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水之赛冰

23、第五章

　　“到底怎么了啊？”快说啊，不要这么吊着胃口的！
　　“姑娘，前段时间爷下令让莫翔去金陵，和被贬职的秋千一起看守被关在某个分部的红莲……”
　　“我这听他说起过，怎么了？”
　　“爷明知道那些邪教残党正在寻找红莲，可是他就只派了秋千和莫翔两人看管……”
　　“四姑娘，这是爷对莫翔的看重啊。”小年插嘴。
　　“看重？他知道秋千经过那件事情后对他心有不满，却还……”唐四猛地转头对小年吼。
　　“到底怎么了？莫翔他出了什么事情？”我急问。
　　唐四抹了抹留出的泪。“我刚接到金陵传来的急件，秋千她和邪教残党里应外合，将红莲救出，而莫翔，莫大哥他身负重伤，现在还在昏迷中……”
　　“你说什么？”我大叫，几乎跳起。“怎么会这样？你们爷难道就不会多派些人手吗？”
　　“姑娘，爷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圆圆按住我，开口道。“他知道邪教会来救人，青儿告诉我，爷特意下了令减少了看守红莲的人数，好让他们有救人的机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明白，那个人在想什么？当时他是怎么告诉我他对莫翔的欣赏的？怎么才多久，他居然让莫翔去送死？
　　“因为，这样我才有一个追杀红莲的理由。”不知何时，他进了花园，在我身后慢慢道。
　　“你在说什么？”我回头看向他，不敢置信。
　　他挥手，让圆圆和小年将哭泣的唐四带下。“我说，我需要一个杀红莲的理由，而如今有了。伤害无双门的人，她该死我有了一个追杀她的理由。”
　　“你明知道会这样，却让莫翔去冒险？”我的双拳捏得死死地，手臂在微微颤抖。
　　“对啊，”他走近，一脸天下太平地笑。“就像圆圆说得那样，都是我做的安排。怜儿，红莲是公主，即使皇室宁愿没有她这个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就杀了她，那皇室还是不会不闻不问的。我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而现在，有了。”
　　“可是，却是用莫翔的命换来的。”
　　“哦？不要紧，他还没死呢。”他很无所谓的耸肩，好像我在大惊小怪。“怜儿，圈套不设得完美，对方怎么会中计？不放弃一些，怎么会有得到？”
　　“你这头猪！那你为什么不索性自己去？不是更让人相信？反正死的不是你你就什么都不在意是不是？你这个冷血的恶魔！”我再也无法忍受他这样的轻视，对着他怒吼。“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莫翔那样为你卖命，你居然只是将他当作圈套的工具！你怎么对得起他对你的效忠？你个混蛋！天字号白痴！”
　　他一脸惊讶样，然后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怜儿，怜儿，是你对不对？你真的恢复记忆了是不是？怜儿，你都记起了的？”
　　“混蛋！放开我！”又踢又咬，包含着愤怒。
　　他还在笑，一边压制着我的挣扎。“只有我的怜儿，才会这样大胆，所以怜儿，你都想起了不是？”
　　他这么一说，我猛地冷静下来。“轩辕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只是你那样的话，我想是谁都无法忍受的。”
　　他看着不再挣扎的我。“是吗？”
　　我点头。“难道不是？还是轩辕公子真的那么冷血一点都不知道体恤下人？那我真的要怀疑，你是靠什么来收买人心了。”
　　良久，他低头顶着我的额。“你放心，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师去帮他症疗，他会没事的。”
　　我推开他的头。“我要回金陵，和唐四一起去看他。”
　　他轻笑。“不是说自己还没记起吗？那你去干吗？”
　　“可是你们人人都说他和我以前很有关系，我把他看作哥哥般？如今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我不记得了，可我想有我陪着，让他醒来能看见我在，都是好的吧？”所谓借口，人人都会寻找。
　　“……真是完美的借口。”
　　我不搭话。
　　“怜儿，什么都不愿说吗？”
　　“说什么？”我将他推开，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他笑，看不出意味地笑。“好吧，好吧，你和唐四回金陵，去照看莫翔，满意了没？”
　　我不理他，站起身往外走。
　　“不想着怎么和王爷说关于你突然要去金陵的事情？”
　　回头，看见他坐在我刚坐着的地方，把玩着我的杯子。
　　“需要吗？我知道王爷早就将我送给了你，我已经不是王府的人。”
　　他笑着叹气。“怜儿，你错了，赵康和我不是把你当作一个奴仆那样做的买卖。”真好，他还知道我在意什么。
