣在当场。早在单间等待的神职人员见状尴尬地轻咳一声。路易斯立马回神。初次见面就以赤裸的目光盯着别人看确实是件不礼貌的事，眼见对面的女人秀眉微皱，骑士见状便牵起僵硬的嘴角，伸手弯腰欲与诺文握手。

　　“诺文瓦格里。”诺文伸出右手碰了下路易斯的手便缩了回去，并礼貌的对路易斯点了点头。

　　“库洛克的路易斯。”骑士简单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解除了短暂的尴尬，双方便开始了关于契约内容商讨。在此期间，路易斯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停留在雇主的身上，明明是个年轻的女人，把自己关在湖底做什么？做三年的研究怎么想都不可能吧，但事关职业道德，好奇心只得压在心底，虽然不能只问，但自己只要“无意间”发现总没关系吧。

　　契约很快拟好，在神职人员的主持下，双方签订契约。走出佣兵营地，诺文牵起拴在营地门口的马，这是一匹健壮的白马，即使身侧背负着沉重的行李，却依然健步如飞。

　　肯定值不少钱，路易斯盯着这匹马不禁在心底赞叹。心里想着，脚下也不停，一边为诺文挡住过往的路人，一边跟紧她的脚步走向城门。

　　米莎与雷欧克早早的站在城门不远的树丛中等待，虽然想邀请诺文与自己共乘，但诺文看了她一眼，就翻身上马，绝尘而去，明显是不想于路易斯多做交流。

　　“死女人！”虽然嘴上这样说，路易斯还是立马跳到米莎身上，向诺文追去。

　　骑士对诺文心存不满，但诺文又何尝不是呢？第一次见面便无礼的直视自己，就连拟定契约时也不断地偷窥自己，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登徒子。如若不是因着这人实力强横，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诺文在佣兵营地时绝对会翻脸走人。

　　扬鞭策马，留下一路飞尘，心里舒服些后，诺文放缓速度，果然，不一会路易斯追了上来。也许是因为有了些自知之明，路易斯闭上了嘴，只是紧紧的跟在诺文身后。

　　契约者竟安静了下来，诺文松了一口气，路途遥远，她可不想把过多地精力用于应付这个骑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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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湖位于莱亚山下洪河的下游，以环湖的红叶林著称。

　　自凯撒城赶莱亚山，大概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来随不说是历尽艰险，但确实经历了不少恶斗。

　　虽临近莱特城，但这一行两人并未在莱特城停留，望着身后愈行愈远的高耸城门，骑士心里一紧，明明已经与自己无关了，但心底依然放不下，虽想转身回去多呆些时间，但任务在身，骑士不得不向前进发，反正佣兵工会的备案在哪座城市都有备份，三年之后再来也不迟。想到这里，骑士便收敛心神，认真赶路起来。

　　终于，在一天凌晨她们二人来到红湖心，深冬的红湖湖面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站在湖心，路易斯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等着雇主的下一步指令。

　　诺文从斗篷里抽出一个卷轴，教授路易斯使用的方法，骑士的双手隔着冰冷的铠甲触着诺文的芊芊玉指，明明被厚厚的钢甲隔着，但路易斯还是忍不住心辕马意起来，但更多的是对诺文的好奇，灰白的头发跟北方的雪灵相似，但人人都晓得雪灵不学与利用卷轴。

　　折腾了一番后，诺文见路易斯已经领悟要领，便示意路易斯后退，从斗篷里拿出一个红丝的卷轴，双手以握剑的姿势握住它，闭着眼睛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突然，诺文猛地睁开双眼，撒开双手，卷轴掉到冰面上，应声而起的是一团火焰，不知是火焰的映射还是什么，路易斯看见诺文的眸中深处竟有火焰的纹章映出。

　　不一会，冰面上溶出一个窟窿，冰下的湖水因着那团火焰的高温沸腾的好像刚烧开的热水。虽然知道那些斗篷里藏了一堆卷轴的施法者确实有些本事，但第一次看见这样奇怪的法术，骑士咋舌不已。

