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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英儿小时在郭府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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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皇后:英儿传》 (修改1)
作者:栀子
第一卷:元大都内的蕙妃
第一章英儿小时在郭府的日子
1
元朝末年的安徽凤阳。
乡下女孩马秀英,被刘婶牵着,怯怯地走到了县令夫妇和县令千金郭蕙蕙的跟前。
郭蕙蕙看到马秀英的第一眼,眼睛兀地一亮,她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转着,泛出种种的狡黠来,最后指着马秀英说道:她怎么长得跟我一个模样?我就要她了!
堂屋正座上,坐着郭县令和他的夫人张氏,穿着绫罗绸缎。
郭县令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怜惜地看着英儿。
只见这个叫马秀英的女孩,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模样却清秀异常,虽然和女儿郭蕙蕙模样相同,但马秀英那双黑葡萄般清澈的大眼睛里透着的聪慧和机灵,则是女儿郭蕙蕙的眼神里所没有的。
而县令夫人张氏看到英儿的第一眼则惊愕万分,她警觉地走上前去,围绕着英儿打量不已。
这个6岁的乡下女孩胆怯地躲在刘婶的身后,躲避着县令夫人探寻的目光。
县令夫人厉声问:刘婶,这个小女孩的来历你可清楚?
刘婶马上回答:夫人,这女孩是我刘家村的,小名叫英儿,是我给她接的生,是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身世清白。
县令夫人又警觉地问:她爹娘叫什么名字?
刘婶马上回答:她娘叫李枣花,他爹叫马大山。
听到这里,县令夫人松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
郭县令在旁故作淡然地道: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这个叫马秀英的女孩,和咱们闺女长得这么相像,是一种巧合吧。
旁边的郭蕙蕙指着英儿嚷道:我要定她了!我就要她做我的陪读丫鬟!
刘婶在旁赶紧跪下道:英儿这孩子,又懂事又勤快,老爷、夫人留下她,肯定不会后悔的。再者,英儿的父亲刚刚去世,她母亲拉扯着一双儿女,日子过的实在艰难,求老爷夫人发发慈悲,收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郭县令看着夫人张氏的脸色小心地问:既然如此,就留下这女孩吧?
县令夫人犹豫道:这——
郭蕙蕙跺着脚继续嚷道: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郭县令看着夫人张氏的脸色道:给咱们宝贝闺女找了那么多陪读丫鬟,都被她赶跑了,既然女儿这么喜欢这个英儿,就留下她吧?
县令夫人又问英儿:今年几岁?
英儿儿怯怯地回答:6岁零6个月。
县令夫人道:蕙蕙今年6岁零1个月,两人的年龄也合适。
县令夫人又上前扯过英儿的手指看了看,道:指甲里没有泥,人也干净,那好,就留下吧。
刘婶听罢面露喜色,赶紧拉扯身边的女孩:英儿,赶紧给老爷、夫人、小姐磕头谢恩!
英儿儿跪地磕头:多谢老爷、夫人、小姐的收留之恩,英儿定会勤勉做事,好好伺候小姐。
郭蕙蕙在旁指画着英儿尖叫:检查一下她头发里是否有虱子!
郭县令严肃地斥责道:蕙蕙,不许无礼!
张氏将郭蕙蕙揽在怀里对英儿道:我这个女儿啊,整天像个男孩子一样,生性顽皮贪玩,大户人家小姐该学的琴棋书画,她一点也没兴趣,雇你来,主要是陪她学那些,稳她的性子。府里又招了个有学问的先生来,从明天便开始上课,刘婶,你带这丫头下去吧,给她洗一下澡,换件蕙蕙的衣服,把她原来的衣服都扔掉,明天便陪蕙蕙正式上课。
刘婶道:好的,夫人、老爷。
刘婶说罢会意地偷看一眼郭县令,领着英儿离开了。
郭蕙蕙随后叫道:爹,娘,我跟她玩儿去!
张氏慈爱地看着女儿:去吧!
待郭蕙蕙离开后,张氏看着郭县令的眼睛道:这个小姑娘和咱们蕙蕙长得这么想象,真的是一种巧合?
郭县令面不改色道:不是巧合又做何解释?难道你当初生下了双胞胎?
张氏依然看着郭县令的眼睛道:不会是老爷在哪里撒下的风流种子,上门认亲来了吧?
郭县令一脸无辜道:怎么会?我这个县令,还是靠老丈人拿出家私四处张罗,才给捐来的小官,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夫人的事?
张氏板起脸道:量你也不敢。
2
与此同时,元末大都城,也就是现今的北京城内,大红宫墙的一道侧门缓缓打开了,几十个穿着民族服装的高丽(现朝鲜)女孩低头走进了宫门,其中一个容貌出众的19岁左右的女孩对周围的一切尤其好奇,她偷偷地抬头打量着华丽的宫殿,心生雀跃:这座中国宫殿,真华丽啊!
