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倾城（女尊）》扬裾

6、你愿意吗

　　沈笙尘咕哝着：“我把你衣服蹭脏了，让那些下人看见不好。”
　　钟离湛一笑，抱起沈笙尘说：“那就不让你下来，你先帮我挡着。”抱着沈笙尘便往卧室去。
　　一路上，王府的下人远远瞧见就低头垂手站在路边，非礼勿视啊，有的还默念王姬快些有个孩子吧，早些定下心来就不会再行大白天抱着伶人进卧房这样有伤风化的荒唐事。
　　钟离湛心里还真没那些想法，她只是觉得衣服脏了回卧室方便更换。她也没想到，一向自己抱沈笙尘他都很自然，今天沈笙尘却闹了个大红脸。
　　其实不能怪沈笙尘，他本来哭完后回想了下，自己哭声那么大，王府里肯定不少人都听见了，心里很是不好意思；钟离湛每次去玉楼找他也都是悄悄的，抱他也只在四下不相干的人都赶出去的时候，这下一路上王府的下人都看见了，他一个小男儿家，实在娇羞不已。
　　钟离湛把沈笙尘放床上，吩咐望九进来给沈笙尘洗漱换衣，又把初九叫进来拾掇自己。中间虽然隔着屏风，钟离湛却总也忍不住去想屏风那边的场景如何香艳，腹下更是灼热难耐。
　　直到，李初九觉察到钟离湛的坐卧难安，开口道：“忍着罢，你还允了云渺公子要去给他喂饭呢。”
　　像被推进了王府前院的荷花池，浇了个透心凉。
　　忽的又想起自己在玉楼门前的盘算，用两根手指捏起李初九的脸，有些邪气地笑了，眼睛眯了一下，问眼前的人：“初九，你愿不愿意养个我的孩子？”
　　李初九给钟离湛穿衣服的手指僵了一下，心想：果然。
　　扯出一个分量十足十的笑，李初九眼睛弯弯的看着钟离湛：“好啊。”
　　说得极快，一滑就过去了。李初九觉得再多说一个字他的牙关就要抖了。
　　他不想知道是谁的，他觉得没有资格。毕竟自己受宠却没有怀上。
　　钟离湛听了，很是高兴的拿起扇子就大步走了出去。
　　李初九在钟离湛还没迈出门时跟了两步，欲言又止，扫了一眼屏风那边，说道：“笙尘，王姬说今晚留你在我这里吃饭，吃完和我一起睡。跟你来的小厮我已让他回去了。王姬和云渺公子有事情要谈，明天再和你见。”
　　沈笙尘本来因为和钟离湛一屏之隔换衣更害羞了，也听见了李初九劝钟离湛“忍着罢”的那一句。现下倒是很感激李初九和自己同吃同住，他也还没想好见了王姬怎么说话，接下来要怎么办。王姬说喜欢自己，那是不是要取自己了？那自己真的要嫁给她吗？
　　钟离湛这边还不知道沈笙尘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她正高高兴兴的要去告诉季绯朝一个自己的决定。
　　“云渺。”钟离湛进了里间就看见云芸在给季绯朝的膝盖揉药酒，季绯朝坐在床上，光着两条小腿，大腿处搭着被子，好像没有穿裤子。
　　季绯朝见钟离湛就这么进来了，还看见自己光着腿，一下子慌乱起来，急急地说：“云芸你先别擦了，快服侍我穿衣。”
　　钟离湛心情正好，也没说什么，只笑了笑说：“我去外面等你吃饭。”侧身出去了。
　　云芸给季绯朝穿戴整齐后，自己也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个人这才出去。
　　季绯朝嫁给钟离湛一年了，至今一无所出。季绯朝本是不着急，可他父亲，也就是季威的正夫，听说湛王姬有个来往甚密的伶人，怕伶人一朝得女入府张狂，欺负自己这个老实性子的儿子，所以劝季绯朝趁着新婚感情正好赶紧有个孩子。今日罚跪也是因为他跟钟离湛说起想要一个孩子，钟离湛说顺其自然不着急，他提出想配些药来助孕，惹恼了钟离湛。
　　钟离湛其实不过是搪塞，她只是不想让季绯朝生第一个孩子。以季绯朝的背景，如果生了王府长子，季威万一开出什么丰厚的条件，她十有八九就要抬他做王夫。这样在帝姬面前，她和礼部就结结实实是一体的了。虽然礼部没有刑部、户部等实权大，却实实在在也牵动相当一部分文人。
　　文人，意味着政论、民调。这太容易被猜忌。
　　而季绯朝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孩子牵涉到王府的嫡长女名分，更没有想到这又会和帝姬有什么关系。
　　“云渺。”钟离湛心情还是很不错，“云渺你喜欢吃什么？身为你的妻主却很少关心你，是我疏忽了。”
　　季绯朝觉得，王姬好像有什么大事要说。
　　“来，坐过来一些，尝尝这个红枣银耳粥。”钟离湛小心的勺了一勺粥，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又试了一下温度，作势就要喂季绯朝。
　　季绯朝一下子迷惑了，看见勺子过来下意识张了张口，那勺粥就进去了。
　　“好吃吗？”钟离湛笑眯眯的问。
　　季绯朝点了点头。
　　钟离湛挥手对侍人说：“都下去吧，本王的云渺公子很满意本王的服侍。”
　　没有人敢笑，只是都打个揖退出去了。
　　云芸看了看自家双颊飞红双眸敛着不好意思抬头的公子，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出就走了。
　　他只是感觉不好，又说不出原因，就索性不说了。
　　“云渺，”钟离湛轻抚着季绯朝的脸，一脸爱护地看着他，问“你是不是很想给本王生个孩子？”
　　季绯朝咬了咬唇，重重的点点头，心底却漫起一层不安来。
　　钟离湛浅笑了一声：“那这个孩子生下来，给初九如何？”
　　这个孩子生下来，给李初九？！
　　头顶炸开了雷一般，季绯朝只觉脑袋“轰”一声，脸上血色尽褪。他努力看着钟离湛的眼，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来，声若游丝地问：“王姬，您……您说什么？”
　　钟离湛看着季绯朝惨白的一张脸，心情突然更好了。她解释道：“就是这个孩子生下后，只当是初九的孩子，只认初九做父亲。到她死都跟你没有关系。
　　你还愿意吗？”

作者有话说

　　每日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