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被看光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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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湘此刻蹲在只剩一口气在的李菲嫣面前，只觉得心像是纠在一起一般疼痛，她看着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不禁想开口骂她：为了个男人怎么这般傻，就算是爱他，就算自己的身份暂时不能为他生儿育女，可是办法以后总会是有，怎么这般不爱惜生命，怎么这般认命不懂得抗争！
可是李菲嫣这般聪慧的女人岂会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哀莫大于心死，她只是个单纯的被伤了心的可怜人罢了。
李菲嫣神志已经微微有些涣散，程湘心知她的时候不多了，忍不住流眼泪，她从没经历过亲眼看着一个人慢慢死去，也没想过自己会为一个相处了几天连朋友的算不上的人，能够这般伤心，她忍不住埋怨，骂她愚蠢！
“李菲嫣，我可真是看错了你，瞧你给你自己害的，如此狼狈！你的脑瓜儿呢！你的心眼儿呢！教你那么多宫斗都白交了！你干嘛自己不争！还要我给你善后！”程湘口中虽是埋怨，手上却不住搓着她冰凉的手，试图让将死的人儿恢复温暖。
那人儿被她骂的眼神稍稍变得清明，定定望着程湘，使了力气攥紧了她的手，道：“不是不争，是不屑于争……我原本就不喜欢这皇宫，可是当时我若不进宫，哥哥就没办法脱身去边疆……”
她眼神中流露出哀伤，原本她进宫就是来做人质的，秦睿宠她也不过是抚慰边疆将士军心而已。还是怪她自己，明明知道秦睿的意图，却还跟着假戏真做，不由自主地深深爱上了他，她先前以为秦睿或许也是爱她的吧，可是没想到孩子的到来便证实了，这一切不过一场镜花水月。
秦睿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只是命运让他无从选择，这个孩子他也是舍不得的，开始他犹豫，而当他决定真的不留之后，便立即动了手。因为他担心，时日一久他会心软……
“程湘，我知道你觉得我这是在逃避。”
李菲嫣看得出程湘已是笃定幕后之人是秦睿，当下也不再拿姚玉蓉做幌子骗她，因为她相信程湘一定会成全她。
“可是，他不爱我。”她竟然是在笑，说的平平淡淡，好似不关自己的事一般。
“他不爱我我又为何要争，我不想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攻于心计，费尽思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怕死，但是我怕被诛心……”
“既然君心无情，那便我休，身份地位让我不能脱身，那便死了就好。”
李菲嫣此刻回光返照，话说的清晰无比，眼神哀伤却也坚定，她从枕边摸出一封信和一个物件交给程湘，告诉程湘信要交给她哥哥李翰，物件却是给了程湘。
“对不起程湘，我又要让你冒险了，这个东西算是我报答你，以后你若遇上什么事，只要我李家能帮的，哥哥定会帮你……”
程湘流着泪从她手里接过这两样东西，同时心也跟着沉了，因为李菲嫣是真的不行了。
她笑了笑，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程湘，像是要把她记在脑海里，又道：“与你相见恨晚，此生无缘，那便下辈子吧。”
她又轻轻握了握程湘的手，看着程湘含泪点头，嫣然一笑，随即合上了双眼。
至此，香消玉殒，无声无息。
程湘看着她死去，呆呆的瘫坐在地上，怔怔出神。
良久，她手中抓着两个信件，快速跑了出去。
这个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地方，做得好人请等着被害，付出真心终将被辜负。丑恶，奸诈，算计，利用……这里不是她待的地方，需得快些走快些走……
又是一顿狂奔，终于奔到了皇宫门禁，奇怪的是并没有侍卫阻挡，便顺利的出了宫。不过她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一心想着赶紧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可是出了宫门，她又愣住了。
她能去哪呢？这宫外又和宫内有什么区别？哪里不肮脏？她在哪里不都是被人利用？
此刻突然好想哭，可是今天的眼泪流得已是太多，眼睛很干哭不出来。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小跑着，有路就走有弯就拐，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莫愁江边，望着江中人们放的各式各样的精美花灯，随着湍流不息的深黑江水漂至目光触及不到的远方，她的心突然像是跟着飘远了一般。