“奇洛,别东张西望!”管事的拿着鞭子走上前来呵斥她。
“哼,早晚有一天,我要成为这宫殿的女主人!”被呵斥的女孩内心发誓。
那个时候,谁也没有预料道,这个叫美姬的高丽族女孩,会和中国南方的一个叫英儿的小女孩,发生一生的命运纠缠。
3
刘婶牵着英儿走向住处。英儿好奇地往四下里打量着,有些伤感道:县令老爷家真好!房屋这么气派,比我家的草窝棚好多了,真想让我娘也来住几天。
刘婶眼含复杂地看一眼英儿道:英儿,咱们穷人家,能有识字的机会很难得,你一定要好好用功,多识文断字,长大后嫁个富贵人家,你娘和弟弟就能跟着你享福,也能住这样的房屋了。
英儿重重地点着头:我记下了刘婶。
犹豫了一下,英儿儿解释:刘婶,来之前我在家里洗了澡,衣服也是洗过的,我身上没有虱子。
刘婶说:我知道的,只是英儿,咱们是做下人的,既然夫人这么安排了,咱就按夫人吩咐的做。
英儿儿懂事地点着头。
刘婶又疼爱地抚着英儿的头说:小姐从小在家里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养成了刁钻、蛮横的性格,以后,你要凡事忍让,这样才能保住这份差事,谁让咱们是做下人的哪。
英儿还是懂事地点着头:我记下了刘婶。
刘婶领着英儿来到了下人们住的大杂院,一个10岁左右、面色黝黑、体格魁梧的小男孩正在马厩处劈柴。
刘婶喊:朱重八,快去烧一桶热水来!
朱重八答应:好的刘婶。
朱重八嘴里答应着,腿却没有拔,好奇地打量着刘婶牵着的女孩问:怎么,小姐今天又玩出新花样了?穿这样一身下人衣服。
刘婶扑哧一下笑了,介绍道:这不是小姐,是新来的英儿,是小姐的陪读丫鬟兼侍候丫鬟。这是朱重八,是府里的长工。
朱重八眼睛亮亮地看着英儿,见眼前的女孩眼睛生得极美,瞳孔又黑又亮。
而英儿,则羞怯地往刘婶的身后躲了躲,细声细气地招呼:重八哥哥好。
朱重八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腼腆地挠挠自己的头,抱着劈柴进厨房烧水去了。
刘婶领英儿走进一间陈旧的小房子道:英儿,这就是你的住处。你先安顿下,我去拿衣服给你换。
说罢,刘婶便离开了。
英儿儿马上挽起袖子抹桌子、扫地地收拾起来。
很快,朱重八拎了一桶热水来,放下走了。
刘婶拿着衣服回来了,她将热水倒进一个洗澡用的木桶里,将水温兑好后,对英儿说:英儿,可以洗了。
英儿脱下自己那身补满补丁的衣服,进了木桶洗着。
刘婶:英儿,按夫人的意思,我去把你这身衣服扔了,啊?
英儿不舍道:可我只有这一身衣服,扔了就没有了。
刘婶:按夫人的吩咐,我找了件小姐的旧衣裳来。
刘婶说罢便拿起英儿的衣服走出去扔进了垃圾筒。收垃圾的老头将垃圾筒搬上板车,拉走了。
赶来的郭蕙蕙看见了,她趾高气扬地进了马秀英的房间,恶作剧地拿起自己的衣服叫嚷道:这是我的衣服,不许给这个乡下小丫头穿!
刘婶赶紧解释:小姐,是夫人让给英儿穿的,说是你的旧衣服,你早已不穿了的。
郭蕙蕙指着木桶内的英儿儿叫道:我不穿了的,也不给她穿!
郭蕙蕙说着抱着自己的衣服跑出去了。一旁砍柴的朱重八听见了郭蕙蕙和刘婶的对话,也看见了郭蕙蕙的所为。
刘婶为难在那里,道:我可怎么办哪?我的衣裤太长,英儿你是无法穿的。
裸着小身体的英儿尴尬在木桶内。
就在这时,朱重八拿着一套旧衣服来到了英儿的房外,喊:刘婶,你出来一下。
刘婶走了出来。
朱重八道:刘婶,这是我几年前的一套旧衣服,虽然打满补丁,但我前几天刚洗过,给英儿穿吧。
刘婶面露惊喜地接过衣服:太好了,谢谢你重八。
4
第二天,英儿穿着朱重八的那套衣服来到了县令家的私塾,先生已经在那里了,小姐郭蕙蕙也已到了,看到英儿穿的那身衣服,郭蕙蕙又得意地窃笑了一下。在座的,还有一个俊朗儒雅的少年。
郭蕙蕙自得地介绍:这是我哥哥郭天逸,这是我的陪读丫鬟英儿,昨天刚到咱们家的。
郭天逸冲着英儿微微一笑,打招呼:你好!
