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生晓梦》hajos

71、第七十一章

　　李昊是许也和博林的校友，原本在校也相安无事，你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你。只是李昊家里是开赌场的，也就是所谓的地下赌场，搞偏行起家，在当地也是有头有面。
　　要说李昊和许也的认识，还得说起李成韵。
　　李成韵叛逆，好面子，认识李昊，可谓是为自己添了面子的。想着既然大家都姓李，也是有缘，于是就认了李昊为“乾哥”。时不时借着李昊的手下来欺凌弱小。简单而言，是扫除障碍，尤其是那些对许也倒过来追许也的人。
　　那时候的高中，女孩子们都喜欢成群结伴，于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的变成了三好学生，有的演变成拉帮结派，你一派，我一派，只要观点不一，或者相谈不欢的，轻则引起一场口水战，重则，相约来场硬的。
　　李成韵有头有脸，自然成为了其中的一个大姐大，她觉得很有面子，享受着欺凌别人和叛逆的虚荣。那时的许也和博林觉得李成韵是个有意思的人，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于是从来没有关注或者在意过她的这些青春的叛逆，而博林，则被这股有趣的气息给吸引了。
　　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李成韵从李昊身上索取的，是要还的。没有没有利益的义气。李昊对李成韵好，而李成韵却向着许也，这自然让李昊很不爽。于是，便有了一场相互没有好感的相识。
　　通过李成韵，许也和李昊总算是认识了，但从来没有正式打个招呼，在教学楼的走廊里相见，也只是玩味地相互一瞥，然后擦肩而过。
　　“妈的，小白脸，装逼，还以为自己他妈的多厉害。”这是李昊对许也的评价。
　　“喂，那个人，好像一直看你不爽。”博林对着李昊走去的方向说。
　　“饿了，吃饭。”许也回答说，显然，他一点都不在乎。

　　走得夜路多，总归是要碰壁的。于是某个上学的日子，有个陌生的男子，出现在班级的门口，对着一班的学生问，“谁是李成韵。”
　　李成韵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毫不在意地站了起来，“我是，干嘛。”
　　那男子，二话不说，快步走过去，打了李成韵一巴掌，然后急流勇退，从窗台里跳了出去。
　　李成韵气急败坏，蹬地，大喊，“啊。”
　　许也和博林从班里跑出去追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许也到校医室给李成韵找了些冰块，给她消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都是别人得罪我。”李成韵说。
　　许也竟无言以对，“你离李昊远一点。”
　　李成韵听了之后，莫名地开心，以为他是妒忌了，忍俊不禁地说，“我跟他就是很好的朋友。”
　　“随便你。”说着，把冰块塞到李成韵的手上，然后走了。

　　第二天，李昊拎着一个女生到李成韵面前，“她才是真正打你的人。”
　　“那个男的呢？”
　　“应该在医院。”李昊耸耸肩说。
　　李成韵走到那女生面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婊子，你他妈谁呀你。”
　　“小心你的手。”女生狠狠回击。
　　李成韵认真地看了看女生的脸，仿佛认出了她，“二中的婊子，万青。”李成韵笑了笑，“上次被我们打得那么惨，还敢来一中找我的茬。幼稚。”
　　“幼稚的人是你，上次我的姐妹只是给你们学校的许也送了写了一封信，你他妈二话不说，半路堵了她，好一番羞辱。”
　　“哦，你说哪个？”李成韵故意调侃道，“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最好绕路走。”说完又打了她一巴掌，便走了，“我喜欢好事成双。”

　　“谢啦，乾哥。”李成韵对拍拍李昊的后背，撒娇般地说。
　　“不谢。”李昊说，“只是你总口里总挂着那个什么许也，让我有点不高兴。”这算是给了李成韵一个温柔的警告了，“妹子，你应该跟着哥哥玩点刺激的。”
　　“什么刺激的。”李成韵好奇地问。
　　“来了你就知道了。”说着塞给李成韵一张小纸条，然后走了。

