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驭魔》茶到末年

89、碧玥湖

　　碧仙宗所在的位置，碧玥湖
　　“到了！”
　　两人顿住脚步，齐衣薄双手背后
　　这是一片很大的湖泊，一轮橙色的明月悬挂于空
　　大白天的，看着挺诡异
　　秦穆宿合起了地图，那守门的弟子怀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看。

　　守门的修为一般在筑基期
　　秦穆宿也不套近乎，基于礼貌的一声‘道友’
　　“二位是燕无门的？”
　　秦穆宿点头，“敢问此地何人主事？”
　　“我派的瑞梦大长老。”女修不冷不热
　　齐衣薄看她这态度，眼含笑意的看了看秦穆宿，自怀里摸出一枚结丹真人专用令牌
　　女修登时拱手行礼，“蝶婉见过前辈，里面请！”

　　碧玥湖占地极大，又四面环山，环境极是优美，碧仙宗占领此地易守难攻。齐衣薄跟着引路的弟子穿过一片竹林，花团锦簇，亭台楼阁，因为禁止飞行，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才窥见瑞梦大长老的‘德阳居’。

　　“这倒是个好地方！”
　　齐衣薄看一眼在风中飘的铃铛
　　秦穆宿顿住步子，铃铛正挂在檐上，“和你的品位比如何？”
　　“师兄觉得呢？”
　　“不好说。”

　　“可是火烈宗的道友？”
　　瑞梦真人款款走出大门
　　一团烟雾在她周身徘徊，低阶修士见了，神识一阵恍惚，如梦似幻。
　　那碧绿烟雾，分明是七窍九头妖蛇每日辰时所吐纳之物，借着天地间灵气修炼积攒之物，若修士不小心碰了，定然叫他有去无回！

　　齐衣薄看了瑞梦好半天，“早闻瑞梦真人擅毒，今日一见，确实令我大开眼界。”
　　瑞梦视线略过秦穆宿，遥望碧绿湖水上空，那轮橙色的明月，“道友今日前来，恐怕不是为了夸我，有话不妨直说。”

　　“我看上你这琉璃毒了！”齐衣薄笑嘻嘻的。瑞梦目色一凝，面色不善，“道友这是何意？”“碧玥湖中妖气浓烈，你派数千道法阵禁制下来，也未能全部掩盖，而依我看，其中的七窍九头蛇等妖兽很多，不妨让我也抓一抓，也好促进我等两派间的友谊。”

　　小元界初步划分，便言定在前，各派修士不可妄自对他派所管理的区域出手，一经发现违规者，将其逐出小元界。

　　齐衣薄这般大言不惭，欲占碧仙宗之宝，瑞梦嗤之以鼻，“还未问道友名讳！”言外之意：你谁啊？也敢到碧仙宗撒野！

　　秦穆宿干咳两声，引起二女注意，也打断齐衣薄接下来的话，他道：“真人不请我二人进去坐坐，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意思你礼数不周，也别怪别人上门挑衅。“哦？这位师侄，长辈谈话，你似乎没有插嘴的权力，这便是你火烈宗教导出的能人弟子吗？也一般般么！”瑞梦好嘲，末了，在烟雾中掩着嘴笑。

　　和齐衣薄面上翻涌的白雾相比，瑞梦的七窍九头妖蛇毒雾透着丝丝诡异，秦穆宿负手而立，“真人之意，长辈谈话，晚辈不得插嘴是么？”“当然！”瑞梦觉得他明知故问，虽觉诧异，但想来是对方的垂死挣扎。

　　“那好！”秦穆宿动了，拉住齐衣薄手臂，两人对视片刻，秦穆宿轻笑一声在她袖子里扯两下，叮叮当当，拽出代表元婴真君的银色令牌。“真人还有何指教吗？”秦穆宿缓慢转身，面向瑞梦。

　　“你！”瑞梦自然认得真君专用令牌，意识到被下了套，气极。

　　“长辈谈话，做小辈的就不要发言了吧？也省得班门弄斧，丢了自家门面。”秦穆宿晃晃挂着一串紫色珠子的银色令牌，复又收回袖中，正色道：“真人是否可以应诺，一开湖中法阵，让我们见识一番这碧玥湖中的妖兽风姿。”
　　齐衣薄看他收了令牌，抿唇一笑。

