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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鲜衣驽马的骚年郎 ...

  •   陈姑娘为华裕殿下诞下小皇孙,死后册封为太子庶妃。
      小皇孙有名字了,乃华裕殿下亲自赐名。
      付禹对这位任性太子的起名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果然,小皇孙全名太繁琐记不住,乳名小金。
      = =小金。
      金你妹啊!我儿子胎中十月听的可是莫扎特与肖邦!
      华裕殿下喜静,永乐宫无论是侍女还是护卫,都是很少的。
      付禹的工作虽说不雅,倒是清闲。
      晨间倒一倒如意桶,也就是马桶,上午帮着专收大粪的宫人将粪水抬上马车,之后扫一扫井屏轩溅出来的污秽和落叶,一天的时光就这么打发了。
      宫中的如意桶也是极讲究的。造型别致,桶外以锦缎为套,桶内下铺黄沙,上注水银,落物无迹,更无异味。
      这天,付禹倒了如意桶,再趁小金的乳娘上茅厕的空档,去抱了抱小金,然后偷偷将他的蜡烛包松了一松,满心欣慰的将他瞧上半晌。
      千挑万选出来的乳娘,奶水果然壮孩儿的。
      乳娘将这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这才几天的新生儿,发育已像清贫人家一岁大小的幼儿。付禹没喂养过孩子,虽然疑惑,但见儿子长得壮实,心里还是高兴的。
      果然血浓于水,付禹一抱他,小金竟咧开没牙的嘴冲付禹笑。
      本想多跟儿子呆上一会儿,乳娘的脚步声已近。付禹无奈,放下儿子,匆匆离去。
      穿来古代已是第六日。
      付禹还没有适应在月初收不到移动发来的欠费短信通知,也不能接受自己人已穿越而某宝还没来得及修改收货地址。那些给儿子买的奶瓶和小睡袋,早该到货了吧。那二逼弟弟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死而绝食。那劈腿的渣男应该被车撞了吧。
      想到上一世未了的恩怨,付禹心中甚惆怅。
      不过她没死,孩子也好好活在自己身边,她又感到知足。
      此时正巧是阳春三月,永乐宫遍地桃树,桃花怒放,绮丽芬芳。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就是在如此桃红漫天之际,蛮横的闯入付禹的视野。
      那个午后,春风送暖,惬意之至。
      付禹抱着扫帚坐在井屏轩的桃树下晒太阳,眼睛要眯将眯的时候,一声马嘶,响彻林梢,将她惊醒。
      枣红骏马,迈蹄奔至。马背上的少年,十七八岁光景,背一把通体墨黑的长剑。红袍似火,红锦束发,金色腰带上别一块通透美玉。明艳富贵,不可方物。
      红袍少年一双凤目微微上挑,嘴角勾斜,分明带笑的俊颜,那份恃才傲物的狂妄却不加遮掩。
      霎那时,骏马已经奔至眼前,后面是人高的宫墙,那少年往后看去,浓眉微挑,将手里缰绳一提,道了声:“去!”
      骏马突然抬高前蹄,一跃而过。
      付禹呆坐在树下,看着这位鲜衣怒马的不速之客,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已是傻眼。
      那富贵少年,卷风带花,桃红漫天。他越墙而过之时,似乎轻轻瞥过她一眼,更仿佛,他束发的红锦带飘至半空,还沾染了一片粉红的桃花蕾。
      一切只在片刻之间,下一秒,少年与红马,都消失在高墙之外。
      付禹半天合不上嘴。
      付禹动了动手中的扫帚,她怀疑这是一场有头无尾的春梦。
      但这的确不是梦,因为下一刻,少年又策马跃了回来。
      = =
      在训警犬吗?
      红袍少年在付禹跟前稳住枣红马,上下将她打量一番。尔后兀自展颜一笑:“是你?怎么丑成这样,差点认不出来!”
      付禹一头雾水,但少年的笑容太过醉人,她抬起头,傻呵呵的也跟着笑。
      “过来!”少年对她伸出右手。
      少年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在阳光下仿若透明。
      付禹望着他,不知所措。
      “快点!他们要追来了!”
      少年虽漂亮,付禹却不认识他。付禹止步不前。
      谁知那少年忒没耐性,见付禹踌躇,他一把拉过马头,狠夹马肚,大喝一声:“驾!”
      枣红马再次起跳之时,少年弯身拉住付禹的手,一把将她带上马背。
      付禹还没反应过来,人已上马,枣红大马奋力一跃,跳过了一人高的宫墙。
      原来宫墙之外是一片开阔草原,草原尽头依稀得见茂盛的树林。马儿一落地,就撒开四蹄,风驰电挚往前狂奔。
      说来潇洒,实则不然。
      因为我们的女主虽骑在马背,却是倒着骑跨,她坐于少年身前,与少年面对面处之。大马这么奋力一跃,付禹一头栽进少年怀里,差点没被颠吐。
      我去啊,过山车啊!还是倒着坐啊!古人真会玩啊!不打声招呼就拉人飙车啊!劳资抓不到把手啊!至少先让我系上安全带啊!
