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二号的故事》令狐狸

31、第三十一章

　　姜溪谣回到C市后回了一趟姜家，一进门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岳心悠也在家里，而且同姜大哥之间神色亲密，像是毫无隔阂一般。
　　“心悠姐和哥哥和好了？”姜溪谣悄声问叶筱筱。
　　“嗯哼。”叶筱筱耸耸肩，一边戳着蛋糕一边说道，“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姜溪谣起身接了杯奶茶：“你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叶筱筱干脆趴在桌子上不说话。
　　“怎么了？”姜溪谣有些担心，伸手轻轻摇了摇叶筱筱的肩。
　　“……谣谣。”叶筱筱闷闷地道，“我好难过。”
　　这是叶筱筱极少见的如此直白地表达难过，姜溪谣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想要说吗？我听着的。”
　　叶筱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直起身子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然后又长叹了一口气。
　　“季越那个混蛋王八蛋！”
　　“哈？”

　　事情要从叶筱筱前一天去医院说起。
　　c市这一年异常寒冷，一入新闻就开始报道即将到来的寒潮，叶筱筱虽然每天跟在姜溪谣后面像个健康老妈子，实际上对气温的变化也灵敏不到哪里去，放到自己身上就不当一回事，于是果然在寒潮来临时感冒了。这天实在头疼得厉害，便在回家时顺路去了趟医院。
　　谁知又遇见了那个叫笑笑的小女孩。
　　叶筱筱起初只是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孩子独自站在角落，一脸即将哭出来又拼命忍住的神情，叶筱筱以为是走丢的小孩，走过去一看才发现竟然是笑笑。
　　“小朋友怎么啦？”叶筱筱在小女孩面前蹲下，不自觉带上了亲切温柔的笑容。
　　笑笑有些羞怯，下意识地往身后挪。小孩子忘性大，她大约已经不记得叶筱筱了。
　　不过叶筱筱虽然不易招同龄的同性喜欢，对着小朋友却有着十足的耐心和亲和力。她略略歪了头，温柔而又有些孩子气地看着笑笑。
　　小女孩对漂亮又温柔的大姐姐总是没什么抵抗力，可怜兮兮地小声道：“笑笑不想打针……”
　　“为什么要打针呀？笑笑生病了吗？”
　　笑笑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叶筱筱对她露出疑惑的神情，小女孩低头道：“爸爸说带笑笑回英国，回英国要做体检。”
　　她似乎还不能理解体检是什么，哭着道：“笑笑不要打针！”
　　叶筱筱连忙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轻声哄着，还忍不住左右看，季越——或者孩子的妈妈说不定就在附近。
　　果然不一会儿就见季越手里拿着体检单走了过来：“笑笑！”
　　笑笑连忙跑过去一把扑过去抱住季越的腿：“爸爸！”
　　这声称呼一出来，叶筱筱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不是亲戚的孩子，小姑娘的五官又和季越那样地像。
　　叶筱筱站起身，神色淡淡地看着季越。
　　季越弯腰将笑笑捞进臂弯里，转头问叶筱筱：“生病了？”
　　“嗯。”叶筱筱点点头，她犹豫了几秒，问道，“你要走了？”
　　季越一愣，叶筱筱又道：“刚才……笑笑说她爸爸要带她回英国。”
　　季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叶筱筱下意识地问：“去多久？”
　　季越沉默了一下，面上浮现出有些冷淡的神情：“应该不回来了。”
　　叶筱筱像是没听清，反问了一声：“什么？”
　　季越没回答，对她道：“笑笑要去体检，先走了。”
　　叶筱筱愣愣地看着他抱着小姑娘转身离开，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一股无法言说的怒气猛地升腾起来——
　　“季越！”

　　“然后呢？”姜溪谣关心地问道，“你和季越吵架了吗？”
　　“怎么可能。”叶筱筱叹气，“我总不能在医院大吵大闹的吧？他压根就没听见，早走得没影了。”
　　“我倒是没听说过他要回英国……说起来你们之前发生什么了吗？我之前看他还蛮正常的。”姜溪谣问。
　　叶筱筱愣了愣，面上浮现出一丝称得上难过的神色：“也没怎么……不过我好像没给过他好脸色……”
　　“谣谣。”她苦笑道，“你说……是我自作自受，对吗？”
　　“季越他……他以前那么好，是我……”
　　姜溪谣少见地皱了皱眉，握住叶筱筱的手道：“筱筱，不要责怪你自己，那时候你拒绝他，是你自己考虑过的，你没有错。”
　　“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很无耻。”叶筱筱低声道，“明明是我……是我拒绝了他，是我不珍惜他付出的感情，现在见他回来了，见他有了家庭……又……又觉得难过……觉得不甘心……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能我……真的太自私了吧。”她低着头，向来大大咧咧的姑娘，此刻也忍不住哽咽起来，“程熙也好，季越也好……可能我，真的遇不到吧……”
　　“我太差劲了，没有资格承受他们付出的感情……”
　　姜溪谣见不得叶筱筱如此消极而难过的模样，她温柔而认真地问她：“那么，你想过跟季越谈谈吗？”

　　笑笑从医院回来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晚餐吃了喜欢的可乐鸡翅也不见多高兴。到了睡觉的点，季越亲自去放了洗澡水，把小姑娘抱进专为她准备的儿童浴缸里。小姑娘抓住玩具小鸭子，听话地让季越替自己洗澡。
　　“差不多得了啊。”季越一边替她抹沐浴露一边道，“再耍脾气，扣掉明天的布丁。”
　　笑笑瘪了瘪嘴：“爸爸大坏蛋！”
　　季越笑了：“我怎么坏蛋了？那你说说，为什么不想回英国？”
　　“不想回，就是不想回！”
　　“为什么？”季越挑挑眉，“你不想詹姆士吗？不想路娜大婶的草莓派？”
　　笑笑弱弱地道：“想……”
　　“那为什么不回去？”见小姑娘不说话，季越又道，“不想回去看妈妈吗？”
　　小姑娘沉默半晌，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手中的小鸭子狠狠砸进水里，季越这下真惊恐了，手忙脚乱地去按她，又不敢太用力：“喂喂喂，宝贝，有话好好说，别哭啊……好了好了，别哭！123停！”
　　“爸爸大骗子！”笑笑完全不怕他，放着嗓子嚎啕大哭，“你说妈妈在这边的！根本没有妈妈！英国也没有妈妈！反正哪里都没有妈妈！笑笑哪里都不要去！爸爸骗子！”
　　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季越也顾不得水了，轻轻按住她冲干净身上的泡泡，抱出浴缸擦干水用浴巾裹得严严实实，才抱进怀里柔声道：“爸爸哪里骗你了？今天不是才见过妈妈吗？”
　　“嘎？”

作者有话说

　　修改大哥大嫂的BUG，谢谢指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