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艰难的种田生活》来将

11、爹娘

　　就在王晓华和她胖嫂子还有那胖丫头在院子里拉拉扯扯的时候，一个满脸肥肉，浑圆大肚子上的肥肉中年男人，随着他一步一步沉重的步伐一抖一颤的走了过来。他满脸都写着你欠我钱站在三人面前，对着王晓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乖女儿啊，你都出嫁成人，怎么还像当年那样不懂事，只晓得跟你嫂子鬼混？”接着，又抓着王晓华的臂膀把她解救了出来，扯着她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心疼道：“乖女人儿啊，你又受苦了。”

　　当事人她嫂子只能一脸蒙了看着二人离开。。。。。她嫂子气恨道：“贼偏心。”于是便带着身边的胖丫头打算找自家那口子诉苦去了。

　　王晓华她爹把王晓华带进了书房。王晓华被她爹招呼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王晓华坐下来的时候，还不忘两眼张望着往书架上瞧。这不瞧还不觉得，一瞧便发现了，原来书架上摆着的都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成语接龙》类似这样的启蒙读物。

　　王晓华她爹也注意到了王晓华的眼神，他一屁股坐下来的时候，他便向王晓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别看你爹当年只是个杀猪的，你爹没杀猪之前好歹也是进了族学，读了好几本书。我是字都认全了，才出来娶媳妇挣家业的。”接着，那肥硕的大掌向书架遥遥一挥道：“这几本便是我跟你这般大的时候读完了的书。”

　　接着，又是一番过来人般的长叹一声道：“当年我若是多读几本书，我今天的成就可不止于此。你爹爹我不会现在在这小小得到刘家镇上只有小小的几栋酒楼和那六家猪肉店。虽然有那么一句俗话，农民养猪一年，不如杀猪一天。可我赚来的钱绝大多数都献上去了，卖三奉俩儿的，要不然这生意你还做不成！”

　　说到这里，王晓华她爹又眼前一亮，对着王晓华鼓励道：“只要我小乖女儿的相公争气，过几年中个举人，那我就是举人老爷他老丈人了。到时候谁还会受那等子闲气？！小乖女儿，你呢也要时时敦促你相公，莫让他淘气。好好管教一番，他定能替你爹考个举人回来！”

　　紧接着，他又从腰间掏出一个装得满满的小荷包，塞到了王晓华的手心，嘴上还不忘细语交代道：“小乖女儿，这里是二十两银子。我好不容易攒着的。你要买什么就去买，喜欢就去买！另外，别对你相公太好，也别对相公太坏！你爹我也是男人，我心里可比你们女儿家都清楚！他们男人啊，不管有才的没才的，有钱的还是没钱的，身上都一股子贱性！这轻易到手的好他们不稀罕，反而有时候你对他爱理不理的，他反而瞧你稀罕便时时刻刻想撩你。再一个，男人可不能看长相，这长相越好看的弄不好越是一身的毒！”

　　说着说着，王晓华他爹两只大眼睛里头便浸了一泡热泪，情不自禁的把王晓华的两只小手塞进了自己的大掌里，紧紧扣住。又用满是辛酸的眼神，对着王晓华回忆道：“当年，你娘生了你哥哥之后，我便以为我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想不到十几年之后，你娘竟然又怀上了你。那时候可把我高兴坏了。你出生的时候，我一把把你抱进怀里，你那时候瘦瘦小小的，我深怕养你养不大。没想到啊，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都嫁人了。这一切在你爹爹的眼里仿佛还在昨天呢。”

　　接着，王晓华她爹竟然哭出声来，这一下子让王晓华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由的张开嘴，叫了一声：“爹爹。。。”

　　王晓华她爹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后，拿袖口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擦眼睛的热泪后，两只眼睛都不好意思的瞧他女儿了。于是他便转了一下头，用余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王晓华，接着又道：“爹爹能不能请求你做件事？”

　　王晓华诧异了一下，心里还在不断的猜想什么事儿的时候，她爹爹一脸肉疼的小声的对着她道：“那。。。你爹爹赚钱也不容易，那二十两你省着一点花。”

　　接着，她爹又一脸讨好的对着王晓华讲：“我刚才招待你相公的时候，就说了一点废话，一分钱都没掏，这钱放到乖女儿你手上我才放心。毕竟钱到手上你不用受制于人，你想买什么你便买，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

　　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让王晓华心里一阵感动。心里不由得感叹道，果然是天下父母心，为子女计之深远。这做父母得就是为子女考虑得多一些。她虽然暂且不知道二十两银子有多大的购买力，但是她能明显的看得出，来这笔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可能是这户普通人家一年或几年的收入了。

　　不过，王晓华想到她爹一副等女婿出息了自己全家就有靠的架势，王晓华脑海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当年她学过了语文课文的一篇——节选自《儒林外史》的一章回之《范进中举》。

