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絮语黄昏-术业有专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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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术业有专攻
Better to light one candle than to curse the darkness.
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亮烛光
汪漫调剂到本市的一个学校，虽然比着第一志愿差了一截不过在调剂里面也算不错的学校，导师还是那个领域的大牛，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硕博连读应该不是问题。姜笛也见过那个老师，年过半百，独有一身儒雅的风度。有些人经过岁月的摧残，果真如被杀猪刀凌虐过的样子，让人惋惜岁月如刀，毫不留情；而有些人经过岁月的洗礼，就如沉淀了历史的文物，不用人言就自能区别那些年轻的赝品，身上自是有年轻人所没有的吸引力，儒雅睿智成熟稳重。
最后中考冲刺阶段，姜笛申请了住宿，汪漫也匆匆赶回学校潦草应付了毕业论文，六月十五号正式毕业离校。还记得去上大学的时候就带了一只箱子一个背包，还是一家人好好荡荡的送自己去的。四年下来，东西装了整整三大袋子两大皮箱，却只能在邮局填着一张张的邮寄单。
邮寄人的名字是汪漫，收件人的名字也是汪漫。
偷偷擦去溢出的眼泪，旁边一起来的同学以为汪漫是为了毕业分别的事情伤心，笑嘻嘻的宽慰她，“现在又不是古代，又不是毕业了以后就不能见了，咱们打电话啊聊视频啊，一张飞机票俩小时就能见到啦，别哭啦。”汪漫回以微笑，心里暗暗的道歉，对不起我亲爱的同学们，我伤心我们毕业的分离，却有更多的是因为我可以借机放肆的哭泣。
六月十八号，姜笛学校中考前放了四天时间假，让同学们回家调整心态。汪漫带着他爬山，远足，购物简直当成一个小假期来过了，吸取了自己当年的教训吃饭吃的极是清淡，搞得姜笛抱怨还不如在家看会儿书来的轻松。
到了中考考点，期期艾艾的把姜笛送进了考场，然后和所有的家长一样，在烈日下化为望子成龙石，望女成凤石。
所有科目都考完了，汪漫回到家里一个劲儿的说东说西，就是不提不问考的怎么样，还一个劲儿的宽慰姜笛“反正都考完了，就不要想考试的事情了，这两个月好好的放松一下吧，打算去哪里毕业旅行，我带你一起去？”
“不用担心，我考的还不错，重点肯定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拿个第一。”看着汪漫两天来和所有家长一样在考场外等着候着，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回到家里还只管叫他放松，半点不提不问考试情况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索性让她吃个定心丸。
“哟，咱家姜小笛这么自信啊，这可不是就你们学校考试了，还能保证自己拿第一？可别现在吹了牛，到时候就丢人啦！”
姜笛不理汪漫的阴阳怪气，径自舀了饭开吃，终于有肉吃了。
事实证明，姜笛果真不是吹牛之人，他说到的，也做到了。考了个让人眼馋又眼晕的分数，逼近满分。毫无悬念的拿了最高奖学金，和他曾说的那样。不过在那场较量里也答应过汪漫，做走读生。
又三年，姜笛读高三，汪漫研二的时候申请了硕博连读，同一届的还在读研三，她已经开始了博一的课程。
当初汪漫要工作其实也是考虑到了经济的问题，家里也就是刚刚达到小康水平，怕是支付不起两人的读书费用。读研了才知道其实只要科研搞得好，还是可以有很多财路的。研究生不用缴学费每年还有一万多的奖学金，拿个国奖2万块，还有各种社会奖学金，实验室每个月都有一千多的劳务费，后来又申请到攀登计划之类的，每年还可以多有几万块钱，加上姜笛也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人，汪漫本来就大大咧咧的吃的穿的用的不怎么讲究，姜笛从小养成的习惯是讲究但是也不是奢侈，汪漫倒也没有为钱的事情发过愁，两个人的日子过得也算是很舒心。
博一课程比较多倒是比以前做实验多了很多时间，偶然听到某个老师家的孩子因为家长对孩子逼的太紧了，把孩子逼出了抑郁症了，听得汪漫心里一紧。想着特别是这种从小就一直很优秀的孩子心里压力往往特别大，所以时常和姜笛胡扯着聊天，说说胡雪岩没读过几天书混成了红顶商人，说说盖茨大学辍学成了世界首富。
随着高考的脚步越来越逼近，Y市也进入了多雨的季节。吃完晚饭，两人撸起袖子眼里凶光迸射，剪子包袱锤，汪漫胜，姜笛刷碗。
姜笛在水池边仔细的刷着碗，汪漫就倚靠在门边拿着手机念一段段的笑话。冷的热的荤的素的，刚开始还拣选些雅致的笑话，后来也索性百无禁忌了。