英儿羞怯地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先生道:我们现在开始读《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英儿如饥似渴地听着,而郭蕙蕙,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
先生走过来搡醒郭蕙蕙道:小姐,醒醒!
郭蕙蕙醒来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地看着先生,一时间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先生晃着手中的教鞭道:小姐,老爷、夫人说小姐生性好玩,让老身严加管教。若小姐再不好生听讲,老身就要动用教鞭了。
郭蕙蕙只得做认真听课状。只是,只一小会儿,郭蕙蕙又趴在桌上睡着了。先生看着小姐酣睡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中午饭后,郭蕙蕙在床上小憩,而英儿则在旁抹桌子、扫地地忙活着。
过了会儿,英儿道:小姐,咱们该去上课了。
郭蕙蕙眨巴了几下她狡黠的大眼睛对英儿凶凶地说:咱俩的衣服换过来穿!你冒充我去上课,我出去玩儿去!绝对不能穿帮啊!
英儿困惑地看着小姐道:小姐,好好读书长大才能有学问啊。
郭蕙蕙:少废话,快换衣服,绝对不能对我爹娘和先生说实话啊,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英儿只得脱下了自己的那身破旧的男孩装,换上了小姐的衣服。
英儿穿着小姐郭蕙蕙的衣服来到了教室,毕恭毕敬地向先生施礼:先生好!
先生还礼:小姐好。小姐,我们上课吧。
英儿不安地走到课桌前坐下。郭天逸已经早来了,向“郭蕙蕙”点点头打招呼。
英儿又羞怯地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但很快,她便专心致志地听起先生讲课来,似乎忘记了一切。
旁边的郭天逸偶尔疑惑地打量一眼“郭蕙蕙”。
再说那郭蕙蕙,穿着朱重八几年前的那套旧衣服跑到了马棚里,喊道:重八,咱们骑着马出去玩儿去?
正在劈柴的朱重八道:英儿,你不好好陪小姐读书,怎么也学小姐喜欢舞枪弄棒?
郭蕙蕙扑哧一下笑得捶胸跌足地指画着道:哈哈哈,朱重八,你上当了!
朱重八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孩。
郭蕙蕙更加得意道:我是郭蕙蕙!我让那个乡下丫头穿着我的衣服冒充我去上课了。
朱重八反应过去,低头去劈柴。
郭蕙蕙上前拉起朱重八道:走,陪我去骑马!咱们再去找那个庙里的和尚教我们学武功!
朱重八摆脱开她道:小姐,我是下人,得干活,不像你这位千金小姐,可以随意乱跑。
郭蕙蕙唤旁边一个正在角门口路过的长工:狗剩,你把这些劈柴劈了!
说着,一手拉着朱重八一手牵着马从侧门里溜出去了。
热闹的市街上,郭蕙蕙和朱重八各自抡着根棍子骑着同一匹马慢悠悠地在街道上穿行着。
郭蕙蕙新奇地往四下里打量着。
前面的路边上,几个讨饭的乞丐男孩羡慕地看着他俩。其中一个比朱重八个子高半头的小乞丐起哄:哎呀,朱重八娶小媳妇了!
郭蕙蕙绯红了脸,一脸羞涩的样子。
马上的朱重八赶紧喊:汤和,你别乱说!
汤和道:不娶媳妇的话,你怎么和女孩子坐同一匹马?
朱重八羞红了脸,赶紧跃身下马,牵着缰绳走着前行。
郭蕙蕙叫:朱重八,快上来,我一个人害怕!
汤和捏着鼻子学郭蕙蕙女里女气地道:朱重八,快上来,我一个人害怕!
就在这时,迎面忽然驶来一辆马车,郭蕙蕙坐的那匹马一下就受惊了,四蹄扬起,发起一阵嘶鸣,然后就向前跑去!前面的那几个乞丐男孩面临危险,马上的郭蕙蕙也吓得脸都白了,紧抓着缰绳大喊:朱重八,救我!
只见朱重八飞身向前,猛跑了几步便跃上马背,一手抓住马缰绳,一手将前面的郭蕙蕙紧紧地抱在胸前,然后又拼力拽动马缰绳,让马稍稍改变了方向,汤和等几个看傻了的小男孩也脱离了险境。
汤和对着朱重八的背影竖起大拇指道:朱重八,英儿雄也!
那匹马跑到了郊外,才安静下来,脚步变缓了,郭蕙蕙一脸幸福道:朱重八,长大后我要给你当媳妇!
朱重八脸一红,又跳下了马,牵着马缰绳走着。
他们来到了大山深处一座破旧不堪的土屋前,朱重八走到屋门口轻声敲着门,悄悄地喊:师傅,我们俩来了!
破门吱呀一下开了,一个穿青色衣裳的和尚走了出来。
郭蕙蕙递过一个包裹说:师傅,这是给你捎来的饼,一会儿你教我们俩武功。
师傅饥饿不堪地啃吃着那个大饼。
朱重八:师傅,我能问一下你的身世么?你这般武艺高强,却为何一个人隐居在这荒屋里?
