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臣》Erus

35、番外九

　　杨奈有时候觉得自己实在是非常有才，他觉得很少说什么感性的话的自己，居然能那样铿锵有力、引经据典地说出那~么长的一段话，还将云若说服了，他真是太佩服自己了——虽然事后云若非常疑惑地问他：鲲鹏是什么。
　　不过现在，杨奈却很郁闷，因为他发现，就算自己偶尔能爆发出超优良的口才，也无法和疑似兽类的人形生物沟通。
　　“我说，大块头，你还没吃饱吗？”
　　杨奈看着桌面上已经空掉的饭桶，无奈地开口了。天知道，那足足应该是十人份的饭量！
　　眼前那位被他称为大块头还满脸胡子和饭粒的家伙，正眨着他浑圆的大眼睛，茫然无辜地宛如初生婴儿一般纯洁地看着杨奈，然后缓缓地伸出了他持着碗的手，弱弱地说：“俺饿……”
　　他手上的饭碗——又空了！
　　“……天哪……我怎么救了一个大饭桶回来……”杨奈头疼地揉着眉心，却招手叫来仆役，让他们再去准备一桶饭。杨奈拍拍大块头的肩膀，说：“你等等，我让人去煮饭了，你先吃鸡。”
　　大块头展开了无比灿烂的笑容，低头开始解决他面前那只本应该称为肥硕，然而在他手中却显得无比“娇小”的炸鸡。
　　等大块头吃得差不多了，杨奈才问：“大块头，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熊育！”大块头十分大声地报出了他的名号，异常响亮的声音吓了杨奈好一跳。
　　“我的天哪，大狗熊，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吓死我了！”杨奈没好气地瞪眼，又见大熊极度无辜的委屈神色，杨奈无奈道，“唉，我说大熊，你这么大个人了别这么委屈啊！”
　　此话一出，大熊更加委屈。
　　杨奈只能缴械投降。“好啦好啦，吃你的□□。我问你，你来答，知道不？”
　　大熊用力点头。在他心里，给他吃食的就是好人。
　　“那我先问你，你为什么会昏倒在树林里？”
　　大熊眨眨眼，似乎是在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了一个无比经典的答案：“饿！”
　　“……”杨奈此刻满心只有两个字：果然！
　　这头饿昏的熊是杨奈清晨去郊外锻炼的时候碰到的，远远就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杨奈上前察看，发现对方是昏了，想了很久，杨奈才决定将他带回来，因为这位体格异常壮硕的人从面上看，倒是一个十分端正而且还带有几分稚气的青年。
　　事实证明，杨奈那毫无根据的面相学说颇为准确，经过多次鸡同鸭讲的交流，杨奈发现此人智商低于水平线，百分之一百的单纯无知……
　　看着大熊的体格和单纯的神色，杨奈冒出了一个念头，而立刻，他也将这个念头付诸行动——
　　“大熊，你有家人吗？”
　　“嗯……没有，娘死了，他们不要俺了。”
　　他们？是谁？
　　“为什么？”
　　“他们说俺太会吃，养不起俺。”
　　“那我养你，你留下来帮我做事如何？”
　　“好！”单纯的大熊听到吃就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了。
　　“那好，从今天起你要听我的，而我对你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你要自称‘我’，而不是‘俺’！”

　　杨奈先给大熊做了一组粗略的体能测试，测试结果相当惊人。
　　首先是大熊负重三十公斤跑了十公里之后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其次一掌将一块质地颇为坚硬的岩石拍碎；最后当大熊当着杨奈的面将一株半径足有半米的树连根拔起，杨奈此刻已经惊得双目突出，连手里记录数据的碳条和本子都摔落了。
　　杨奈确定自己捡回了一只怪兽。
　　“哥斯拉……”杨奈喃喃自语，却不想被大熊听到了，大熊好奇地问：“什么是‘割死啦’？”
　　杨奈看看大熊，被大熊充满问号的求知的双眼“感动”了，于是他将哥斯拉的故事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大熊听完之后拍着自己的胸脯嗷嗷直叫：“吼！我是力大无穷的哥斯拉！”
　　随着这声吼叫，一场荼毒与被荼毒的悲壮人生就此展开……

　　杨奈一直都是有点我行我素的人，虽然会为在意的人考虑，但说到底，他还是习惯于依据自己的喜好做事。比如，把一直人形怪兽训练得更加彪悍。
　　杨奈很好奇，拥有如此身体素质的大熊如果按照特种兵的标准进行训练，会训练出什么？
　　每天早晨天不亮，杨奈就带着大熊到郊外晨练。杨奈的训练不能和大熊相比，所以一般杨奈锻炼完之后大熊还在训练，这时杨奈就会让大熊将自己抱到肩上，然后杨奈就这么坐在大熊肩上休息，美其名曰“负重训练”。
　　于是如果有人清晨到城郊的话，就会看到一个异常壮硕的巨人肩负着一个大眼睛的孩子，两个人一边跑这，一边高声大唱：“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