盯着姜笛把桌子收拾干净了，两人一起进了书房学习。
书房里一如汪家简洁的布局，一张古朴的大书桌，还有一张贵妃榻，剩下的都是满满的书。听着窗外的雨声，汪漫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看文献，姜笛伏在书桌上笔尖唰唰唰做着各种的模拟卷子。
盯着屏幕久了眼睛累的不行，抬头看了看表已经是九点了，轻手轻脚去厨房温了两杯牛奶，给姜笛端了一杯，看到姜笛正在解卷子的最后一道数学题，眉头有些皱，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姜小笛，要是学习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不要忘记就在你的身边有一个PhD哦，还是才华横溢的PhD哦。”
闻言抬起头来看着汪漫，接过她手里的牛奶，喝了一口，温度正好。本来想收拾一下就休息了，听她这么一说，突然玩心一动，将手里的卷子转向汪漫指着倒数两道题“这两道题感觉没有思路，不会做，汪博士给我讲讲吧。要是汪博士能给我讲了这两道题，作为报答，接下来一个月的碗都是我洗。”
汪漫一挑眉，神情振奋“老话儿说的好啊，知识就是力量啊！来来来，让我瞅瞅是什么题竟然能把小姜同学都难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姜笛看完了两集动漫，发现那边还在那刷刷刷的写，走近一看，好吧，三张草稿纸已经列的满满当当的了。汪漫还在硬撑着，两道题有一个完全没有思路有一个列出公式了就是死活解不出来，自己刚刚还信誓旦旦的样子，现在可不能认怂。瞅着汪漫拧在一起的眉毛，姜笛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汪博士，要不我先睡了，您接着解？”
皱成一团的小脸从试卷中抬起头来，显得很是凝重，“姜笛，你知道我是什么专业么？”
“不是生物工程吗？”
“答对了，生物工程呢，隶属于生命科学学院，本质上是工科。”人啊，该出头的时候出头，该认怂的时候认怂，但是认怂呢要认得有水准。
“恩，这我知道。”
“知道现在的博士和以前的博士的区别吗？以前的博士是博学之士，而现在的博士呢，是专注于一个细小的研究方向。”汪漫内心其实是呼啸的，想当年自己也是古今中外天文地理通通知晓的，上知人类的演变，下知笛卡尔的绯闻，时间真他妈是一把杀猪刀啊。
姜笛整理着书包，“所以呢？”
“所以即使我是博士，虽然这是高中生的题目，我也不会解。。。”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汪漫一想，自己还是坦白好了。
姜笛这才清幽幽的说道，“就没指望你会做，我觉得最后这道题应该是出错了，恩，少给了一个条件。”
“姜笛！你耍我呢？！下一个月的碗就由你来洗！”刚刚都死了多少脑细胞了，感情是耍我呢！汪漫开启暴走模式。。。
“小点声，都几点了，邻居都睡觉了。”
抬起手腕看看，原来都十点了，“你也睡觉吧，为了惩罚你，明天早上由你负责叫我起床，早餐你来准备！”说完了话，就要匆匆逃回自己的房里。
“我话还没说完呢，倒数第二道题可是简单的很啊！汪博士竟也不会，着实让我大跌眼镜！”
“我不管，反正明天你做早餐！再说你俩眼不都五点二的吗，哪里来的眼镜可跌！”语气里有几分耍赖，关了门，哒哒的声音渐渐变轻，又渐渐变重，汪漫开了门冲着姜笛扮鬼脸，“才十点！哪有睡那么早的，真是睡美人！睡美人！”说完合了门快步逃回了卧室。
徒留下姜笛勾着嘴角站在书房里，收拾完了躺在床上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熟睡过去。本来家里的气氛让汪漫搞得很活泼，特别是到了高三下学期就更为活泼。一直都是两人一起学习，一起看书，像是同龄人的样子。
可是就像她说的，她已经是博士了，而自己只是个还没毕业的高中生而已。
姜笛对高考并不害怕，甚至还有那么些期待，虽然只是几个月的差距，但是高中生和大学生俨然是人生不同的阶段。
原来由于小孩子的别扭心理，再加上汪漫也像个孩子似得，上初中的姜笛比汪漫长得还高了那么些，种种的原因加起来，姜笛很少称呼汪漫小姨，汪漫也不是很在乎，后来出了变故，为了让姜笛不至于太孤僻内向，两人更是常常闹成一片，辈分更加模糊，两个人便经常直呼其名，甚至是随便称呼。渐渐的好像忘了汪漫是自己的小姨，虽然只是称呼上的。
甩甩头，想要把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似得，翻身睡了。
在迷迷蒙蒙之间记起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保持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絮语黄昏-术业有专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