原来自己一股气的没有方向的瞎跑，竟然跑到了莫愁江上游。唉……她在心中叹息：若能如这江水般自由，该多好。可是她还有件事没有做完，等她杀了姚风，便离开吧，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生活。
不过现在她该怎么做？程湘蹲下身子，双手抱头，试图让自己飘远的思绪全部收拢，好想办法制定杀人计划。奈何今日让她碰见的事情太多，无论怎么让自己镇定都不能将心思归到一处去，她此刻觉得头昏脑热，身上出了许多汗，将内衣浸湿，渍在身上好生难受。
她皱了皱眉，而后脱掉鞋子将两个信件塞进去，又扔在一边。紧接着想也不想，“噗通”一声，直接跳进江水之中。
不是她虎，也不是想不开自杀，她只是单纯的想冷静一下而已。
可是她没料道，她才刚刚跳下，岸边又是“噗通”一声，冰凉的江水之中又跳进了个人来。
程湘水性极好，但是跳进这冰凉又湍急的江水中也是极其危险的，不过眼下她倒是没什么事，至少她的经脉尚好，腿部又被某人的独门绝学精心‘改良’过，是以并没遇见‘腿肚子抽筋’这等会要了命溺死在水中的倒霉事。
此时夜色已深，光亮有限，她只是微微看清水中有个人影正朝自己奋力游来，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是哪个傻狍子跟着她一起下水，当她是投江自尽嘛？
那人游得很快，瞬间已经搂住了她的腰身。程湘反应也极快，立马用双手捂住嘴巴。
妈蛋，老子可不想下水就亲嘴。你给我堵嘴换气顺便接吻，上岸了后老子还得感恩戴德谢谢壮士救命之恩！
亏本生意做得已经够多，不能再做！
不过那救人的壮士也的确没有想跟她接吻换气的意思，看见她的小动作眉毛不禁跟着抽了抽，随即奋力向上游，不出几秒中的时间便冲出江面。
“你有病啊！”
“李无双？”
一男一女两个脑袋刚刚浮出水面，跟照镜子似的一起开了口。
情况有些尴尬，某痞子心情还有些不好，程湘此刻不知该如何解释‘壮士您误会了小女子会游泳。’
李无双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即不知在哪借的力，一个漂亮的打挺便带着程湘旋转着飞出了水面，带起水花溅溅，如那跃龙门的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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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上了岸，程湘便觉着冷，不住的哆嗦，打喷嚏。李无双骂了她活该，然后从衣摆撕了块布勉强将她的脸面裹上，又替她收好了鞋子和里面的物件，才重新抱起她向最近一处客栈奔去。
“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
某女子冻得上下牙直直打架，“嘚嘚”的声音响在脾气不甚好的李无双耳边，令他十分心烦，却也加快了步子，顺便调动了内功令她稍微好受一点。
程湘只觉得她这一天都在奔波之中，整个京城都让她跑遍了，搞得自己现在浑身是冰茬。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感觉到温暖的气息，想必是到客栈了，她被蒙着头，视线看不清外界，直到自己被某痞子重重摔在柔软的床上，才伸手解下遮脸的布料。
然而刚一恢复光明，便看见不该看得东西，李无双正在一旁换衣服！
不过她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妥，毕竟肚脐以下的还没脱呢，她只是觉着好笑，不知此刻看到自己的脸，下面长了一副‘拥有两块健硕胸肌及八块堪比搓衣板的腹肌’的纯爷们身体是一种什么心情。
“你看什么看！”李无双感觉到了某女子的灼灼目光，回头厉喝。
“……”程湘自觉有些失态，忙遮了遮眼睛，又问道：“客栈住客多？只剩这一个房间？”
“……不是。”痞子继续开始脱裤子。
“那为啥要开一个房间！”
“我想开几个就开几个！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李无双换好了衣裳，又扔给程湘一套，然后转身便出去了。
程湘撇了撇嘴，心想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不过却也跟着暖了暖，李无双这厮对她还真不赖。
唉，自己现在衣服全是湿的，披着毯子捂在那半天都热乎了，现在又要拿开毯子钻出来，很冷滴……
程湘磨蹭半天，觉得出去换衣服会很冷但是未必会感冒，不出去换衣服除了浑身不好受之外还一定会感冒。想来想去还是出去换衣服比较划算，便不甘不愿的钻出毯子，开始脱衣服。
“阿嚏！嘚嘚嘚……嘚嘚嘚嘚……”
“真他娘的冷……嘚嘚嘚……嘚嘚嘚嘚……”此刻程湘刚刚把一身试衣服脱下，不料门“吱嘎”一声开了。
程湘光着身子豁然回首，开门的人端着盆热水呆呆伫立。
“啊……”
程湘全身被看光然后尖叫，跳着脚一头扎进床榻里，用棉被遮掩全身只露一双眼睛，看见门口李无双的鼻子，在一片热水蒸气的氤氲下留下清晰的两行鼻血。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被看光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