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驭魔》茶到末年

90、瑞梦

　　碧仙宗在小元界中的驻地之一，是碧玥湖。

　　湖中妖兽众多，浓烈的妖气肆意，便是数千道法阵禁制降下，也难以完全镇压。
　　齐衣薄望向悬在半空上，湖中心的那轮橙色明月，方才和瑞梦的斗法驭雾，尚未分出胜负，虽然她目的不在于看什么湖中的妖兽，但秦穆宿分了她的心，这在比斗中乃是大忌。

　　提到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瑞梦周身的绿雾一阵翻涌，挥手道：“你们下去吧，没我的指令，不许擅自打扰。”齐衣薄顺着看过去，叽叽喳喳围观了大半天的碧仙宗女修们得了赦令，立即作鸟兽散，不过纵是如此，齐衣薄也没忘了这些成天见不着男人的女人，刚才是如何盯着秦穆宿的，阴盛阳衰，长远不了。

　　“前辈可以接着说了。”
　　瑞梦难得的主动提及瑞妙
　　那是她的女儿，二十几年前，一去小槐枯秘境便香消玉殒。

　　秘境的进出令有限，蛊魔宗手上仅有十枚，却很好的利用了，不为采摘更多的修炼资源，极尽所能的破坏各派弟子间的关系。

　　古往今来，借刀杀人向来是极受欢迎的，不受牵连又能作案，对此蛊魔宗没翻新，走了老一辈的套路。可以说当年南国各派的内门弟子损失惨重，魔修也并非要完全背锅，趁乱自相残杀者不在少数，都是各怀心思在下水摸鱼。毕竟各大派屹立多年，谁能说没个分歧？

　　尚处在历练的小儿，也不过是难逃这利益的囚笼
　　一个契机，一场爆发
　　处在风口浪尖的上位者，也很难不被波及。毕竟死掉一个身份尊贵的瑞妙，价值太高，可以更好的利用。有些东西量轻，容易掩埋在时间的尘埃中，有的东西量重，注定无法轻易抹杀掉。

　　小槐枯中瑞妙的死，仅是一个开始
　　往日里颇受门派推崇的内门弟子，陆续不断地折了，哪个不是自家的心头肉？
　　战乱中，死亡在所难免
　　不过
　　齐衣薄轻弹指，女修终究占了体质的弱势，比起被一刀了断和一剑戳死的男修，更多的是饱受折磨。这也是当年碧仙宗最不愿提及的，包括现在也并非谁都能触碰的，南国的修真门派中，女修最多的一个。

　　“在你们眼里，向来对男修避如蛇蝎。”齐衣薄说着，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秦穆宿。秦穆宿回以挑眉，自高树上落地，此处碍眼的外人已经被瑞梦赶走，不过，他还是与在场的另外两个女人保持距离。

　　“采阴补阳，男人的惯用伎俩，我派也不过是更好的护住了一群无处所依的可怜女子。”瑞梦望向碧玥湖，神色不可捉摸

　　论及男修、女修，秦穆宿不可避免被牵扯
　　二女谈话
　　论到男修，往往朝他一瞥

　　“哈哈……”齐衣薄放声了笑，这声调中似嘲非嘲，存了一丝不赞同或者是一些别的什么深意，未控制好的情绪，激起碧玥湖一串串浪花，禁制破一除二，几只三阶妖兽得了时机，扑出湖面。

　　张牙舞爪地胡须，此乃六鳞美妖鱼，日后修炼得当，可进入五阶的妖兽。

　　瑞梦面色一变，朝齐衣薄看去，“前辈这是何意？”

　　“解决掉妖兽更重要吧！”秦穆宿斜了她一眼，几个凌空飞跃，身形不见。“有道理。”齐衣薄不见半分尴尬，好像刚才惹出麻烦的不是她。瑞梦咬牙，食指朝前一点一顿，一点一顿，一点一顿，分别三下，猛扑而来的六鳞美妖鱼便被湖面上的禁制困住。

　　湖面一时间金光闪闪

　　哗啦啦水声，鱼跃深水
　　齐衣薄模糊不清地一番话，远远传开，“贵派姚子清，艳.名远播，可并非是你口中的可怜女子呢。”

　　瑞梦掐诀的手指正好放置胸前，半晌才道：“绕了半日，是为了她而来吗？”

　　齐衣薄轻弹袖口，转个身正视瑞梦，“来之前，我也有做了解，二十年前，你收姚子清为义女，赐灵石丹药，供其修炼。而就高阶修士而言，没道理看不破她吃过鼎心丹的体质，收这等不知节制的女修，应该不符合碧仙宗一向的准则。”

