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有泪情有伤》兰叶莫莫

10、10章

　　“来！先把这个系上！”欧阳宝儿拿过一条围裙，外加一副袖套递给韩子轩。
　　韩子轩接过，把外套脱了，然后又乖乖系好，而这边欧阳宝儿已经开始着手弄泥了，韩子轩走到欧阳宝儿身后观察起来，有些好奇地看她将一快泥捏来捏去的。
　　“你想好了做什么了吗？”
　　韩子轩问道又低下身坐到了一旁，看得极其认真。
　　“当然！”欧阳宝儿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还用带了泥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意指点子已经在脑里了。
　　“那是什么？” 韩子轩很好奇，因为他觉得在自己生日来这里，做的东西应该是送自己的吧，虽然刚刚已经送了一样给自己了。
　　“你看着呗！”虽然她有些想好的，但万一失手，做了个四不像出来不是有点遭人话柄，先卖哈关子！
　　韩子轩急得差点内伤。
　　“呵呵！”欧阳宝儿看韩子轩猴急的在后面探来探去，不禁笑出声来。
　　“你到是坐下来一快弄啊！你不会我教你！”
　　韩子轩终于舍得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块泥，显得格外无助，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就是这动手的艺术，他可是一点细胞都没有，再说从来也没接触过，虽然韩子轩感觉这样把泥捏过来捏过去，看着是很容易，但他还是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欧阳宝儿看韩子轩半天不动手，这才观察到韩子轩的两条眉毛都快拎成麻花了，这才发现自己竟都没先讲讲这个该怎么做，她又粗心了一把，以为韩子轩是该知道的，毕竟他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
　　“怎么！不敢下手啊！怕什么啊！我第一次做也是这样，你只要随意就可以了。”
　　说着欧阳宝儿干脆放下自己手上正准备拉起的泥坯走过来教他。
　　“来，你看现在的泥有些湿，我们先捏捏，如果泥很湿，就要捏很长时间，直到泥不干不湿，硬度适中才好，这可是需要很大耐性的。”
　　欧阳宝儿示范了几次动作，又跑回自己的位置，韩子轩一人在那里玩泥巴，看起来到有些小像孩般憨厚可爱，让欧阳宝儿有些窃喜得想笑，谁能想到平时在装束上一丝不苟的韩子轩此时会是这个样子，一脸认真的盯着手上的那块被自己捏来捏去的泥，双手上直到手脘处都粘满了泥，一副围裙，一副落大的袖套，把现在的他和平时的韩子轩区分得淋淋尽致，到显得多了几分真实性，以前那副样子太像童话里的人物，过于完美，或许那种感觉也只适应在童话里存在，现在的韩子轩在欧阳宝儿的眼中却多了几分真实。
　　人有时还是不要太完美的好，要不跟自己接触的人或多或少会有些压力，特别是情侣更是这样，你优秀了，对方也要努力迎合，变得优秀，那其实很有累人，这是欧阳宝儿体会到的。因为当初和柳傲然在一起她就有些这样的感觉，毕竟柳傲然是很优秀的，更是自负的，虽然当初欧阳宝儿很爱柳傲然，偶尔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当欧阳宝儿看看觉得可以了，然后又示范着怎样拉坯。
　　“然后这样，看着就是这样，用力不要太重也不能轻，要不成不了型。不过这个满难的，要想在电转床上将泥拉出一个想要形状来，你可得有些耐心才行。”
　　欧阳宝儿示范了几次，韩子轩看的也算认真，可真一上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是用力太轻了起不了作用，就是用力太重了，泥糊在手上，桌子上到处都是，看着一桌的泥，韩子轩一张脸看不出半点兴奋，到像是比一百件案子更让他头痛的样子，欧阳宝儿看着连忙帮他弄弄。
　　“来你再上试试！不要太心急了。”
　　韩子轩再一次按欧阳宝儿讲的方法弄了一下，感觉比刚刚好点。
　　“对！就是这样，你试着按这个力道继续一下。”
　　韩子轩点点头，有一种攻克堡垒的感觉，一脸的征服之感。
　　韩子轩继续，弄了几次终于起了一个圆弧状，他知道那是代表成功的开始，心里一个激动，叫了出来。
　　“宝儿你快看！”欧阳宝儿其实一直在看着，听他一叫，正想说什么来着，但韩子轩话音刚落，却见拉起的坯胎又塌了下去。
　　韩子轩一下兴奋的脸又充满了失望，不禁泄了口气。
　　“没关系，再来！” 韩子轩又像想到什么似的，一改刚刚失落的情绪，到像这会儿才被真正带动了情绪般。
　　欧阳宝儿见状心里暗自高兴，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经过几番周折，也花了不少时间，最后韩子轩终于做出了个简单的形状来，看似一个杯口状，欧阳宝儿又帮他收了收底部，这才像了件事物。
　　而欧阳宝儿自己也捏成了个泥人，泥人一手扶着额发，一手正差裤子口袋。样子有些貌似韩子轩，只是有些卡通的造型显得格外滑稽，一个大大的肚子，短短的两条腿，发型到是韩子轩那种稀栗的一边倒，却没有太多的分痕，欧阳宝儿还特意用工具划出些条状，立体感油然而生。

