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水之赛冰

26、第八章

　　过了几天，他又离开了无双门。
　　在他走后第三天，我见到了叶峰。
　　他一脸风尘仆仆样，可是整个人感觉不到疲劳感，只是觉得他有什么事在心头。
　　“峰子，你怎么来了？”我招呼他坐，让圆圆准备茶点。
　　“这几天江湖出事了，我是特意赶来的。”
　　“什么时候，你关心这么多了？”我好奇，他的所有精力不都在武学上吗？
　　“这次出的可是件大事。消失很久的邪教突然重出江湖，并且有要和无双门一较高下的势头。”他一脸认真样给我叙说。
　　邪教兴起？是红莲那方面的事情吧？“这个，我知道，他和我说过些，怎么了？”
　　“怎么了？邪教来势汹汹，如今的武林再不是无双门独霸的局面，到处都在说，照这个势头下去，无双门和邪教谁能撑到最后，还不是个定数呢！”
　　“哦？无双门，节节败退？”
　　“虽不中，亦不远。”
　　“……峰子，我虽然不知道江湖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今天来，绝对不会只是告诉我这么一件事情。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的确。我听说，邪教会如此明目张胆大规模的和无双门为敌，并不单是因为无双门称霸武林，而是邪教的新教主，和轩辕无双，因情生恨，所以才会……”
　　哎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峰也成了八卦爱好者？我笑，点头。“这个啊，好像也有听说过。”
　　“你还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无双门一败涂地，你作为轩辕无双他的新宠，邪教教主会放过你？”叶峰怒瞪。
　　我摇头。“峰子，这个你就说错了，我可不是他的新宠，我只是他……呃，找回来的玩伴，和你所说的恩宠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他之间干净的好比白纸。”
　　“可是，外面都在这么说啊，那个新教主，就是因为听说轩辕门主新欢入门，才会如此发怒……”
　　因为有个混蛋自己在外面乱宣传！“……算了峰子，我们先不说这个，我告诉你，就算没有今天我在这里的这件事情，如果我让那叫红莲的，也就是你所说的邪教新教主瞧见，她照样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
　　“为什么？”
　　我叹气，慢慢将事情的原委简单地叙述一遍。
　　“那么，为什么你还不离开他？既然不爱他了，你们的游戏又该在那时候结束了的，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听完，叶峰突然问我。
　　“他不放行。”他不可能，也不会放行。
　　他起身，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圈，又突然坐下，直视着他面前的杯子，好像上面突然开了朵喇叭花般看得仔细。
　　“小，小怜，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愿不愿意与我一起去漠北我的家乡？”他终于开了口。
　　我立刻愣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知道他是对我好的，也是知道他在意我的，可我以为那就像莫翔对我的那般，是如兄妹的亲情而已。却原来，我看错了。
　　或许，在感情面前，我只是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
　　也所以，当时我会在那人的媚惑下那么轻易地就将感情给了他，就是因为如此吧？
　　“小怜，我知道我这么说是有些突然，可是我是认真的，我也是思考过很久才说这些话的。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真的，我就是想和你一起走遍江湖……”
　　“峰子……和你在一起旅行，我很开心，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继续那样下去……可是，没有如果。”我慢慢道。
　　“我说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要紧，我不会逼你什么，我只是想将当初的那份欢乐能延续下去。”他急道。
　　我摇头。“不，峰子，问题不是这个。我知道这是个好提议，我也知道这是我能离开这里的好理由——如果他能放我走得话，我可以很正大光明的离开……可是峰子，我不想害你。先不说那邪教教主红莲不会放过我，峰子，光是你现在对我说的这些话，轩辕无双他就不会放过你……峰子，我和他之间，就像他说得那样，还没完，所以他现在是绝对不会让我走得。”
　　“我……小怜，你是怕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吗？”
　　我一震，继而冷笑。“峰子，你太小看我了。那种日子，在轩辕无双身边是经常在经历的，你跟本就不会知道他会想着什么法子来讨好你，诱骗你，让你的心对他不设防，继而接受他，直至被他攻城略地。峰子，我是不想让你涉险！前段时间王爷来过，说只要我愿意他就去向轩辕无双要了我去。先不说我的答案为何，自那日之后，王爷就再没进过这园子，即使他在无双门。那人不让我有走的可能，峰子，你明白吗？不涉及爱情，仅是为了他的尊严他的好胜心，他对我的执着，也是可怕的。”