那和尚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乃少林寺高僧。现今天下武林,有六大门派,因当今朝廷,惧怕汉人造反,便将有武功的武林人士一律诛杀,少林寺首当其冲被血洗,我因当时正出门云游,便躲开了此劫,跑到这里隐居。
朱重八惊讶道:是这样啊?不止如此,朝廷为了防止叛乱,还让3户人家用一把菜刀,这终究不是个正常的世道,师傅,重八想正式拜你为师傅,练就一身武功。
和尚道:难得你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心胸,好,师傅就将毕生练就的功夫,都传授给你。只是千万别暴露出自己有武功在身,不然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朱重八重重地点着头,并跪地拜师:我记下了师傅!
郭蕙蕙也跪在地上磕头:我也拜师傅为师。
和尚道:好!为了安全起见,你们俩不要把我的事告诉给别人。
2个小孩重重地点着头。
待那师傅吃完饭后,便教起2个小孩功夫来。
县令府的私塾内,终于下课了,先生赞道:小姐今天的课堂表现真不错,我会上报给老爷和夫人。
“郭蕙蕙”抱起书本慌慌张张地离开了课堂。
郭天逸在后面追过来问:小妹,你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肯安静地读书了?
“郭蕙蕙”只是急急地往前走着,也不答话。
郭天逸继续问:小妹,我问你话哪。
这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哈哈,你小妹我在这儿哪!
是郭蕙蕙,穿着身男孩装,抡着根棍子玩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和朱重八站在那里。
郭天逸明白过来:我说哪,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原来是张冠李戴了。
郭蕙蕙道:哥,可不许给爹娘说啊,不然,我再也不理你了!
郭天逸由衷道:小妹,那些穷人家的孩子,多么盼着有读书的机会,却读不起。而你,却这么不懂得珍惜。
郭蕙蕙也诚恳道:哥,我一读书就犯困,没办法的事。
郭天逸埋怨朱重八道:都是你,把我小妹给带坏了!
朱重八分辨:每次都是小姐硬拉着我跟她玩儿的。
郭天逸呵斥道:一个下人,怎么跟我说话哪?
郭蕙蕙恨恨地尖叫起来:乡下丫头,赶紧把我的好衣服换下来!
英儿进屋脱下了郭蕙蕙的衣服,郭蕙蕙说:你穿过的衣服,说不定又给染上虱子了,去洗!
郭蕙蕙脱下那身男装,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另一套新衣服换上。英儿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去给郭蕙蕙洗衣服,刚洗了几下,郭蕙蕙往雕花床上一坐又尖叫道:马秀英,赶紧给我洗脚!
马秀英马上应道:好的小姐。
英儿这就端了盆温水到郭蕙蕙的跟前,然后给郭蕙蕙脱了鞋袜。
郭蕙蕙将裸脚伸进水里,惊叫道:哎呀,这水怎么这么凉啊!
说着,便一脚踹翻了水盆,水溅湿了英儿的衣服。
马秀英穿着那身湿衣服又重去兑温水,将一盆新水端在了郭蕙蕙的跟前,郭蕙蕙将裸脚伸进水里,惊叫道:哎呀,这水怎么这么烫啊!
说着,又一脚踹翻了水盆,水再次溅湿了英儿的衣服,也烫着了英儿的手。
英儿惨吓一声:啊!
朱重八和郭天逸听见英儿的叫声几乎同时跑了进来。
朱重八心疼道:英儿,你的手怎么啦?
郭天逸对英儿道:还不快去换件干衣裳!
郭蕙蕙在旁一副恶作剧的样子幸灾乐祸道:哈哈,她只有那一套旧衣裳,看她现在怎么办?
郭天逸听罢扭身便跑了出去。
朱重八愤愤不平道:小姐,你小小年纪,心地怎这般歹毒?
郭蕙蕙拿起剑冲着朱重八比量:你是我将来的相公,不许再向着她!
郭蕙蕙从桌上的花盆里揪出一根草来,在嘴里使劲地嚼着,故意用牙磨出很大的声响来,怪声怪调地说:有的人呢,天生是一株人见人宠的富贵花,有的人呢,天生就是一株谁都可以踩来嚼去的草!
英儿抬起头,看郭蕙蕙黑黑的大眼睛里,一种尖利的锋芒直射向自己,那张脸苍白、怪异得吓人。
英儿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但使劲撑住,装出无所畏惧的样子。
过了会儿,郭蕙蕙又阴阳怪调地说:贱草天生是来衬托花的,不是吗?
英儿倔强地低着头不吱声。
这时,郭天逸拿着身新衣服走了进来,对英儿道:是用我的压岁钱给你买的,快把湿衣服换下吧。
郭蕙蕙气道:凭什么,他们俩个男孩子都护着你?才这么小,你就会勾搭男爷们!