　　“前辈所言极是。”
　　瑞梦缓缓散去周身绿雾，以自身真容视人，娇俏容颜，不似生有一女。瑞梦突然惨淡一笑，“远看是山，近看不是山！”

　　风吹过，两人的衣袖翻飞

　　齐衣薄等她继续说

　　姚子清体质之谜，早有人问起，瑞梦也不多瞒，缓缓道来

　　原来碧仙宗的立派祖师，是一位曾遭人陷害，被迫服用过鼎心丹的女修，是以自开派起便立下门规，若有朝一日不幸服了鼎心丹的女修投于门派，必以诚待之，不犯大错，不可驱赶。

　　“前辈来自西国可能有所不知，当年小槐枯秘境惨遭魔修毒手，我等派女修被掳走、被灌药，十之九死。”瑞梦谈及往事，握了握拳，周身的气势似乎随之收敛。

　　齐衣薄点头
　　不作一词
　　十之九死，大家都一样的。可能是因为女修，价值高，活着走出小槐枯秘境的，反而比过了男修。

　　但瑞梦一番话看似肺腑之言，其中却参杂诸多不实，骗一骗西国其他修士也就罢了，齐衣薄走过小槐枯。而当初和蛊魔宗的高阶修士斗法，曾暗中救出一些各大派的女修，人数摆在那里，虽然此事详情仅燕无门的唱弦和燕门主略之一二，旁人不可闻，包括被救的弟子们。

　　瑞梦卖惨，试图拿其他的女修混淆视听，所掩盖的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反正齐衣薄没听过碧仙宗的祖师有那么一段不可说的经历

　　嗤笑两声，当真舍得抹黑

　　“前辈如此发笑，可对我所言有何不满？”瑞梦眉头微微一竖，上前几步，似满腹惆怅。齐衣薄早一刻折了身，背对着人摆手，“总会有人说实话的！”一摇一晃间，齐衣薄不看瑞梦发黑的脸蛋儿，行走德阳居外。

　　亭台楼阁、花团锦簇、走过一遍的路，无需引路弟子，很快穿过一片竹林。齐衣薄指尖夹着一张纸符，却寻不到秦穆宿，若有所思地四下张望。

　　小元界危机和机缘并存，筑基期弟子少于五人结伴或者独自行走，需谨慎小心，短时间内走不出多远，是以文璃和紫娇告别了唱弦真人后，有地图加身，也绕了一些弯路，才到达碧玥湖，碧仙宗在小元界的驻地。

　　文璃和守门弟子交谈，“为何愁眉苦脸？”
　　蝶婉眼珠乱逛，附到她耳边，“今日来了两位火烈宗的，找茬！”

　　“背后妄自非议他人，似乎非名门正派所为。”
　　树梢之后，走来一人，影影绰绰。
　　待近了，才叫人看清身形，“原来是秦道友！”

　　隐藏在暗处的齐衣薄，听文璃这么说

　　秦穆宿走过文璃紫娇，距离三丈远，背对着二人，以及守门的蝶婉道：“说不上找茬，只是你们碧仙宗的大长老对我们很不友好，我毕竟小辈，但火烈宗的真君亲来也被拒之门外，这般待客……呵呵！”

　　蝶婉不满，“你别信口雌黄啊，我们大长老哪有避而不见？”

　　“从她说谎，提到姚子清便遮遮掩掩，我不得不怀疑，你们的长老和吃了鼎心丹的女修有何交易。”碍于对面是女修，秦穆修没说不好听的

　　但这一番话，也够维护宗门正义的三女愤怒了，平日里镇定的文璃皱眉，“秦道友，话不可乱说。”

　　“不知文道友有何辩驳的？”由于自始至终背对着，三女看不到他表情
　　文璃却道：“道友莫要套话了，关于姚师妹，我等也知之甚少。”紫娇接话，“不过……”

　　这引来了文璃和蝶婉的目光，她又两只手在胸前摆动，尴尬道：“我也是听说的啦，当初瑞妙师姐都是为了保护她，才被魔修抓到的，不然凭借瑞妙师姐，压制了修为到练气的区区结丹魔修，又怎么会是瑞妙师姐的对手嘛，都是姚子清拖得后腿，一些人都这么说的！”

　　“哦？”秦穆宿神色一动

　　“好了，我们回去吧！”文璃径自进入碧玥湖区域
　　碧仙宗的弟子身上都有一枚身份玉牌，手掐诀，可进入法阵范围
　　紫娇点头，跟在其身后，一些未尽的话，已经没有机会再说。

　　秦穆宿嘴角动了动，面部表情继续走。

　　良久之后，齐衣薄手臂搭在树干上，探出头，望向他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