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歌 长安未暮归》向晚残灯

29、总是会有人疼惜

　　秦骞面无表情的草草翻阅了温宸带来的资料：“该是料到的，没想到是这么沉不住气。”：“酝酿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寻到个机会，自然不甘错过。”温宸点燃那些纸张，扔进垃圾桶。：“今天，阿玦那孩子怎么没来看我这个老头子？”温宸摸摸鼻子：“干爸，她昨晚有些兴奋过头，早晨才有的睡意，我就没让她来了。”秦骞眼珠一转，颇有些不自然，干咳两声：“年轻人嘛，玩乐是自然不过的了。”温宸立马知晓秦骞八成是曲解了意思，啼笑皆非的点头示意。秦骞招来佣人：“去我书房里把书桌上的东西拿过来。”不会儿，佣人便拿着一个被牛皮纸包装的文件袋。：“打开看看。”秦骞指了指文件袋，温宸接过打开一看，放回秦骞手里正色道：“干爸，这怎么行？这个我不能要，？”秦骞拉着温宸的手坐下：“怎么不行，还记得你七岁那年，以歌偷偷把你带到家里来，刚看到我你满脸的惊慌与腼腆，后来，以歌隔三差五偷偷将你带出来，一来二去我竟也就习惯你了，你这小子倒是知晓好歹，不仅不怕我还腆着脸三番五次的问我要糖吃，看到以歌买的玩具，你竟然噘着嘴指责我为什么不给你买，那样的机灵劲儿啊，现在想想都还想揍你一顿。”温宸沉默半晌：“干爸，谢谢你。”秦骞摇摇手：“咱爷儿俩个不说这些虚的，给你的就拿着，老子的东西不给儿子给谁？”温宸收下牛皮袋：“干爸，我嘴笨脑笨的，不会说话，可我知道谁对我真心实意的好，谁对我虚情假意，虽然我和您没有血缘关系，但您都没有在意这些，我更没有理由去在意，温匀开没有给过我的，您都给了我。”秦骞沧桑的脸上浮上一抹柔情：“我还记得，那年你十二岁生日，以歌要庆贺一番特地跑到外面买了一个蛋糕说要给你过生日，那天，以爅，以歌，你，还有木凡，几个小子在家里撒泼打滚，弄得是乌烟瘴气，你家管家来了要接你回去，说你爸在等你，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铁青着一张脸说了句我爸就在这，让我去哪儿？那个自豪又倔强的样儿，看得我整个人都舒坦，人老了，总是爱回忆过去。”：“哪儿老了，精神奕奕着哪。就那件事儿之后，温匀开都不让我跟以歌来往，是您拉着以歌跑到温家跟温匀开商量要收我做干儿子，那时候，我才渐渐的好过一点，成天往这里蹿，久而久之，家里多了一双碗筷，一个房间，直到我二十岁，跟温家脱离关系，从狼窟出来。”秦骞哈哈一笑：“从狼窟脱离，又跳进另一个虎穴。”温宸浅浅一笑：“是啊，但是那只老虎深得人心啊。”秦骞伸手一掌拍在温宸肩膀上：“就你贫嘴，快走快走，省得在这里浪费我时间听戏。”温宸起身：“爸，想以爅哥了吧。”：“哼，谁想他了，没事儿闲的发慌作践自己么？”：“那好吧，本来还想着，今晚以爅哥会回来，您不让他进家门，我让他来我这儿，看来，您不想见他，罢了，也亏得以爅哥时不时的打电话询问您身体怎么样。”拿起脱下的外套，做势就要走，秦骞咳了一声，人已经走到门口了才别别扭扭的开口：“当初让他不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死活都不听劝，让他别回来，他倒是乖乖巧巧的听进去了，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不孝子。”温宸回头脆生生应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真是太不孝顺了，爸，我今晚回去替你教训教训以爅哥，我得回去了，以歌估计还在生气呢。”秦骞傲娇一转身：“老子打儿子还打不得了？哼，都不知道让谁惯坏了。”温宸暗暗笑着，秦老虎啊秦老虎，在怎么厉害，在儿子的面前终究是回归猫科动物啊。：“阿宸，温匀开那边有动作了，你要不要…”秦骞考虑再三还是说出心中的顾虑，温宸看着秦骞，这个老头，聪明狡诈，心狠手辣，却有个致命的弱点--护犊子护到只认人不认理的地步，表面上和温匀开王宏夲称兄道弟，实则高深莫测：“爸，我说过了，我的爸就在这里。”说完衣服往肩膀一甩，潇洒自我的留给秦骞一个背影。：“温匀开，老天赐你这么好的儿子你却不要，到时后悔了，我的儿子我可不会让给你了。”
