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升职记》东方标致

37、做个交易

　　佛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绝壁是真理。

　　两个脸蛋长得相同而性别却不同的人在互相看了对方身子之后，心情都不咋地。尤其是某位脾气不好的还被那什么出了鼻血，你若说他此刻是窘迫害羞的，那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去狠狠揍你。

　　程湘是绝顶聪明的，她可知道此刻千万不能说‘啊没想到你李无双你居然如此纯情没看过毛片还没见过春宫图吗真是的老娘居然还能惊艳到让你流鼻血哇哈哈哈哈’，而是老老实实的穿好衣服呆着装深沉。

　　不过深沉也不全是装来的，她只要想起李菲嫣那张血色全无没有生息的脸，想起在那巷中听来的对话，便不由自主的叹气。

　　就在她今晚叹了第十三口气时，李无双皱着眉头走近，终于选择搭理她了。

　　“有事求我？”他很自大的问。

　　程湘睥睨，道：“你想太多。”

　　“那就少叹气！”

　　“你家住海边啊！管得这么宽！不想呆就出去！”

　　“这是我花钱住的房间！要出也是你出！”

　　“你丫是不是男人啊！”

　　“你说什么！”

　　李无双逆鳞被触，顿时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唉行行行……你当然是男人，我不叹气，我不叹气……”

　　“哼。”

　　程湘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不该和这厮争吵的。吵不过他，给自己气得要命，吵得过他，自己就差不多没命。他就是一大痞子，只许痞子无赖，不许自己撒泼。没有天理，实在没有天理！

　　“哎……”

　　程湘感念自己命运是在多舛，不由自主再来一声叹息。李无双听见，将手中的茶杯在桌子上重重的一顿，热茶溅到手上，他似乎皮糙肉厚的没感觉到一样，起身，再次走进程湘面前，冷冰冰问道：

　　“为什么要自尽？”

　　程湘听闻不禁苦笑——感情这家伙一直赖在她房间不走，是担心她想不开再做傻事，而自己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她到底怎么了，适才还问她是否有事相求，不过是他想听她说明今晚为何会反常的原因罢了。

　　这个浑身别扭的人！

　　可是她该找什么理由跟他解释呢？

　　李无双定定的在一旁盯着她，抱着一种‘不听到解释不罢休今晚你必须告诉我’的心态，任由程湘自己怎么想忽视不理都不行。

　　真是的，老子告诉你老子刚才失恋了你还能给老子找个汉子来安慰老子怎么滴？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李无双岿然不动。程湘无耐，只好抽抽搭搭的开始抹眼泪：

　　“人家不想哭，非让人家哭，别让昨天在我伤口狂妄的撒盐，好不好？”

　　“快说！”李无双才不管你撒不撒盐！

　　“呜呜呜……”程湘继续哭：“你小丫咋这么烦人！人家失恋了你也非得问！”

　　李无双一听到‘失恋’二字豁然站起，对程湘横眉冷对，怒发冲冠，指着她鼻子嚷道：“叫你离他远点你不听！我就说那家伙怎么可能对一个女子这般上心！你被骗了也是活该！谁教你有眼无珠相信那只狐狸！”

　　程湘心里本来就窝火，当下一听他珠链炮语似的指责自己，嘲笑自己，气得火冒三丈牙齿咬的咯咯咯响，手里扯起个枕头拔高一跳甩了出去，李无双一个侧身躲过，却听发飙的程湘吼道：

　　“老子乐意被骗怎么滴！老子乐意蠢怎么滴！老子吃你家大米了吗！”程湘双手掐腰，赤着脚站在地上，气得胸脯一伏一伏，让李无双见了又是拧紧了眉头。

　　于是他伸手饶过她脖子，薅住她脖领一提。

　　程湘只觉脖子一紧，双脚不沾地，随即身子腾空一旋，便稳稳的被抱上了床。

　　饶是程湘对其再难生出男女之防，此等被拎脖子提起来再公主抱的情况，也是让她红了脸。

　　别说老子害羞，勒的！勒的！

　　“你当真是因为他，投江自尽？”半晌，李无双淡淡问道，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程湘本是愕然，而后又想明白，李无双他一定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比如李菲嫣的死。

　　这帮大咖消息实在是太灵通，她想编瞎话都没有依据。

　　“其实我真得不想说，你丫今天真误会了，哥们儿是属鸭子的，淹不死，哥们儿只想下去凉快凉快……”

　　“那这么说，是我多管闲事，碍着你冲凉了？”李无双脸部肌肉不可抑止的挑动，仿佛下一秒便要跳起来杀人了。

　　此时绝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程湘胆寒，决定换个话题。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是谈点正事比较好，李无双这人性情耿直，虽是脾气爆了点儿，但为人还够仗义，有些事情和他商量说不定也会帮上忙。