说着,拿起个花瓶冲着英儿投去。英儿的额角上就破了一小块皮,鲜血直流。
郭天逸赶紧拿过家用小药箱给英儿包扎。
朱重八上前拎小鸡似的一把拎过郭蕙蕙上前:给英儿道歉!
郭天逸惊讶道:朱重八,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竟敢欺负我小妹?!
朱重八挥舞着自己铁硬的小拳头道:正是因为没忘自己的身份,我让只是让小姐道歉,如果是其他人,我定会将她打个稀巴烂!少爷,你没想过么?你们家对小姐如果这样一味娇惯下去,她长大后会成什么样啊?如果外人欺负了小姐,我也会让那人向小姐道歉的!
英儿见状赶紧劝:小姐只是和我闹着玩儿的。
郭蕙蕙的手腕被朱重八拽得生疼,只得不快道:好了,我道歉!你们俩下人都出去吧。
朱重八和英儿离开了小姐房,朱重八边走边好奇地问:英儿,你们在学堂上学什么哪?我好羡慕啊,可我是没有机会进学堂的。
马秀英道:要不这样,我把跟先生学的东西课下悄悄告诉你?
朱重八惊喜道:太好了!
马秀英朗朗地背起来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英儿并拿起根树枝,在地上划拉了一个字,道:这个字叫“人”。
5
这天上午,刘婶急急地过来喊朱重八:重八,快套车,英儿娘病了,我替你俩给老爷请了假,你套车拉英儿回家看看,这是给英儿娘抓的药。
朱重八接过药答应着:好!
很快,朱重八赶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县令府门口,焦急不安的英儿已经等在那里了。朱重八一把拉着英儿上了车。
马车出了城,在乡村的小路上疾驶着,很快来到了英儿的村庄。
马车还没停稳,英儿便跳下车奔向一间柴房内,喊着:娘,我回来了!
英儿娘正孱弱地躺在一张破床上,旁边依偎着一个破衣烂衫的小男孩。
英儿焦急道:娘你怎么啦?我这就给你熬药!你先吃点东西!
跟过来的朱重八道:我来熬药!
英儿倒了一碗热水,将带来的饼掰碎了泡在热水里,喂娘吃。
英儿娘睁开眼睛,看到了英儿,欣慰道:英儿,你胖了。
英儿道:娘,我不去郭府了,我要天天陪着娘!侍候娘!
娘伸出手抚摸着英儿的脸颊道:孩子,天天陪着娘,你能有书读么?能学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么?
英儿紧紧地抱住娘道:娘,我不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只要待在你和弟弟的身边。
娘道:傻孩子,你出生的时候,是寒冬腊月,屋后的芙蓉树却开了满树的花,算卦的说,你将来会做皇后。你不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长大后怎么可能当皇后?娘不能拖你的后腿。
朱重八听到这话,自卑地低下了头。
英儿道:我不要当皇后,我要陪着娘!
这时,朱重八将熬好的药递给英儿,英儿服侍娘将药喝下。
而朱重八,出去打扫院落去了,打扫完了院子,又爬到屋顶上盖蒲草去了。
英儿娘喊道:孩子,小心摔着!
朱重八边忙边说道:没事的大婶,多盖些蒲草,下雨时就不会漏雨了。
英儿娘道:真是个好孩子。
黄昏的时候,英儿娘道:我的身体好些了,你们俩也来了半天了,赶紧回去吧,都有差事在身,别惹老爷、夫人不快。
英儿一再交代旁边的小男孩:弟弟乖,要好好照顾娘。
小男孩不停地点头:记下了姐姐。
朱重八已经牵着马车站在院门口了,临上车时,英儿看着母亲的病容,不舍地死死攥住母亲的手道:娘,我实在不放心你和弟弟,我一定要去郭府么?
母亲道:孩子,你看看咱们这个一贫如洗的家,你父亲没了,家里的顶梁柱就塌了,只有你将来出息了,娘和你弟弟的日子才有指望啊!
说着,母亲狠心地将英儿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英儿推上马车。
英儿道:娘,我这次回去后向郭府借一笔钱捎回来,你和弟弟就能多吃几顿饱饭了,我会以工抵债的。
母亲点点头。
看着马车载着英儿儿的身影渐行渐远,英儿母亲顿时泪眼婆娑。
多年之后,马皇后回忆起那天的场景,都清晰如昨地记得母亲的眼泪砸在自己手背上生疼的感觉。
6
江南六月,一片烟雨迷蒙。
稻子插秧季节是最累人的。
朱重八在郭县令家请了假,往自家的田里跑去,远远地就看见濛濛细雨中,他一家人正在泥泞的稻田里插着秧。
父亲扶着犁,3个哥哥用绳子在前面弓身拉着犁耙,母亲和一个姐姐则在后面弯腰插着秧,面向黄土背朝天地弯腰在水稻田里插着秧苗。一家人泥人一样在水田里跌打滚爬着。
朱重八远远地喊着:爹!娘!姐姐!重七哥、重六哥、重五哥,我回来了!