　　王君兮从秦家出来一路沉默不语，双目空洞。一到家眼泪就像拧坏了的水龙头，王宏夲劝也劝不住，只有干着急。他知道，能修这个“水龙头”的人只有秦以歌，可这秦以歌都直接了当地提出悔婚，结果父子闹的不欢而散，让他父女俩不尴不尬的杵在哪里，着实没什么颜面可谈。王宏夲心里裹着气，看到自家女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心疼不已，更是不敢当着她的面再发脾气火上浇油，：“兮兮啊，咱不哭，秦以歌那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多的是好男儿争抢着稀罕你。”王君兮擦擦鼻子眼睛通红的瞧着她爸：“你也知道很多人稀罕我，不差他一个，可是爸，那么多人当中差了谁都行，就是不能差了他，我就稀罕他一个。”王宏夲给女儿递着纸，眼里满满的怜惜与不甘：“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对他，他不也是无动于衷吗，何必为难自己呢？”王君兮一听她爸这话哭的更凶：“爸，小时候我就围着他转，长大了我去了美国还是天天念着他，他呢，碰到个新鲜的了就把我踢开，他能这么洒脱，可我不行啊。”王宏夲脑仁有些疼：“那个什么许长安是吧，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胡同里的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王宏夲拨起电话扯着嗓子：“让你查的资料查到没？今晚我要见到，见不到你们就别过来了直接卷铺盖滚蛋，老子不养吃粮不打仗的东西。”王宏夲扔掉电话：“兮兮啊，今晚我们就知道那女人什么来头，再之后爸给你出气。”：“爸，你要怎么对付她啊。”王宏夲阴沉着一张脸：“怎么对付她？想怎么对付她就怎么对付她。”王君兮搂着王宏夲的脖子：“谢谢爸，爸爸对我最好了。”：“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对付？要对付谁啊？”王君兮听到她妈的声音，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王宏夲呵呵一笑过去接下媳妇儿手里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惠儿啊，我正跟兮兮正说着我以前追你的时候，那些公子哥嫉妒我，明里暗里下绊子对付我,现在都被我如数奉还了去。”吴惠喝下一大杯水脸颊泛红嗔怪着：“没事儿跟兮兮说这些做什么，那么老了还没羞没臊的。”王宏夲连连摆手：“哎，话可不能这么说的，我是在提醒兮兮，谈恋爱啊，就得找像他爸爸这样懂得心疼人的。”吴惠哭笑不得，推着王宏夲撵他走：“去去去，兮兮别听你爸的，你爸只会花言巧语。”王君兮揽着吴惠的脖子：“可您爱听不是吗，不然怎么会有我？”吴惠揪着王君兮的鼻子：“女孩子家家的学什么不好，尽是跟你爸学些油腔滑调。”：“谁说我不学好的？我就跟着老爸学。”吴惠不理睬父女俩：“来来来，兮兮试试我给你买的裙子，绝对能迷倒万千少男。”王君兮脸色暗沉下来：“妈，我只想要以歌。”王宏夲一看女儿又要哭出来，给吴惠递了眼色，吴惠懊悔不已：“兮兮，你看，妈妈今天在商场看见一只河马布偶，你看看它像谁。”王君兮抬眼一看，扑哧一声笑出来：“妈，这，这太像爸了吧，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吴惠一看有效果忙不迭的：“我逛街啊，无意间发现的，人家还不卖呢，我硬是缠着别人卖给我的。”王君兮笑的前俯后仰指着他爸：“爸，真像。”王宏夲汗颜，女儿是高兴了，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默默的在心里垂泪，罢了罢了，高兴就好。
　　秦以歌回到温宸家里就看到冉莨玦和木凡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脱了鞋：“怎么了？”冉莨玦鄙视了木凡一眼：“这家伙趁我不注意跑到酒窖里偷酒，被我逮个正着，还谎称自己短片儿了。”秦以歌司空见惯的点点头：“哦，木凡，昨晚你的那瓶红酒被阿玦转给我了，你自然找不到。”木凡忿忿的一拍桌子：“怎么可能，昨晚你跟温宸都答应要给我的。”冉莨玦翘着腿：“装的挺像的。”木凡顿时咽咽口水，完了一切白搭，戏演砸了，撇撇嘴：“算了算了，哥哥我不要了，不就一瓶酒么，自己买。”冉莨玦千娇百媚的摸摸木凡的脸蛋：“瞧这可怜样儿，姐姐看着都心疼，去看看你车上有什么。”木凡风一般跑出去，不一会儿冉莨玦和秦以歌便听到兴奋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