　　“你这是做的什么？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我呢？”欧阳宝儿正弄得专心，不想耳边的热气传来，这才发现刚刚是韩子轩在对自己俯首耳语着，欧阳宝儿一惊，险些将手上的泥人弄出个好歹来。

　　“你看你，下了我一跳，差点弄坏了。”欧阳宝儿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连忙埋怨道，顺势用手肘将韩子轩推开自己些距离来，她可不想他靠自己那么进，害她心跳得有些不规则。
　　但红红的脸却不合适宜的出卖了欧阳宝儿的情绪，韩子轩看在眼里暗笑，却又假装不知般，故意坐到了欧阳宝儿身旁。
　　“宝儿，你这个做的是我吧！”
　　韩子轩用帅到极致的迷人微笑天真却装死的表情看着欧阳宝儿，要说勾引男人的女人是狐狸精的话，此时韩子轩的表情不知也算不算得上狐狸。
　　“是啊！你生日，所以送这个给你做纪念！”欧阳宝儿憨憨般地回答着，因为她不用回头也能从余光中看着韩子轩那魅惑的笑，那是欧阳宝儿最受不了的，于是只好埋头苦修泥人，希望可以做得完美些。

　　欧阳宝儿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她起身将自己和韩子轩做好的陶形从转床上弄下来，转到别处放置好，又收拾了一下雅间，当来到大厅，见韩子轩只开了一盏壁灯，而且还弄了一壶咖啡正等着。
　　欧阳宝儿又悄悄渡回厨房从里面取出一早让梁宛如准备好的生日蛋糕，过生日怎么能少了生日蛋糕呢？欧阳宝儿在蛋糕上插蜡烛然后将蜡烛点上，这才又悄悄的来到了大厅，见韩子轩正喝着刚刚泡好的咖啡，借着昏暗的灯光，欧阳宝儿走到了韩子轩身后，韩子轩回头一看手捧蛋糕的欧阳宝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子轩！祝你生日快乐！”欧阳宝儿浅浅一笑，发自内心的祝福到。
　　“原来你竟然还准备了这个。”
　　欧阳宝儿未回答，只将蛋糕放到桌上，自己也坐到了对面的位置。
　　“来！许个愿！”
　　韩子轩颔首闭起双眼，然后睁开吹灭了蜡烛。
　　“谢谢你！宝儿！” 韩子轩温柔的低语道，似乎有什么在他眼里闪出一丝得光芒。