　　“……好吧，或许你是对的，小怜。不过我的想法也不会就此改变，如果哪天有了那个如果的可能，我会在漠北等你。”
　　叶峰就那样走了，和来时一般匆匆。他走后第三天，老爷子从五台山回来了，圆圆给我打扮一番后领着高高兴兴的我去见他。
　　无双似乎已经告诉了老爷子我还活着的事情，他看见我并不显得惊讶，只是连声说我“受苦了”。说了几句话后，他突然遣退了所有人。
　　这么神秘，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我坐在原地不动，等着他开口。
　　“丫头，我很喜欢你，你很直率，也像无双他说得那般聪敏。我以为你是适合他的，那时候我看他也是在乎你的，所以当时我会拜托你，让你去打开他的心扉。可以说，你就是我选中的儿媳。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明知道他是在用你的感情做游戏我也没有阻止。可是我错了，我的自私差点将你害死！”
　　他说得有些激动，我忙起身走至他身后替他拍背顺气。
　　“老爷子，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你别多想。当时就算没有你的要求，他和我也已经在那个游戏中。何况，我想老爷子您也该知道，他那样的脾气，您就算是阻止过，也不一定有用。”
　　他回首，对我慈祥的笑。“丫头，你在安慰我。是有些道理，但我的罪恶感不会就此消失。当年由于我的默不作声害死了素素和我的外孙，而现在，我差点连我的儿媳都害死……”
　　“老爷子，我不得不声明，我不是你儿媳，你别老败坏我名声！”我嗔道。
　　他哈哈大笑几声，然后又是一脸严肃。“不过这些不是我要和你说得事情。丫头，我这次去五台山，遇见了个人，据说有沟通现在和未来的能力，他告诉我一个能让你回去的方法——我知道这有些玄乎，但既然你都能穿越时空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明白，可是老爷子，那能行得通吗？”
　　“有个机会，总比没有的好。何况经过了你掉崖的事情后，我就一直在想，你这么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留在这里，对你真的是件好事吗？我想，在你的那个时空中，必定也有让你牵挂的人在吧？比如你的父母……我在五台山逗留了那么久的时间，就是在找那人说要的六样必备物品。”
　　“劳老爷子操心了。”我倒了杯茶，恭敬得递给他。
　　他接过，但不忙着饮用，而是捧在手上。“我想这是我能对你做的补偿，可能也是我还能帮你做的事情。这些，我都是瞒着他让我贴身的旧部私下去做的，六样中四样已经到手，剩下的两样，七指猿猴手也已经有了消息，只是这最后一样，净琉璃钵……”
　　他顿了顿，继续道：“和其他五样一般，这东西也算是有些来历。据说当年玄奘西行时，唐皇所赐之物。玄奘感念皇恩一直将这东西留在身边。这钵长久感受佛法熏陶，也有了灵气，何况又在高僧身边。玄奘死后，将这钵也一起下葬，七天后有人看见一道金光从墓中激射而出，众人奇怪下将坟墓打开，却发现这钵不翼而飞。”
　　“这么神奇啊？那岂不是难以得到了吗？”我低呼，太离谱了吧？这样的东西，能上哪里去找？
　　老爷子微微一笑。“那些都是人编造的，其实那钵是被盗墓贼给盗了。”
　　“我想嘛，哪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这倒也不好说，你说这成了金光飞走了是后人编造的，那谁又知道那盗墓贼之说是否属实——其实，这东西，说到底也是六件物品中最容易得到的一件，可是……”他吞吞吐吐犹豫样让我心焦。
　　“老爷子，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既然说了是最容易得到的，为什么还会这么费力样？
　　“小怜，说实话，这钵其实已经在无双门内。当年无双接掌无双门时，七王爷送的，便是这净琉璃钵。”
　　“那，您的意思是，您也不能问他要吗？”
　　老爷子摇头。“小怜，为了你掉崖的事情，我和他闹得有些不快，所以这最后一物，看来是要靠你了。”
　　靠我？我能怎么样？连蒙带骗还是大叫抢劫？既然是七王爷送的东西，又是有那么些来历，他怎么会轻易给了我？何况我还是要拿来做送我回现代之用，他能给？
　　从老爷子那里慢慢走出，圆圆不在门口等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七拐八弯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心里又烦躁的慌，看见不远处的亭子，迈开大步就走了进去。
　　坐在石凳上，脸搁在石桌上，我是越想越郁闷。这所谓最后的希望，和不给我希望有什么区别？不可能的任务嘛！
　　“小怜，哄得他开心，再向他提要求，他一定会满足你的。”
　　离去时，老爷子特意叮咛这句话。
　　哄他开心？我看他每天不都笑得很开心的傻样？我觉得，这件事情的难度，和让他对我承认游戏输了的困难度，是相等的。
　　或许，我跟本就应该另找别的可能才是真？
　　“你在烦恼什么呢？”温和的男声在我耳边响起，听着耳熟，抬头看去，是那刚被提到过得人之一。
　　“王爷！”站在我身后俯身看着我的，正是赵康。
　　那天，我们的对话是有些不欢而散的吧？如今突然就这样面对面，我挤出的笑容有些勉强。
　　“不用站起来，陪我坐会吧？”他将欲站起行礼的我压回凳上，自己在我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