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陪你万劫不复》黄阿莲

2、（二）收徒

　　初初见到她的那夜，月光也是一样的遥不可及。她的父亲，我结拜的兄长，喘息着将他独生的女儿托给我。她低着头站在我面前，瘦小而弱不禁风。我记得当时我是这样答的：“愚弟将收她为徒，照料她的生活，将毕生所学传授于她。”于是她的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就此终结了与肺痨的缠斗，随她母亲去了。

　　处理过义兄的丧事后，我带她回了我那个茅屋。在青阳山上，大片的树林里，它就藏在那儿。我从前整日在那儿冥想，打坐，偶尔劫贫济己——那是个不一般的地方。可是从那天起那里却要多一个人，我的寂寞，我的自由，终究都成空了。

　　我不愿，她也不愿。看得出来她惧怕我，一进那茅屋就寻了一个角落藏着，远远地、故作冷漠地望着我。可我能放她到哪里去？她在世上识得的人只余我一个，况且我已答允了义兄，我总该做完他最后托给我的事。

　　于是她熬着，我也熬着。她沉默，我也沉默。她出神，我望着她出神。就这样，三日过了。三日后，她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谢谢。”

　　她的声音厚重得像老妇。

　　我依旧沉默，只因无言以对。

　　又过了七日，我才记起我曾向义兄说过的话。我开始教授她武功，像当年收留我抚养我的师父那样，细致，耐心。可她实在不是习武的料子，体弱不说，四肢也难协调，难怪义兄自己始终不教她些入门的招式。我想过再不教了，可每每想象义兄失望的神情，只得硬着头皮教下去。

作者有话说

　　嗨，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