一家人面露惊喜,几乎异口同声地喊着:重八!
家人亲热地向朱重八聚拢而来。
朱重八打开自己带来的包袱,拿出几个窝头来一一分给自己的家人道:快吃吧!
家人面露惊喜,一个个狼吞虎咽着,朱重七说:都一星期没吃着一顿饱饭了!
朱重八一下抓住了父亲的手,心疼、担忧地问:爹,你手上怎么磨出了这么多血泡?
父亲抽回自己的手,故意显得轻描淡写地说:犁好地,才能插秧啊,好不容易租到石老爷家的这亩稻田。
父亲说罢,充满希望地看着那些插上嫩绿的秧苗的稻田。
长期的田间劳作已使父亲的腰弯了。朱重八赶紧抢过父亲的犁,弓着腰劳作起来。
半年后的大年三十晚上,朱重八又提着几个窝头回到了朱家村自己的家里。
家里的年夜饭只有几碗能见着底的稀饭汤和几根萝卜咸菜。重八赶紧将带来的几个窝头摆上饭桌。
窗外传来别人家阵阵的爆竹声。
朱重八看着桌上已摆好的碗筷,有些着急和埋怨地说:爹怎么还不回来?今天是大年三十……
母亲说:租的石财主家的那亩稻子招了蝗虫灾,又逢水涝,那亩稻田几乎颗粒无收,他去给石财主家扛活抵租去了。明年的种子都让官府抵税征去了,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母亲说着,几滴眼泪“啪嗒”一下掉进碗里。
朱重八怔了下,起身道:我去找父亲。
石财主家气派的民宅内,张灯结彩,笑语喧哗,酒肉丰富。
堂屋内,长着两只蝌蚪眼,面□□诈的石财主挥着文明棍对朱重八父亲比划着:朱五四,把这袋新收来的租子扛到灶房去!
朱重八父亲紧咬住牙扛起那袋米,弓着腰艰难地往前走着。
过了会儿,重八父亲回到了堂屋内,石家正在给祖宗上供。
石财主又比划着:朱五四,往供桌上端汤圆!
朱重八父亲答应着:是的老爷。
说着,重八父亲赶紧去厨房里端了一碗汤圆供品来,往供桌上放时,不小心一失手就给摔在地上了,汤圆洒了一地。
朱重八父亲惊慌不已地道歉:对不起,东家,我--
石财主顿时火冒三丈,凶巴巴地冲上前去就朝着朱重八父亲的心口踢了一脚,叫着:穷鬼!大过年的,你这是成心给我们家来年添晦气啊!
朱重八父亲趔趄了下,失声叫道:哎吆。
他疼痛难忍地一下就栽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马上出来了。
石财主还不解气,又上前,一脚踩在朱重八父亲的右手上叫道:没用的爪子!要这没用的爪子干什么!
石财主使劲踩着、碾着那只手,像碾一支烟头。
石财主肥头大耳的儿子石大贵笑得不停地跺着脚:好玩!好玩!
他手中正拿着一个炮仗欲放。
石大贵兀地停止了跺脚,为一个忽然而起的坏主意激动不已,指使几个家丁:按住他!按住他!
石大贵把那个大红炮仗夹在朱重八父亲那只疼得不能动的手指间,用绳绑上,而后用火点上了。“嘭!”地一声,那个炮仗飞上了天。
再看朱重八父亲的那只右手,已成了血肉模糊的黑树枝。
围观的石财主一帮人发出刺耳的笑声:嗬嗬!哈哈!
朱重八刚好赶来,看见了这锥心的一幕。
朱重八大吼一声:干什么你们!
他冲上前去,挥舞着黑硬的小拳头雨点般将石大贵打翻在地,石大贵疼得嗷嗷直叫,鼻血直流。
石财主扑上前去救自己的胖儿子,呵斥旁边的家丁:还不给我将这小子往死里打!
8个家丁见此一拥而上,围攻朱重八,小重八一个人跟八个家丁群打,但他一点也不畏惧,拼力和他们对打着,最后,朱重八将他们一个个都打趴在了地上,抱着肚子嗷嗷直叫,而满身伤痕的小重八,也疲惫不堪地倒在地上了。
过了会儿,朱重八吃力地爬了起来,含泪搀起受伤的父亲回家去了。
那对朱重八家来说,是个太过凄惨的大年夜。昏暗的灯光照着一家六口。
朱重八着急地问:爹!你的手怎么老是抖?
朱重八父亲用左手使劲按着右手,然还是哆嗦不止,父亲呆怔地看着那只手,难不成,从此后就哆唆不止了?
在别人家热闹、喜庆的鞭炮声中,父亲用那只伤残的手将朱重八搂在怀里说:你长大后一定要给爹争口气!