　　之后二人边喝着咖啡边闲聊着，不知不觉竟过了很久，连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两人竟也没有发现。
　　“竟然下雪了！” 韩子轩看到窗外下得格外大片的雪花不禁惊呼道从座位上起身将脸靠到了窗户上。
　　“走！到外面看雪去！” 韩子轩将手伸到欧阳宝儿面前，欧阳宝儿先是一愣，然后竟也将手递了过去。
　　刚到门口，韩子轩又像想到了什么，从衣架上拿过欧阳宝儿的风衣为她披上，自己也穿了外套，又拉了欧阳宝儿奔了出去。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不一会儿竟将树及花坛叠了好厚一层，雪伴随着院落彩色的灯光显的格外的漂亮。
　　“宝儿，你过来！” 韩子轩将她拉来站直灯下。
　　“你这样看着看着是不是有种自己在上升的感觉，有点眩晕，像飞起来一样。” 韩子轩将头仰着，看着渐渐飘落的雪花，有种错觉并不是雪花在落下，而是自己在飞升，雪花随灯的照射，到显得晶莹如繁星陨落般滴滴流星。
　　欧阳宝儿照着韩子轩说的那样做，看着这样的奇幻真有些兴奋起来。
　　“真的，感觉自己飞起来了。”
　　“冬天也就下雪的时候最美了，要不冬天还有什么意思。” 韩子轩看着欧阳宝儿兴奋的样子，自己似乎庆幸赶了回来，现在才能与她一同赏雪。

　　“我的家乡冬天是看不到雪的，四季如春，冬暖夏凉！记得就下过那么一场雪！很多年前下过的了。”欧阳宝儿似乎想到什么似的，面色淡然地约有感慨地说了些，原以为已经忘记了那场雪，而它却历历在目。
　　韩子轩转过头听欧阳宝儿说着，却发现了她眼里稍纵即逝的黯然。见欧阳宝儿的情绪似乎在那一刻之间有些许的低落，韩子轩心中一惊，因为这是欧阳宝儿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到她的家乡，怎么会是这样的情绪，似乎有些伤感，也有些难舍。
　　“是吗？有空我到想到你的家乡看看！”
　　韩子轩是真的想去欧阳宝儿生长过的地方看看，也想揭开心中的疑惑，为何她会孤身一人在H城，而且从不提及亲人和朋友，即使他们的谈话涉及到这些，她都会很巧妙的转移话题，只是经过多次，韩子轩有了些发现，因为每次欧阳宝儿那不自然的表情已经说明她心里一定隐藏着某些不愿说出的秘密，似乎那里有什么她不能触碰的伤，那是典型的逃避，却又有些难言的眷恋在。既然欧阳宝儿现在不愿说，那么他便不问。
　　欧阳宝儿对着韩子轩笑了笑没有回答，有点强颜欢笑之感，韩子轩却留意到她的不自然来，但也不想深究，于是想着怎样逗欧阳宝儿开心。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因为读的是封闭式的高中，欧阳宝儿住在校内，一夜之间，学校布满了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一早，整个学校便像炸开了锅，到处都是打雪仗的人影，而欧阳宝儿只能在走道里看着，因为她感冒才刚刚好，只见同学们嬉笑打闹，而自己却羡慕不已，以她当初的个性便是蠢蠢欲动的想出手，却不适地咳了起来，不曾想一团雪球伴着一声“宝儿！”便飞了过来，不偏不移的打在她的额发上。

　　“你看我丢中你了！”
　　欧阳宝儿听着这句话连忙反射性的将头偏了过来，面前的韩子轩与多年前那个俊美稚嫩的少年重叠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欧阳宝儿以为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便是那个他，但清醒过来却发现韩子轩正对自己坏坏的笑着。
　　“怎样！我们来打雪仗吧！”
　　欧阳宝儿笑了笑，弯腰拾起一团雪用手捏了捏，一下子砸到韩子轩的脸上，看着韩子轩满脸的雪，连鼻孔里都塞得满满的，她大笑开来。
　　“看你还敢不敢偷袭我！”
　　两人互相丢着雪团，欧阳宝儿一扫刚刚失落的情绪，犹如当初。