　　“Just maybe I'm crazy
　　The world spins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Shi-di-ri-di-duy，shi-di-ri-di-da-na
　　Shi-di-ri-di-duy，shi-di-ri-di-da-na
　　I want you to want me as I dance
　　Round and round and round
　　Shi-di-ri-di-duy，shi-di-ri-di-da-na
　　Shi-di-ri-di-duy，shi-di-ri-di-da-na
　　Forever and ever——
　　Go！
　　Go！
　　Go wild dancers！！！
　　……”
　　今天杨奈心情大好，坐在大熊的肩上挑战这首高难度的曲子，虽然唱得惨绝人寰，但大熊却也喜欢那铿锵的节奏，合着杨奈的调子也哼哼唧唧起来。他们二人唱着这首歌，一路上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无人敢近他们身周十米。
　　这二人一直走到城门口，人渐渐多了，杨奈才住了口，从大熊肩上跳下来，牵小孩一样牵起大熊的手走进城去。
　　“大熊，明天你只要做一组体能训练就可以，然后我给你布置新的训练项目。”
　　杨奈对大熊说。大熊自然不会反驳。
　　现在的大熊看起来似乎还不如三个月前来得壮硕，但经过杨奈指定的三个月的强化训练，消除了多余的脂肪，加少了额外的阻力，肌肉爆发力更加强大，耐力更加持久，上下肢力量更加均衡，大熊现在的身体就像一具活动的杀人机器，每一处肌肉都经过精确的计算，达到了完美的比例。这样的身体若是放到现代那些检测仪器下，出来的数据绝对会让全世界的人目瞪口呆。
　　这样的大熊，哪怕不需要学习太多杀人技巧，也足以让人恐惧，甚至是江湖上二流的好手都无法在他面前讨到好处。但是就是这样一头杀人大熊，却有着孩童一般的天真，总是会睁大了圆眼睛一脸委屈地叫饿，让杨奈又好气又好笑又是极度的喜爱。
　　刚走到店门口，听到店铺里有人在喧闹，杨奈走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店员正在和一名老头争吵着什么。
　　“没钱吃什么饭！”那店员这么说，双手叉腰，一脸不屑，“看你一身邋遢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老了还这么不要脸！来吃霸王餐，你吃得起吗？！”
　　杨奈皱了皱眉头，不等那老头说什么便已经出生喝住了那店员：“阿品，住口。”
　　杨奈的口气虽说并不是很严厉，但知道这位小老板本性的店员还是畏惧地缩了缩头，但又争辩道：“老板，这老头吃饭不给钱！”
　　“那你也不能那么说话！”杨奈不高兴地说。那老头如何是一回事，可店员那些话说出来却给旁人留下很坏的印象，对现代经营理念颇有的了解杨奈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我强调过的你都忘记了？先给顾客道歉。”
　　“可是……”
　　“没有可是，出口伤人，你先道歉。”
　　这番举动不是要做给老头看，而是要给周围的人看。杨奈对这点很坚持。
　　看到老板冷下脸了，那店员也知道自己触犯了规矩，只能给老头鞠了一个躬，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杨奈不悦喝道：“大声点！”
　　“对不起！”这回那店员说的够声势了。
　　那老头讪讪笑了两声，忙道：“没事，没事。”
　　“你先下去吧。”杨奈挥手让店员下去了，然后缓步踱到了那老头面前，左右转了两圈，上下看了几遭，杨奈冷笑一声，道：“好吧，这回该老爷爷您说了，怎么敢来吃白食了？”
　　杨奈是不允许自己的店员侮辱顾客，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允许顾客吃白食。
　　那边大熊也一个大步上前站在了老头身边，塔一样的身躯完全将老头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大熊瞪着那双浑圆的眼睛，亦步亦趋地重复：“说，怎么敢来吃白食了？”
　　老头被这声吼吓得抖了个身子，缩缩头，半天才啜啜冒出一句：“我这不是钱囊丢了嘛……”

　　老头说他叫曲奇，听说宾州城里有很特别很好吃的炸鸡，于是慕名而来，炸鸡确实很好吃，但没想到等他付钱的时候却发现钱囊丢了。老头说他没有家人，也没有任何可以给他送钱的人。
　　虽说老头看起来既可怜兮兮又无辜，可杨奈却不是尊老爱幼的主，杨奈双手叉腰做夜叉状，恶狠狠地说：“好吧，你就留下做工，偿还你的炸鸡钱吧！”
　　老头想了想，可能觉得近水楼台可以先得鸡，于是就点头留下来了。这时候的杨奈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作出了一个多么至关重要的决定。
　　说是老头，其实也不是很老，也就是五十岁的模样，杨奈让他在院子和厨房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轻活，倒也不苛责。其实杨奈也不是一定要和一个老头计较那一头鸡钱，只是不做个样子出来，那他奈奈风情饮食馆还不让人觉得好欺负了？另一方面杨奈觉得让人吃白食多少有点不爽。

---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杨奈和大熊唱的那首歌是Ruslana的《wild dance》，在我看来是比较难唱的一首歌，主要是两个难点，一个是Ruslana本身特有的发音，各国人唱英文都会有各国特别的味道，特别是歌曲中的那段“Shi-di-ri-di-duy，shi-di-ri-di-da-na”的吐音很难模仿，不要说模仿，我至今没听过几个翻唱能唱的清楚的；还有一个是Ruslana所演绎出的狂野风情。虽然我们可以说要唱出“自己的特色”，不过如果丧失了歌曲特有的韵味的话，那就很难让人接受了。当初在超女里胡灵也唱过这首歌，可惜……我就不说什么了，她敢在比赛里挑战这首歌算是很有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