朱重八攥紧着黑硬的小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我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村里人,尤其让石财主家看看!我们家一定要比石家更有钱有势!我们要看着石家穷困潦倒!
年后没多久的一天,一场大雪降临了江南,朱重八正在郭县令家的院子里打扫雪,那个叫汤和的小伙伴跑进来对他耳语着什么,朱重八听罢脸色一变,扔了扫帚便跑向马厩,骑上马策马向外面飞奔而去。
英儿也正在门前扫雪,看见情形便跑过去问汤和怎么回事,汤和说:我们村子里爆发瘟疫,重八爹被传上了,再加上饥饿——就过世了。
英儿惊讶道:什么?
她撒腿便追了出去,喊着:重八哥哥!
朱重八回到了朱家庄,跳下马奔到草屋内,只见父亲躺在草席上,已没有了生息。重八哭喊着:爹!你们这是怎么啦?!
朱重八瞬时崩溃了般,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晕过去了。
英儿徒步踏雪追来,她奔进屋的时候,见重八一个人晕倒在地,便上前晃着朱重八道:醒醒!快醒醒啊重八哥哥!
朱重八缓缓醒来了,看见英儿的瞬间,不由地悲从心中来,哭泣道:母亲、姐姐饿死了,3个哥哥饿死了,现在,父亲也去了,英儿,这个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英儿安慰道:正因为你现在是你们朱家唯一的根苗,你越要好好地活下去!
朱重八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往外搡着英儿道:现在村子里流行瘟疫,英儿你快走吧!
英儿道:重八哥哥,在这样的时刻,我怎么可能离开你?来,我们一块安葬你父亲吧。
在疾风劲雪中,英儿和朱重八用一块木板抬着重八爹走出了那扇破烂的木门,重八爹的身上,盖着一张破草席。
石大贵等村人在一旁看着。
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抬着老人离开了村庄,来到了那块稻田旁,将老人放下后,朱重八刚要挥动随身带来的铁锨,石财主带着几个家丁冒雪跑来了,喊着:朱重八,这是你家租的我家的地,不能埋人!
朱重八只得收起铁锨和英儿重新抬起父亲,走向一个乱山岗,将父亲放在一个山凹处后,朱重八挥动铁锨怎么也撬不动石头和石缝间的冻土。
站在安徽凤阳的大地上,朱重八欲哭无泪。他四顾茫茫,痛苦地大声喊叫着:老天,这是一个什么世道啊?我连让爹爹入土为安的能力都没有么?
朱重八强有力的喊声在白茫茫一片的四野里回荡着,回荡着,山上的积雪发生了微微的颤动,忽然,旁边的一小块山体轰然倒塌,朱重八和英儿赶紧闪身躲开,倒下来的碎石块埋葬了朱重八的父亲。
很快,大地上的一切恢复了宁静。
漫天的雪花也很快将朱重八父亲的坟茔覆盖了。
英儿在旁安慰:重八哥哥,你看,这漫天的白雪就是上苍为掩埋你父亲而降下来的白色帷幔。
朱重八当时不知道,他无意中将父亲埋在了龙脉之上。
朱重八道:我朱重八有朝一日,一定要改变这世道!给穷人一条活路!
春天到了,到底是青葱葱的一片。
这天,朱重八正在小城郊区里给郭县令家的乡下农庄放牛,忽然,汤和和几个小伙伴跌跌撞撞地走了来。
汤和问:重八,你有东西吃么?我们几天没讨到饭,都快饿死了。
说着,几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伙伴瘫软在地上,一个个面色发黄。
朱重八为难道:我兜里一个子儿也没有啊。
这时,汤和饿得实在受不了的样子,拔起地上的青草便吃起来,其他男孩也学他,狼吞虎咽地啃吃起青草来,只是刚吃几口,他们便吐起来。
看着小伙伴们的样子,朱重八为难地团团转着,放眼望去,因是春天,四野里没有一点可吃的东西,只有身旁的那头牛悠闲地甩着尾巴啃吃着青草。
朱重八忽然眼睛一亮……
黄昏里,郭天逸放学后领着妹妹郭蕙蕙和英儿来郊外踏青,他拿起竹箫,刚要吹,忽然远远地看见朱重八和几个小乞丐坐在一起大块地吃着肉,旁边扔着很多骨头,旁边烤肉的木材还燃着,而自家的牛不见了。
郭天逸明白了什么,扭头便往家里跑去。
朱重八看见了郭天逸,说一声:不好!
……
不大一会儿,郭县令骑着马带着郭天逸来到了那片树林里,只见郭蕙蕙、英儿、朱重八和那几个小乞丐的嘴上都油花花的,一个个心虚气短的样子。
郭天逸疑惑道:咦,怎么骨头和烤肉的火都不见了?刚才明明在这儿哪。
郭县令问:朱重八,你放的牛哪?
朱重八胸有成竹的样子指着旁边的一个小石山说:牛,钻到那边的石头缝里去了!
