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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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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被后人称之为“不怀好意的宴请”或“加害客人的宴会”。
那是荆天明在很久之后,在他和妻儿选择退隐于市后。偶尔他也会从街坊邻居那儿,听闻一些关于当年楚汉之争的事迹。好的言论想当然是偏向于如今的天子的,而那些稍显得有点不堪入耳的话语,是有心之人的特意散播,还是百姓心中如是之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他没有去在意,也从不曾参与到那些行列中去。没有去在意,是显得不在意,还是没必要在意?不曾参与,是不想参与,还是其他原因?直到某件事情被一再风靡的时候,荆天明也只是笑笑,只是不在出门,还跟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女子无奈说道,月儿,看样子我们又要搬家了。
他的妻子轻声应道,是呀,我们又得搬家了。像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女子也不恼,听她的语气,仿佛只是换一个地方去游玩一般,那么天明,这一次,我们就去……
或许她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荆天明心中的某些情绪。
而每一次,当左邻右坊的人注意到这户人家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之后,或许是在一段时间后了吧。
(为什么不能在一处做永久的停留?为什么要像漂泊的浮萍一般,居无定所?
为什么要不断地离开离开离开?为什么要假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自欺欺人?)
这当中被传言最多的,自然就是那一场“鸿门之宴”了。
所以他要离开。
作为当年鸿门宴的参与者,更是见证者的他,不得不离开。
有些事可以释怀可以放下可以让它们随风而逝,但是……有些事情,有些人,过去了,失去了,就是永远。所以,他要做的是,只是逃避。
不过唯一不同的时候,荆天明的逃避,不是对于已经失去的物、死去的人,而是对还存在的物、还活着的人。
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荆天明这一次打点好东西,扶着妻儿到马车上准备离开前,一道儒雅的声音自他不远处响起:
——子明。
握着缰绳的手一紧,背后的车帘被拉开,他转头,看见妻子抱着孩子,一脸担忧的神情。荆天明抬手抚上女子精致的面容,柔声说,没事的,月儿。我,去去就来。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一直都逃避的人,从来都不是墨家的众人。他时墨家巨子,现在依旧是的,在墨家重要决策、危难关头,他从来不曾缺席;甚至在儒家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也义不容辞。
只是他真不想见到,这个人。
一如当年,在他和他陷入困难之际,突然出现;一如那年,在无声无息之际,骤然离去。出现和离去,都是那般令人不设防。
——啊,好久不见了呢。
楚汉战争结束之后,他们几乎没有见过一面。
——张、三师公。
荆天明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张良,就这么缓步地向自己走来。
(心脏不受控住地乱来频率,呼吸开始逐渐变得紊乱起来。
是紧张,是害怕;是情怯,是无力。如果可以不相见,一辈子如此,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