　　瑞梦自知失言，但在自家地盘，哪能随意任人揉捏？哈哈笑道：“这位前辈，你隐瞒身份而来，便是要戏弄我等吗？”

　　“不敢！”齐衣薄走两步，倚在栏杆上，摊开掌心，手上赫然多了一颗晶莹的玉珠，其上似乎飘着一道道光影，大名鼎鼎又不多见的‘徊影之玉’。此物用处不大，上古时期专门用作记录传承，可将修士身影和言行录入其中，非循环利用的灵物。现今存量已经不多了，所以一般用来记录很重要的东西。

　　齐衣薄拿它出来，分明已将刚刚发生过的全部记录，等着看瑞梦多次狡辩自打脸。秦穆宿暗道暴殄天物，区区一个瑞梦，不值得用徊影之玉。

　　气氛凝滞
　　三人僵持着
　　齐衣薄突然一笑，“本座也并非无理取闹之人！”
　　秦穆宿：有么？
　　她道：“你我皆‘驭雾’有道，本座初见这七窍九头妖蛇的毒雾，甚感欢喜，想见识一番。”
　　秦穆宿：会吗？
　　瑞梦脸色稍好
　　齐衣薄接着说：“不让我看湖底妖兽也可以，和我斗一斗‘雾法’，全凭技巧斗输赢，如何？”
　　秦穆宿：深感怀疑
　　瑞梦松了口气，挤出个笑，“能得真君前辈指教，倍感荣幸！”

　　二人又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共用了半盏茶的时间
　　秦穆宿到一旁抱臂而站，却是头一次知道齐衣薄这般能与人虚与委蛇，有些不像她了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的？”

　　齐衣薄两臂微抬，指尖窜出一缕缕雾气，凝结成叶，浓如冰凌，一片连着一片，好像蛇一样攀爬上红柱，顺势到了栏杆处，对着瑞梦发出‘呲呲’声

　　秦穆宿有点恍惚
　　“你在我眼里漂亮、妩媚！”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吧，任性的可以
　　脑子里有两个声音闪过，是他曾对齐衣薄说过的话，另一个是现在想说的，一直藏着

　　瑞梦和碧仙宗的真君偶尔会过招，对元婴修士的手段有做了解，知道不可大意，凝神对待。绿色的浓雾形成一个小型漩涡，墨绿到反光，对冰凌蛇猛吸。

　　齐衣薄抿唇
　　左手散去雾叶，指尖上似乎还有水意，她打了个响指，“咚！”
　　秦穆宿身形猛地一晃，从那个如梦似幻的场景中清醒，即刻退离二人十丈远。

　　瑞梦的雾气充满毒素，一旦施展，是群攻法术，刚才秦穆宿不慎着了道。再远远看二人，齐衣薄的左手重新掐诀，但换了印法，瑞梦所处的范围内，尽是雾雨。

　　碧玥湖中尽是女修，平日也禁止在此地斗法
　　二人的阵势略大
　　惊得一些人跑出来围观
　　叽叽喳喳
　　女一：“哎呀大长老怎么和人打起来了？”
　　女二：“哪个门派的，敢到我碧仙宗撒野！”
　　女三：“看起来倒是和长老棋逢对手！”
　　女四：“要不要去把闭关的二长老请来呀？”
　　女五：“你傻呀，那不是变相的说大长老本事不到家，被人打得皮青脸肿嘛。”
　　女六：“大长老整日绿雾罩面，谁看得见青不青肿不肿的！”
　　女七：“那到底请不请啊？”
　　女八：“咦，你这小子打哪来的，不会是那女人的同伙吧？”

　　又一阵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秦穆宿不着痕迹地后退
　　找出适合攻击的距离
　　三个女人一台戏
　　平日里多不见男修，如今在小元界里，有师门看管，也不见得能和男修多些单独的接触，她们很好奇地盯着秦穆宿看，“你叫什么名字啊？”
　　“是我们南国修士吗？”
　　“有双修道侣了吗？”
　　“筑基多久啦！”
　　“我们的长老为何与你们的长老打起来呀！”
　　秦穆宿：“……”