　　于是她想了想，从袖子里翻出李菲嫣交给她的遗书，放在他眼前，道：

　　“这封信，是李菲嫣临死之前托我交给她大哥的，不用看我都知道，李菲嫣一定把她的死全部归咎于蓉嫔身上，想叫她大哥替秦睿除了吏部的姚风，顺便替她大哥在秦睿那里卖了个人情，希望秦睿日后念在她的份上，不与李家发难。”

　　李无双默然不语，心底却有些震惊，他实在想不到，李菲嫣竟竟为顾得大局牺牲至此，可惜秦睿已有除她李家之心，不然不会在李菲嫣出事之前便派出小道消息给西南边疆，而飞龙将军李翰也不会今日便抵达京城。

　　亏得京里还有个柳君昱能绊住他，不然当真是要乱了。

　　北齐陆地之西南便是东越，此时对边疆李家军动手，也不过是为折损柳君昱的势力，他筹谋这一切冒险也要走这一步，看来的确是按捺不住，要对柳君昱动手了。

　　只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程湘又叹了口气，道：“可是李菲嫣有一点还是没料到，秦睿是不想杀姚风的，因为真正要除去姚风的是柳君昱。你我都在吏部做侍郎也有一阵子了，可有找到能至姚风于死地的罪证？”

　　李无双摇了摇头，又听她道：“他一个小小的尚书，岂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歹事做尽，却不留丝毫痕迹，即便是他为人小心谨慎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而之所以他此时依旧活得好好的，必定是秦睿为其抹掉了罪证。留着姚风便是保护住了摄政王，做成了他与摄政王相互制衡的假象，实际上，他这些手段都是用来压制柳君昱而已。”

　　“所以，李菲嫣想要李翰除去姚风这个人情，秦睿是万万要不得的，我想，他定会派人暗中保护姚风，暗杀他怕是不容易。”

　　程湘一鼓作气将当前局势分析个透彻，使得李无双不得不对其刮目相看，他一直以为程湘只是会耍些小聪明，只会干一些臭不要脸的勾当，没想到她这么明白事理。

　　先前自己一直瞧不上她，谁叫她长了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迫于形势顶替了自己上位，却处处不如他，每次都要给他惹一堆乱子之后便逃之夭夭，然而每当他在善后之时却又发现她所做之事并非全无道理，甚至都是在为以后布好的棋局。

　　自己当真是小瞧她了，李无双万年恶煞脸几不可查的笑了笑，对她道：“没想到你平日里看起来像只猪，实际上却精的如个猴啊！”

　　这下换程湘怒了，妈蛋！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看起来像只猪？你看起来不像猪？骂我的时候你先自己照照镜子，奇怪！看着你自己的脸也能骂出口，自虐！”

　　“哈哈哈哈！”李无双却是真被逗笑了，他也很奇怪，看着她明明就像看着自己，可是自己偏偏没来由的想欺负她，她说他自虐？是这么回事嘛？

　　他伸手扯了扯程湘的脸蛋，换得程湘下口便要咬，他又笑：“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要弄死姚风？”

　　程湘皱眉，却对于她要弄死姚风的事供认不讳，这个罪过她是无论如何都躲避不掉了。

　　“李无双，你我做场交易如何？”

　　半晌，她不苟言笑，郑重其事的说道。

　　李无双闻言一挑眉，然而并没有问如何交易，此刻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女子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

　　“你打算怎么做？”

　　程湘白他一眼，哼！想空手套白狼，套取老子的计谋！没门！此事必须老子亲自出马才办的成！

　　“大越使臣已经进京，秦睿必定会设宴招待，然而柔妃殁，设宴之事必定会托一阵子，想必托不过二月末，到那时，吏部尚书定也会出席宫宴。”

　　李无双恍然大悟：“你是要在宫中杀他，届时将嫌疑推给柳君昱？”

　　“啧啧……”程湘皱着眉摇头：“哥们儿岂是那么卑鄙无耻之人？我确实是要在宫中杀掉姚风，不过杀人的不是我也不是柳君昱，而是……陈杨海。”

　　陈杨海？那个由摄政王在京卫大营里设下的暗桩？没想到她竟然用在这个时候！

　　李无双愕然，想了想此事成的胜算并不大：“凭陈杨海的本事，怕是不能轻易潜入防御森严的皇宫，况且用他太过冒险。”

　　程湘却是笑得神秘：“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你了！由你助他进宫，岂会不成？”

　　李无双皱眉，道：“那日宫宴我也要出席……难道……”他突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