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绰之约》张随己

4、初见（4）

　　白影影在原地站了一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犹豫片刻之后，她索性走上前去把宁立柯扶起来。
　　宁立柯惊愕地看着白影影朝自己走过来，直到白影影把他扶起来，他才缓缓地说：“影影，对不起，我以为那是你。”
　　“有什么好道歉的。”白影影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牛绰绰，低声和宁立柯说，“是挺像的，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也不知道吗？”宁立柯问她。
　　白影影摇了摇头。
　　见白影影摇头，宁立柯脑海里写满了疑问，眼睛死死地盯着牛绰绰。
　　“看什么？我又不是你女朋友！”牛绰绰给宁立柯摆出了一副厌恶他的样子。
　　“女朋友”三个字一出，人群的议论声又开始涌来，这一天的八卦内容来得太多，来得太汹涌，同学们都没做好可以消化的准备。

　　“谁！允！许！你！们！聚！众！斗！殴！聚众斗殴——”
　　教导主任的声音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震撼人心！
　　“主任，您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聚众斗殴？”看见教导主任挤进人群，太子爷无奈地问。
　　“宋送，你别真当自己是太子爷，这么多人聚在这里，难不成是簇拥你吗？”教导主任强忍着气，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太子爷轻描淡写地解释：“我只是和宁立柯商量一点事情，没想到大家都围观了。”
　　“好你个……”教导主任想了一下，没有把话接着说下去，转头看向宁立柯，把矛头指向了宁立柯，“宁立柯，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好学生，光荣榜上面的人，你反而没有起到带头示范的作用，居然在这里打架！……你还谈恋爱？……”
　　教导主任推了推眼睛，瞪大眼睛看着白影影：“你是哪个班的？把名字报给我，我要去你们班主任那里反应一下问题。”
　　白影影大气不敢出，她知道报了名字的后果是什么。
　　“说呀，怎么不说话？！不敢承认吗？”教导主任大声呵斥。
　　宁立柯沉不住气，指着牛绰绰说：“那个女生披头散发，还染发，穿高跟鞋，穿短裤，化浓妆，你怎么不去说她？这些都是在表面上的问题，很容易抓住，能起到极好的示范作用，你不要轻易放过啊！”
　　人群中传来笑声，大家似乎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教导主任真的生气了，白影影能看见他拳头上的青筋。
　　“我现在是在说你的问题！”教导主任气急败坏，牛绰绰站在太子爷宋送的身边，他当然不敢多说什么。
　　宁立柯还想多说几句，白影影拽了拽他的胳膊，示意他别再说话了。
　　“主任，宁立柯受伤了，我先送他去医务室处理一下伤口。我的问题，我会事后找个适合的时间，自己向班主任反应，并承认错误，及时提交检讨书。谢谢主任的关心和教导。”白影影沉稳地把话接了过来。
　　主任一副不屑的表情，但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有台阶下自然不放过，不再多说什么，严厉地命令大家在10秒钟的时间里散开，各自回宿舍。