　　齐衣薄左手散去印法
　　腕指旋转一周，激.射.出八道淡红色剑气
　　却是不打瑞梦
　　直接从她的头顶略过，分别射.向围着秦穆宿团团转的几位女修
　　“呀！”
　　女修们惊呼，乱作一团
　　秦穆宿趁机脱离纠缠，一个凌空飞跃，足尖点地，距离齐衣薄一丈的距离，“打完了？”
　　“你也会关心人，真稀奇。”
　　秦穆宿抱臂站，“别忘了你来此处的目的，玩够了办正事。”
　　“我把这话原封不动的还你！”

　　瑞梦去看了门下弟子的情况
　　惊吓过度，未曾伤到
　　“我碧仙宗和西国修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道魔之争，乃首次与西国修士合作。”瑞梦踱步而回，不卑不亢，“前辈有心赐教，与晚辈即可，门下弟子顽劣，并非存心惊扰，还望前辈勿怪。”
　　女一：“大长老！”
　　女二：“大长老！”
　　女三：“大长老！”
　　女四：“大长老！”
　　女五：“大长老！”
　　女六：“大长老！”
　　女七：“大长老！”
　　女八：“大长老！”

　　齐衣薄嗤笑
　　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说
　　看看秦穆宿那丰神俊朗的样，她眉头一拧
　　秦穆宿站到树上，俯视道：“你有何指教？”

　　瑞梦顺势接话，“前辈有意赐教，还不拜谢？”
　　女修们面面相觑
　　瑞梦：“嗯？”
　　一个个争先恐后：“咳咳，多谢真君手下留情，我等再不敢逾越了！”

　　齐衣薄哼一声，转身面向碧玥湖站，发尾扫过腰部。秦穆宿目光落过去几息
　　腰带宽至胸下，红裳金纹
　　右腿朝侧前跨出一步，斜斜地站着
　　“听说瑞梦早些年有个女儿，不幸惨死在小槐枯了！”

　　“前辈好耳闻。”
　　瑞梦目色一厉，周身绿雾翻涌

　　“这事经传，各派均有言论！”秦穆宿脚踩的树枝，微微一动

　　“确实，毕竟涉及到碧仙宗和御刀门两派的和气。”
　　齐衣薄轻笑一声，指腕翻转，指向秦穆宿，“这小子，当年还是广枝门的弟子，广枝门败后，因机缘巧合得了一枚小槐枯进出令，进得秘境中，有幸采摘灵药。”见瑞梦的视线顺着看过去了，齐衣薄也便收回手指，把玩着徊影之玉，声音婉转道：“也是巧了，我这门中弟子，对蛊魔宗的离间之计深有体会。”

　　瑞梦心思一动

　　齐衣薄眼波流转，“毕竟，当年他很喜欢用刀类的法器，替御刀门背了不少的黑锅。”咯咯笑两声，齐衣薄眼帘低垂着继续道：“也是从你们碧仙宗女修嘴里得知，御刀门的人，好杀成性，又嗜美.色成瘾。”

　　秦穆宿听她唠唠叨叨一大套，哼一声。

　　齐衣薄转过头，枝繁叶茂的树，十人合抱，自下向上地望，冠可参天，她瞥了眼秦穆宿，继续说，“这小子被你们碧仙宗喊打喊杀，险些丧命，能活着走出小槐枯纯粹有贵人相助。说来御刀门也是背了蛊魔宗的锅，杀人夺宝的事没干，采.补女修占便宜的事没干，却被贵派指着鼻子骂。”

　　瑞梦面上有些挂不住，“前辈有话不妨直说！”

　　就等人开尊口问呢
　　齐衣薄微微眯起了眼，迈开步子，手指漫不经心抚着秦穆宿在的那棵树干，“据说，当年蛊魔宗为了逼真，变作了御刀门弟子模样，还一个不小心留下了活口。”

　　瑞梦知道她要提瑞妙，紧紧攥着手。

　　而良久，齐衣薄才道：“活着的是姚子清。”

　　一枚翠绿的树叶飘落

　　“没错。”瑞梦并不否认

　　齐衣薄指闪过红光，叶子被一分为二，“两个人，同样的女修，却走上了不同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