　　“那么，就是一件东西了，可以随便赠送，而不会来询问我的想法？”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已经能猜到你的否决，所以就不问你了。怜儿，我说过，你该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所以赵康不是把你送给我，而只是还给我。”
　　“我是我自己的，不属于王爷，当然更不属于你，从前不是，将来也不会是。何况真要我选择，我宁愿呆在王府！”
　　他慢慢踱至我面前，俯身凑近，披散的长发落在我的脸颊我的唇上。我不敢动，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眼中什么都没有，而我知道，和他对视的我，眼中满是慌乱。
　　我不了解这个男人，或者该说，我了解他的还不够多。
　　可是，他又愿意给我了解多少？或许我了解的，只是他愿意表现出来的？
　　他突然笑了，很自信地那种笑。“好了，怜儿，去让圆圆打理你的行李吧，你不是想越快到金陵越好吗？”
　　我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可是莫翔的事情让我不能多思考。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那天晚上，我和唐四还有陪同的圆圆小年就坐着马车出发了。
　　临走时，我去找叶峰，问他是不是也去，他摇头。
　　“我留在这里，只是想和你一起旅行，而如果你已经决定了你的方向，那我也没有必要再留着。我要回漠北去。”
　　他终于和我说了再见。
　　没有了他的做伴，有些无聊，不过我和唐四都忙着担心莫翔，也没空让我多感慨什么。
　　十五天后，我们到了金陵。莫翔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还没有醒来，给他看病的几个大夫说，他差点就这么走了。一听这话，唐四的眼泪又忍不住地往下淌。
　　以前我就知道唐四是个能进厨房出得厅堂的好娘子人选，当我看着她细心地照顾莫翔时我更是深刻体会，我很安心，真的，这两个我都关心的人走在了一起，我知道将来他们不会不幸福的。
　　即使有一天，我会从他们眼前消失。
　　我是现代人，我是要回去的，我不想永远都留在这里，这里没有我牵挂的，而在现代，还有我的父母，如今他们肯定因为我的失踪而伤心难过吧？
　　当莫翔醒来时，已经又过了五天。当他睁开眼的那刹那，守候在一边的唐四哭得像个孩子，而我看见莫翔的眼中也有泪光。我走出去，将门带上。
　　这时候，我想我是多余的人。
　　守在门口，听着房里两人的抽泣声还有那肉麻的对话，我笑了。
　　真好，天下太平。
　　只是，心头有抹失落。
　　曾经有人告诉我，每个人活着都是有他的意义存在，我的呢？我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还是让我住在荷园，还是同以前一般不许别人随便靠近。我也还是像以前那样，可以到处乱走。
　　我看见了柳纤云，她瘦了，憔悴了，还是说，老了？人家说，女人是用爱情来培育的，那么柳纤云这朵花，明显已经被人遗弃。我知道，又有一个新的女子入了园，受尽宠爱。柳纤云她也有些疲惫了吧，对于争夺这男人的感情，我见过她几次，她不是在参佛就是在念经，偶尔看见我也只是点点头就走。
　　是心死了吧？
　　可惜，一个出来了的，还有许多执迷不悔的，这门里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每天都在上演。
　　我作壁上观。
　　因为我的地位特殊，这是对他们而言。
　　因为我本就没有参与的念头，何况是现在我和他这样的情况，这是对我而言。
　　因为我知道，我、柳纤云、我们所有的人，在他眼中我们都只是玩具而已，即使曾经再受宠爱，也有被丢弃的一天。
　　当莫翔可以下床自由行走时，洛阳来了消息。安庆王通敌叛国罪证确凿，圣上念在同胞只剩他们三人份上，只削去他的爵位，全家发配边疆充军，并应允如子孙中有人立下军功，当可恢复爵位。
　　又过了几天，那人让个下仆带了口信给我，说在充军途中安庆王一行遭遇山匪，赵肜为保全清白自尽而死，皇上念其贞烈，追封为“贞柔公主”。
　　我听了，点了头表示知道，但仍是无动于衷样。我知道这是他做给我看的，是送给恢复了记忆的我的“礼物”，因为赵肜曾经伤了我。
　　那天，我太冲动了，虽然他没有再逼迫，但我的记忆已经恢复这件事情，已经是我们都心知肚明的。
　　这是，讨好吗？不，我觉得更像是一种宣告。他在告诉我，不要再想隐瞒，我和他之间，还没有结束。
　　沉默以对，似乎也只能这么做，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反应。
　　那下人还说，他和王爷都已经在返回途中，大约再有十日左右便会到达。
　　我冷笑，这该和管家管事的去说吧？和我说做什么？我也懒得回应，挥手打发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