　　欧阳宝儿躺在床上头有些昏昏的，显然是昨天夜里受了凉，欧阳宝儿支起身子，想要起身倒杯水喝，但一离开被子就发现身体颤抖得厉害，她有些无力的拿过外套披在身上，往外面走去，这才发现双脚软弱无力。
　　她强忍着去倒了杯水，又去拿了颗感冒药服下，她仍显得困倦，又回到卧室准备睡会儿，但躺到床上却又反倒闭不上眼，她想着昨晚，怕只怕事态已经到了她不能掌控的地步。

　　昨天夜里两人从‘染陶居’回来的路上，徒步慢走。
　　“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宝儿！”
　　“谢什么！”
　　“这些年总是忙着工作，最近突然感到有些厌倦了，今天到陶吧来，感受到那种恬淡质朴的感觉，到处充斥着泥土的气息，能给人一种返朴归真的感觉。我忽然在想或许平凡的人生不见得是件坏事，少了那些功利的争斗，到也显得心理平和些。”
　　“我怎么突然感觉跟我说话的人一点也不像原来的韩子轩！”
　　“那怎样的才是我？” 韩子轩看着欧阳宝儿不答反问道。
　　“你该是什么样子的，我还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你这样大发感慨的我到觉得一点也不像平时嬉笑的你。”欧阳宝儿看韩子轩一脸认真的等待自己的回答，她就有点无力招架，要说对韩子轩她怕什么，可能韩子轩的认真也是欧阳宝儿的一怕，韩子轩一认真，欧阳宝儿就无法跟他装傻。
　　“宝儿你要明白人总是有他的双面性的，有时候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看到了他最真实的一面，而有的人看到的永远只是那个人的表象。”
　　“你是说在演戏！”
　　“那倒不竟然，只是没有机会更真实的去了解罢了，又或许刻意回避别人的了解。” 韩子轩若有其意的表达着，韩子轩是想借此来说服欧阳宝儿打开自己的心扉，让自己走进别人的世界，也让别人走进她的世界。
　　“我不明白！”欧阳宝儿何其聪明，她又怎会不知韩子轩想要说明的意思，只是习惯了避重就轻，也不想在这上头纠缠不清的继续说词。
　　“宝儿你根本就明白，你为什么就是要这样假装听不懂呢！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也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但你总假意的不去知道，难道就不是自欺欺人吗？”
　　韩子轩突然不想和她这样装傻充愣下去了，可能刚刚相处的感觉太好，好到韩子轩想要贪及更多，所以韩子轩有些想要摇醒她，想要欧阳宝儿明明白白的去了解自己对她的心意，让她试着去接受，或许欧阳宝儿需要的只是当头棒喝，这样或许才是有效之法，要是陪着她继续这样规避自己的心意，韩子轩不知道在这样的诱惑之下自己又还能跟她周旋到多久，那干脆就一次讲清楚，韩子轩要欧阳宝儿正视自己的感情，因为韩子轩觉得从欧阳宝儿对自己的反映来看她对自己并非完全无情，那为什么要去避开，就只有等大家剖开了好了解个真切，即使惹恼她，他也要说，要不他会疯掉的。
　　“你想说什么！你又了解到什么，我即使知道那又怎样，我以为你从一开始就听懂了，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不可能，说好了做朋友，你现在又提这些事做什么，难道你跟我像朋友一样相处就为了这些事，否则你就吃亏了不是，你这样恼怒做什么，如果觉得这样没意思，你大可离得远远的，又何必这样虚意奉承。”
　　欧阳宝儿像被说中心事，不禁有些恼怒，其实她是怕韩子轩再继续说下去，把问题弄到她无法控制的地步，欧阳宝儿怕去面对，更害怕失去。欧阳宝儿宁愿像这样只是朋友，她可以不用受伤，即使韩子轩有一天知道了，也不会离她而去，欧阳宝儿不愿打破现在这样的感觉，要是这一步跨越出去，但最终又无法承受，那将是又一次的万劫不复，她的心有能力承受一次，但却无法再承受第二次，欧阳宝儿想自己或许是自私的，即想韩子轩留下，但却又不能给他承诺及答复，欧阳宝儿只想这样，只是朋友，可亲也可离，更不用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