郭县令听罢走到了那个小石山边,只见一根牛尾巴夹在石头缝里。
郭县令道:哦,牛钻到石头缝里去了,一截牛尾巴留在了外面。
朱重八低下头小声道:是这么回事儿。
郭县令忽然板起脸一字一句地说道:是这么回事儿么?男子汉要敢作敢当!
朱重八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走到郭县令面前道:老爷,是我杀了牛给大家吃,汤和他们眼看就要饿死了,人命贵于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老爷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挨打受罚,有我一个人顶着,不干别人的事!
郭县令道:哦,还挺讲义气!胆真够大的,敢杀牛!我这个清官三个月的俸禄也不够这头牛钱,把朱重八关到牛棚里去,饿他三天!
郭天逸高兴地上前拉扯朱重八,朱重八叫道:可是老爷,杀牛是错,可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饿死??
郭县令一怔。
7
元大都的皇城内,貌美如花的奇洛正在御花园里浇花,她的小脸被跟前的牡丹花映照得更加娇美异常,这时,碰巧元朝皇帝元顺帝在御花园旁经过,
他一下就被那副美景吸引住了,问:后宫里还有这样的佳人,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旁边的一个太监说:她是高丽新进贡的贡女,叫奇洛,因为被安排在御花园里做杂役,所以没有机会见到皇上。
元顺帝不由自主地走向那副美景,奇洛其实早已发现了有阵仗不凡的大人物在御花园旁经过,并且有人向自己走来,但她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专注地浇着花,并且哼起了小曲,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句话:好香!
奇洛回身一看,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陶醉地嗅着什么,并眼神异样地看着自己。
旁边一个中年太监说:皇上驾到,还不快跪下!
奇洛一听慌乱不已地跪倒在地上,连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元顺帝在花园里走了几步,问奇洛道:怎么单你站的地方,比其他地方的花都香?
奇洛回道:启禀皇上,也许是因为奴才天天在御花园里侍弄花草,身上沾染了百花的香气的缘故。
元顺帝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元顺帝再细看这奇洛俯在地上的一双白皙的小手道:这样的一双纤手干粗活太可惜了,我身旁侍奉茶水的宫女太过粗笨,让这个女孩子顶了吧。
旁边的太监应道:喳!小的这就去安排。
那奇洛不用别人提醒,机灵地马上俯地叩拜道:多谢皇上隆恩!
养心殿内,元顺帝正在批阅奏折,身旁的奇洛恭恭敬敬地将一杯热茶奉上。
元顺帝眯起眼睛嗅了一下陶醉道:好香!
但见眼前的女孩一脸绯红,娇嫩如花。
元顺帝一阵迷乱,接过奇洛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然后一把揽过奇洛的腰入怀,将脸凑上去道:让朕闻闻,到底是茶香哪还是你的人香?
奇洛莺声燕语地一脸娇柔道:皇上,你的胡子扎疼奴才了。
元顺帝坏笑道:是么?那我就使劲扎!
说着,元顺帝伸着自己硬硬的胡茬胡乱眨着那张娇嫩的小脸。
女孩子咯咯笑着,躲着,花枝乱颤地撒娇道:皇上好坏!
元顺帝一阵欲望勃发,抱起怀中女向养心殿的休息室内走去。
在殿下值班的太监见状赶紧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大臣伯颜急匆匆地走到了养心殿外,问值班老太监:我要面见皇上!
太监支吾道:皇上,这会儿正在忙着。
大臣:我要马上见到皇上,江南瘟疫流行,黄河泛滥,民不聊生!如不及时治理的话,空恐怕会引民反!(成作‘红巾军’)
太监脸一红,支吾道:皇上这会儿,正和奉茶女——
大臣明白过来,着急地捶一下自己的头道:唉!
这时,站在养心殿门口的看门小太监眼睛鬼祟地滴溜溜一转。
晚上,侍女房内,奇洛一脸幸福地回味着白天和皇上的亲热。
这时忽然走进来一个年长的管事宫女道:奇洛,皇后有请!
看着管事宫女铁青着的脸,奇洛小心翼翼地问:皇后找我何事?
管事宫女道:不知道,快跟我去吧!
奇洛只得跟在管事宫女的后面走去。
富丽堂皇的皇后宫内,年轻的钦察答纳失里皇后坐在正座上。
奇洛进门便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纳失里皇后道:听说你是新调来给皇上奉茶的,先给本宫侍奉一下。
奇洛低头道:是,娘娘!
奇洛泡了一杯茶,小心翼翼地递给皇后,皇后刚接过茶杯便一撒手将茶杯摔在了地上,怒不可遏地叫道:这么烫!你是怎么侍候皇上的?给我狠狠地打!
这时,旁边的两个宫女上前就将奇洛按倒在地上,另外的2个宫女拿着棍子便冲着
奇洛不停地打起来。
一个宫女道:贱人!竟然勾引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