      少年潇洒自如,奈何从未骑过马的女主受到过度惊吓。
      少年:“总算让我等到你了!”
      付禹:“啊啊啊啊啊-------”
      少年:“抓紧了!”
      付禹:“啊啊啊啊啊-------”
      少年:“别扯我头发!”
      付禹:“啊啊啊啊啊-------”
      少年:“你身上什么味儿?臭死了!”
      付禹:“啊啊啊啊啊-------”
      少年:“你能把扫帚丢了吗?”
      付禹:“啊啊啊啊啊-------”
      少年:“拉好缰绳!他们追来了!”
      付禹:“啊啊啊啊啊-------”
      少年在说话间,一手持缰,一手扣住付禹的腰,不见怎么使力,付禹已经在马背上转了个圈,朝前而坐了。
      刚才倒着骑,将头埋在少年胸前,还能当一只鸵鸟。
      现在正坐马背,那独当一面的无助感扑面而来!
      眼前万物统统极速后退,风在耳边咆哮不已,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要命的是,付禹余光瞟到,身后追来一堆黑衣黑马!个个举刀握剑,喊打喊杀。
      付禹抓着马鬃毛,心里骂娘的同时,还得宽慰那颗想要就此卸甲归田,罢工不干的心脏。
      付禹吓得魂飞魄散,始作俑者倒是语态轻松。少年将缰绳硬塞进付禹手里,吩咐道:“你来驾马!”少年说完,抽出长剑,与率先追上的三个黑衣人对峙起来。顿时刀光剑影,火光四溅。
      付禹对那缰绳看也不看。她扔掉手上扯下来的大把鬃毛,重新找了处毛发旺盛之地,再次死死抓住。
      少年在斗殴之中,还能分神说上一句:“别管我,我应付得来!”
      付禹要哭了。
      骚年您是来搞笑的吧!谁有功夫管你啊!我刚才只不过看你长得好看多瞟了两眼而已,不用这么顾及我的花痴情节就此带我亡命天涯的!我特么从小到大扫帚都没骑过别说骑马啊!这属于无证驾驶啊,我科目三还没考啊!前面有颗大树啊,方向盘和刹车又在哪里啊!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没骂过人啊!但是-----
      “骚年,我OO你个XX啊!”
      红袍少年已施展轻功只身冲入敌群,走前他在马屁股上奋力一拍,丢下一句:“赤炎,带她先走!老地方汇合。”
      哪知这枣红骏马通了灵性,见主人下马,它长嘶一声,陡然竖立,竟在全速前进中生生停了下来,付禹顺着倒立的马背跌落地面,摔得七晕八素。
      还没反应过来,枣红马已经冲入敌群,帮着主人,后蹄不断向黑衣杀手踢踹。
      红袍少年身手敏捷至极,剑若游龙,招招制敌,毫不留情,转眼之间,黑衣杀手倒地大片,鲜血将青草染成骇人的绯红。
      少年在剑光中穿梭,游刃有余,潇洒自如。剑花漫天,红袍起舞,明艳高贵好似天地之间一只炎火赤凤,一时间,连天边的斜阳也比之不过。
      付禹坐在地上看得目瞪口呆。
      少年的剑指着最后一位黑衣杀手,冰冷的说:“回去告诉你们宫主,他要的东西,烦请他老人家亲自来取!”说完,少年的剑峰一偏,凌厉喝道,“滚!”
      黑衣人连滚带爬,马也不要了,顺势往林子里跑去。
      红袍少年这才转过身,望着付禹。刚要说话,猛的表情大变:“当心!”
      原来一名亡命杀手未死,竟神不知鬼不觉潜伏到付禹身旁,对着付禹举刀就砍。
      付禹一声尖叫,下意识将手中的扫帚对准杀手的脸,奋力戳去!
      杀手一愣,只觉脸上湿漉,伸手一摸,覆了满手澄黄之物,举至鼻尖一嗅,臭不可闻。
      杀手厉声道:“这是何毒?!”
      付禹颤声答到:“这是,这是华裕殿下的……”
      井屏轩三字还未说得出口,那杀手脸色大变,怪叫一声,“华裕善毒!华裕之毒,无人能解!无人能解!我命休矣!”说完,连滚带爬,仓惶逃窜。
      跑出两步,恰被红袍少年一剑掷来,生生定在地上,死不瞑目。
      那人就死在付禹两步之遥,长剑从他眉心穿透,直没土中。剑尾还因投掷之人力道过大,在空中左右摇摆不止。
      付禹哪经历过这些,僵直在地上浑身乱抖。
      红袍少年走进,将她一带而起,才发现她满脸都是泪痕。
      “胆子还是这么小。”少年坏笑,凤目微挑,再没了刚才杀人时的戾气。
      付禹抬头看他,抖着嗓音问道:“我,我认识你吗?”