　　见大家散去，白影影问宁立柯：“你还能走路吧？”
　　“昨天爬山的时候扭了一下脚，现在好像更严重了。”宁立柯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一只胳膊搭在白影影的肩头。
　　白影影个子不高，宁立柯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手臂搭在她肩膀上的高度刚刚好。
　　“那你还逞强，打什么架。”白影影轻声埋怨。
　　宁立柯笑而不语，知道她在心疼他，心情反而好了起来。他扭头看见不远处的皮箱，他认得那是白影影的。
　　“你刚到学校吗？”
　　白影影点点头。不远处走来宁立柯同宿舍的一个男生，叫何意洋。他手里抱着一叠资料，不明所以地看着宁立柯和白影影。
　　“哥，你们俩……在一起了？”何意洋瞪大了眼睛。
　　宁立柯没有给他解释太多，让他帮忙把白影影的皮箱送到女生宿舍。
　　“放心吧，哥，皮箱一定完好无损的送到。你好好去医务室，回来一定要和我们几个兄弟说说情况，这嫂子都有了……”何意洋倒是一个实在而又话多的人。
　　宁立柯朝他摆摆手，一瘸一拐地在白影影的搀扶下，往医务室走去。
　　“影影。”
　　“怎么？”白影影抬头看他。
　　“刚才你那样说，让我有一种没能好好保护女朋友的感觉。”宁立柯说话的气息，细细地降到白影影的头发上。
　　“我才不要你保护。”白影影扭捏地回应，向前看着牛绰绰和宋送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没想到连背影都那么像。
　　宁立柯叹息：“你们真的太像了。”
　　白影影慢慢地走着，过了一会才说：“你也真是够了，谈了四年的恋爱，连自己的女朋友都认不出来。”
　　“对不起，影影，对不起。”宁立柯满怀歉意，试图和她解释清楚。
　　“你生日那天，我们一行人上午去爬山，爬完回来去唱KTV，我在包厢里喝了一点酒，有点迷迷糊糊，晚上吃宵夜的时候看到宋送和一个女的，就是这个牛绰绰，我当时以为是你。因为他们也在过生日，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连生日都撞一块去了？
　　白影影瘪瘪嘴：“对呀，可能就是这么巧。”真是有种上苍弄人的感觉。
　　“你生日那天不肯和我出来，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就把这两件事情联想到了一起。我以为是你有其他人陪着过生日，才找借口不见我，不和我们一起出去。”
　　“我至于那么处心积虑地不见你吗？”白影影反问他。
　　“倒不至于。”宁立柯故意表现恍然大悟的样子。
　　白影影笑着戳了一下他的腰，“你别跳着走，你一跳着走，有一半的重量就压在我身上了，我走路会很累。”
　　“比起宋送那个大块头，我算轻的了。”
　　“你别贫嘴了，还好意思和人家比，人家宋送身上都是肌肉。”

　　白影影回到寝室，看见自己的皮箱立在床边。宿舍另外的七个女生似乎在守株待兔，静候着她回来，一看见她走进寝室的门口，就把她簇拥起来。
　　“影影，那是你表妹吗？长得可真像。”
　　“那妹子也太那个了，一点高中生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对了，你和宁立柯真的是一对吗？”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啊？是刚刚开始的吗？”
　　“我们竟然全都不知道！你太能瞒我们了。”
　　白影影觉得头大，一一回答了她们的问题，她不认识牛绰绰，她和宁立柯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为了彼此的学习着想，不会经常联系。白影影平时对人有一种爱理不理的感觉，不会主动和人说话，颇有一种安静恬然之感。虽然和同寝室的同学没有达到好朋友的程度，但毕竟是一个寝室的，白影影觉得不能欺骗她们。
　　寝室这八个正在说话期间，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白影影。”牛绰绰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她，“你出来。”
　　几个女生都不敢出声了，等待白影影的反应。白影影看了一眼牛绰绰，心里想着“我正好也有话问你”，干脆利落地走出了寝室。
　　两个人走到了寝室走廊的尽头，这里很安静，平时是女生们熬夜读书或者偷偷给男朋友打电话的地方。
　　“我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为我打的架，没想到误会是因为你。”牛绰绰嘟囔了一句，假装不轻易，心里其实在乎得要命。没有好出身，没有好成绩，但美貌和男人总该是有一些的吧。
　　白影影看着她的脸，一语中的：“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你，是因为我们两个长得太像。”
　　牛绰绰嫌弃地皱眉：“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表现得这么吃惊干嘛？”
　　白影影赶紧把目光收敛了一些，实话实说：“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原来有一个人和我长得这么像。”
　　“呵呵呵，看来你还挺自恋的。”牛绰绰掩着嘴巴笑道，“是不是经常照镜子，所以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一眼也看出了别人到底长得像不像你~”
　　“……”
　　白影影内心有点无语。
　　“其实我们简直一模一样好不好，同卵双胞胎，怎么会不像呢？”牛绰绰直截了当地告知真相。
　　同卵双胞胎？
　　白影影瞪大眼睛，嘴巴惊讶得合不上，犹如晴天霹雳。这种感觉就像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把所有的作业做完，然后老师通知说这些作业根本不用交；或者是辛苦备战高考，准备后天鼓足动力做题，奋勇上考场，最后却被告知高考在三天前就结束了……或许比这些都要糟糕，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