　　她清楚的记得，范进他丈人也是杀猪的，不过人称胡屠户。范进向丈人胡屠户讨去往省城乡试盘缠的时候，被他丈人嫌弃破口大骂的那一段尤其是让当年的她笑得往地上直打滚，她自己经常还拿这一段笑话那些一天到晚只晓得死读书的人。

　　譬如这一段，“如今痴心就想中起老爷来!这些中老爷的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你不看见城里张府上那些老爷，都有万贯家私，一个个方面大耳像你这尖嘴猴腮，也该撒抛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趁早收了这心，明年在我们行事里替你寻一个馆，每年寻几两银子，养活你那老不死的老娘和你老婆是正经!你问我借盘缠，我一天杀一个猪还赚不得钱把银子，都把与你去丢在水里，叫我一家老小嗑西北风!” 她当年在班上便是谁得罪她，她就给当面别人念上这一段。别人跟她对吵，王晓华会一脸都是在说“我背个书怎么就得罪你了。”弄得班上的同学哑口无言，又不好跟她大吵。

　　王晓华一想到这样的事，她就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王晓华注意到她爹一脸莫名的看着她笑，她便对着她爹满怀感激，哄着他道：“爹爹，你啊在我心目中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呢！我知道这二十两银钱肯定是千辛万苦替女儿我省下的私房钱，女儿一定会省着点花。一想到这银钱是爹爹可能是平日里从嘴上省下了一点，女儿就心疼。不过，幸好咱们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只要相公今年通过童试的最后一场院试，他便是真正的秀才公呢，到时候有了十几亩免税的名额，女儿一定先把这名额交到爹爹这儿，让爹爹处置。这要是相公后年中了举人，那便又有了一百多亩地可以免税。爹爹难道还怕即使两银钱还收不回来？”

　　王晓华说到这里，又对着她爹意味深长道：“不是我说怪话，这世上最划算的一笔买卖便是投资读书人。虽然这比买卖可能会折本，但是做买卖的都有赚有折的。这输了以前的钱就当是打了水漂，这赢了便是说万贯家财也不为过。爹爹，你瞧瞧这刘家镇，几十年前要不是那一位读书读出来的大官，这刘家镇兴许现在叫什么王家镇，李家镇，我们啊也弄不好在哪个旮沓弯儿待着，在土里刨刨食。

　　爹爹，你现在有了相公这样的女婿，那活该我们刘家几年后发达了。当年若不是爹爹你，女儿又怎么会嫁入夫君那样官家出生的俊杰。这可不是我运道，这是爹爹的运道庇佑了我。而现在女儿瞧着爹爹的另一个运道来了。这个运道散着万丈金光，快要亮瞎人的眼睛了。”

　　王晓华她爹听到这里，心里一阵蠢蠢欲动，又是一阵迷惑道：“女儿啊，你说的都挺好的。我现在虽然就恨不得咱们刘家立即发达。可是，。。你能不能说得通俗一点，直白一点，简单一点，这样的话，你爹爹也能听得明白一些。”

　　王晓华听了这话，小声的叹了一口气道：“我的意思是，你女婿他啊就只差一步就能从我们这样的小麻雀变成那高不可及的仙鹤。这一步可少不得，你女婿就只差你这个丈人给他花点银钱就能打造的一个阶梯了。明年三月一过，他兴许还能帮咱们刘家改换门庭呢，这事儿可马虎不得。”

　　这一回王晓华她爹明白了，女儿这是说女婿缺银子使了。

　　他站起身来，左右来回踱步，思虑了一会儿。他现在完完全全觉得乖女儿说的在理。主要是这个大饼画的非常诱人，他不得不吃。以前的给那点钱确实是好像不够，他现在考虑的是给多少合适。既不能让女婿觉得我们刘家是冤大头每次一缺钱就来他这个丈人家要，又不能给的太少让女婿觉得我们家对他不够重视，不给他体面。

　　他犹豫了半天，觉得还是问一问乖女儿的好。乖女儿现在这么有主意，肯定也能替他解决这个小问题。

　　于是，他便直接对着王晓华问道：“乖女啊，你说我这做岳父的，应该给你那相公多少啊！”

　　王晓华沉吟了一下，装作是苦恼的皱了一下眉道：“爹爹干脆对他像女儿这样，也给二十两吧。”

　　接着王晓华又体贴道：“四十两银钱应该能支撑到他后年去省城乡试中举了。相公他只要后年一成了举人老爷，这花出去的银钱就能翻倍的回来了。爹爹，咱们就给相公一次机会。若这次他不中举人，我便会催着他，让他老老实实的在县城开个私塾，听说一年下来那也有十多两银钱，养家糊口倒是绰绰有余了。这样一来倒是不会成为我们刘家的负担，甚至是拖累了。”

　　王晓华她爹听了，连连欣慰，摸了摸下巴的胡须道：“那好，就照着乖女儿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