      付禹的头发本就没梳好,经马背之上,厉风一刮,现已凌乱不堪,配上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叫人生怜。
      红袍少年一双琉璃美目瞬时柔软,他将付禹拉至身前,以指为梳,细心替她挽发,懊恼道:“你这人倒是被小金带了回来,不过果然失了心智。连我都不认得了。师父说需得等你重新修行到一定境界,恢复残缺的魂魄。才能重返大泽仙山。于此事之上,我们任何人都不得插手。”
      付禹= = 还能不能愉快的交流了。
      不过死人带来的惊悚果然淡化些许。
      少年的手指轻柔,但付禹的头发打结得厉害,他还是一不小心将她扯得嗤牙咧嘴。
      付禹让开,忙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六天未洗头了!”
      少年不嫌,将她再次拉过,伸手在她头上一抚,付禹只感到一股彻透彻脑的清明,从脑门心一直舒畅到脚底板,再一摸头发,顺柔如缎,飘柔海飞丝还缺代言人否?
      付禹高兴道:“你会使仙法?你是神仙吗?”
      红袍少年笑出声,笑过后,又一脸嫌弃的端详她:“你做人的样子,真丑啊!”
      付禹问:“我做动物的时候很美吗?”
      红袍少年认真回忆道:“也不尽然。从前你就灰不拉叽,不大漂亮。”
      擦!这人会不会说话。
      见付禹生气了,红袍少年咧嘴一笑,晚霞为之逊色。从前哪里见过这么明艳的男子,付禹简直看晃了眼。
      趁付禹走神之际,少年已为付禹挽了个丱发,再从自己头顶抽出一根玉簪,轻轻插入付禹发髻。完后,少年左看右看,忽略那一脸的小痘,这丫头五官端正,这么梳妆一番,倒是明眸皓齿。
      少年甚满意,翻身上马,将手递给付禹:“来。”
      付禹没问他身份,没问他去来。他明艳怒放的马上身姿,在如炽的夕阳之下勾魂夺魄的美。
      他于她,有一种毫无理由的亲热之感,她从心底信任他,就好像,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已经延续了成千上万年。
      她将手伸了过去,少年轻轻一带,她稳坐他的身前。
      马儿踢踢踏踏,悠闲的往来时之路慢慢走去。
      付禹问:“刚才那些追杀你的,是什么人?”
      红袍少年:“无回宫的喽啰。”
      付禹又问:“什么是无回宫?”
      红袍少年:“无回宫宫主,人称郁金公子,他无恶不作,手段残暴。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他们势力之大不是你能想象。往后你遇之能避则避,千万招惹不得。”
      付禹再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红袍少年:“元戌。”
      付禹击掌:“啊!原来你就是二殿下!华裕殿下的弟弟!”
      元戌高兴起来:“哦,你认识我?”
      付禹说:“是啊!丫鬟们经常在背后说起你!”
      元戌无限风情的将额前一缕黑丝抚过:“大家都怎么说?”
      付禹:“大家都说,二殿下有隐疾,故而好男风。”
      = =
      元戌猛夹马肚:“驾------”赤炎马奔腾起来。
      又来?付禹汗毛倒竖,紧抓马鬃毛:“是她们说的不是我啊!二殿下又能装B又能打,如此文武双全说是基佬我都不服啊!马儿别任性,散步慢慢走……”
      风吹气散,元戌皱眉:“你身上什么味儿?你到底多久没有沐浴了?我让你把扫帚丢掉!”
      爱岗敬业的付禹大喊:“丢了会被扣工资的,眼下我已经吃不饱了!丢了扫帚恐怕连黑馍馍都没得吃了!”
      元戌愣了愣,突然说:“晚上到我的永成宫来。”
      他的话像是吹进她耳里,付禹脸颊一热,声音也矮了几分:“晚上若是回去迟了万嬷嬷不会给我开门的!”
      这时地面颠簸,赤炎马猛的一跳,背上的付禹也随之一弹,她手中的扫帚往后一戳,恰好戳到元戌脸上。
      付禹回头,只见那飞扬跋扈的美颜之上,几条众横交错的澄黄图纹,突兀的印在元戌洁白无垢的右脸之上。
      元戌咬着牙问:“你这扫帚是扫何物的?”
      付禹弱弱的安抚:“二殿下放心!没毒,没毒!”

      CT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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