　　“你的龙可以融冰，以后自行解决吧。”诺文瞥了一眼路易斯肩头的龙对她继续说，“刚刚教你的，对着这里试试。”说罢，指了指面前的水窟窿，又扔给路易斯一个蓝线的卷轴。

　　想到自己这个骑士也能释放卷轴，路易斯不禁跃跃欲试。她一手举起卷轴，一手以气催动，当感受到掌心僵硬是便撒开手吧卷轴扔进水洞里。奇迹发生了，随着卷轴的下落，冰层下的水洞竟形成了一个旋转向下的水晶楼梯。

　　第一次释放卷轴就成功了，骑士喜形于色，站在其身后的诺文也不禁对她刮目相看起来，这一瞬间的情绪，诺文在骑士转身前就收了起来，她无视身前得意洋洋的骑士，径直走进昏暗的冰道。

　　虽然被施法者无视，骑士也没露出不满的表情，一路走来，路易斯早就意识到想要让这个沉默的女人动容是要比登天还难的事。眼见雇主就要消失在昏暗的冰道中，路易斯立刻跟着钻了进去。

　　随着二人向水下的探索，光线越来越暗，在路易斯正后悔没带火把时，诺文大概又是从斗篷里抽出一个小火把，形状与普通的火把无意，但幽幽的蓝光带来只有森森寒意。

　　终于，走到了冰梯的尽头，仅靠微弱的蓝光，路易斯还是找到了那个被使用过的卷轴，整个卷轴以及龟裂开来，只能凭借形状开出来大概是个卷轴罢了。

　　但路明显还没到尽头，施法者选定方向，对着一面冰壁抛出了在冰面上使用过的同样的卷轴，虽然明白施法者没理由自杀，但路易斯还是担心的望着冰面，好像湖水马上就会涌进来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结果显明骑士的担心是多余的，在冰墙的背面显然是一个不知通向何处的石道，诺文示意骑士跟上，熄灭火把，转身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里，骑士紧跟施法者，生怕迷失方向。

　　漆黑的石道仿佛没有尽头，只有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在里面不断回荡，黑暗总是使人压抑起来，不知何时，路易斯牵起了诺文的斗篷，诺文只是顿了一下，就继续保持步伐，不断前进。

　　也许是过了一万年，诺文终于停下了脚步，嘴里清念咒文，周围瞬间明亮起来，出现在路易斯面前的是一间简易的墓室，发光源是墓室两壁的火把，火把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石质棺材。

　　诺文不着痕迹的挣开路易斯手中的布料，走到石棺前轻抚着石棺表面的花纹，接着，另路易斯大跌眼镜的画面出现了，施法者竟然以只手之力推开了石棺的棺盖。施法者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吗？诺文再次刷新了路易斯对她的印象。

　　诺文轻轻跃进石棺，嘱咐路易斯未来三年的工作细节，便从内侧挪动棺盖，封住了路易斯焦急的视线。

　　虽然相处不过一个月，但路易斯早就不把诺文当成陌生人来看，眼见这女人竟自杀般的要在石棺里睡三年，路易斯却无能为力，两人之间只是雇佣关系，自己没资格对雇主的事指手画脚。

　　路易斯心里空空的，慢慢的走出墓室，踏过冰梯，来到冰面上。哪知还没往湖岸走两步，轰隆一声，水下的冰道应声而塌，吓得路易斯一身冷汗。

　　入夜，路易斯在湖边升起火堆，思前想后一下午后，她还是决定继续守下去，不论是坚守职业道德，还是为了再见那个灰白头发的女人一面。

　　然而，三年足以消磨很多东西，虽然依然对诺文保佑好奇心，但此时的路易斯更想未来的一个月赶紧过去，现在的自己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想到这里，路易斯再也抵不住困意，翻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