　　李成韵按照李昊纸条上地点，来到了一间酒吧。虽然之前有来过酒吧，但是这么嗨的吧，还是第一次到。而她不知道的是，这酒吧是别有洞天，藏着一个地下赌场。
　　“乾哥。”李成韵看到了李昊，而他旁边正做着一个妆容简朴，但衣着暴露成熟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烟，不时吞云吐雾。李成韵的小打小闹，在这位面前，可说上不来台面。
　　“小妹妹，坐。”纵然李成韵已经尽力打扮，依然掩饰不了年轻和稚气。
　　“谢谢姐。”李成韵坐下。看着周围的环境，身体也被音乐带着蠢蠢欲动。
　　“容姐，我们自己玩就可以了。”李昊对那女子说。
　　“好好玩，小孩子别闹事啊。”说着便起身，扭着翘臀走了。
　　“喂，你那姐，好有范。”李成韵说。
　　“肯定，他能帮我爸不少忙。”李昊说。
　　“额。”李成韵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昊在一旁观察着她，别有用心。
　　“哦，对了，你说刺激的，是什么。”李成韵好奇地问。
　　“看见那个DJ没有。”李昊凑近李成韵，指着那边的DJ 给李成韵看，“怎样。”
　　“怎样，没你帅。”李成韵再认真看，“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在天堂里活着，你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感觉。”李昊微笑着说。
　　“天堂？”
　　李昊拿出了几颗丸子，放在桌上，“要不要玩一下。”李昊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我听说过这个。”李成韵看着桌上的丸子。
　　“敢不敢玩。”李昊继续怂恿。
　　“有什么不敢的，不就几颗丸子。”说着拿起两粒，准备往嘴里投放的时候，却被人抓住了手，动作被迫停止。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成韵讶异，而博林依旧抓住李成韵的手，似乎没有要放开的想法。
　　“我来玩。”博林笑笑说，“东西不可以乱吃。”说着把李成韵手里的丸子那拿走，然后扔在地上，用脚踩碎。博林此举损了李昊的面子，当然让李昊不开心了。
　　李昊一把把李成韵拉到身边，“别人的事，你也不可以乱管。”
　　“他是我同学，跟许也特好，我们平时都一起玩的，没事。”李成韵想解围来着。
　　“许也的哥们，真是那里都跟他有关。”李昊笑笑说。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博林没有理会李昊的话，直接问李成韵。
　　李成韵虽然想留下来，但是也明白，如果许也知道她沾惹毒品，肯定会对她失望的，思来想去，还是走为上策。只是，现在想走，迟了。
　　“那我们今晚就先回去吧，下次再约吧，乾哥。”李成韵笑笑说，以为事情还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这么着急，时间还早呢？”李昊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而此时，李昊手下的小弟也围了过来，显然是在挡住博林他们的去路了。
　　李昊颔首示意后面的小弟，那小弟恭敬地把一抹白色粉状东西摆放在桌面上，然后用纸片把其划成一条直线，并在旁放下一根小吸管。
　　“你想干嘛。”李成韵大声问李成韵。
　　“我在招待你的好朋友，许也的好兄弟。”李昊抓着李成韵的手臂，加重了力气。
　　“吸一口，就放你们走。”李昊对博林说。
　　“如果不呢，难道还真不让走了。”博林说。
　　“没有说不让你们走，既然你不领情，那就只能妹妹来了。”李昊说着把李成韵的头压低。
　　“住手。”
　　“那就别磨蹭了，我可没时间陪你玩儿。”李昊示意几个小弟“帮”了博林一把。
　　博林被押着，吸食了一口□□。随即瘫坐在地上，开始感觉鼻头有一丝刺痛的感觉，尔后又感觉整个身体都飘飘然，虽然身体有些难受，但是身心是兴奋的，不知觉，博林咧嘴笑了。
　　李昊看到此情形，痞痞地笑了。
　　李成韵看到这样的博林，连忙走到他身边，一直叫喊着他，“博林，喂，博林。”
　　博林还在适应的过程中，此时的李成韵的声音该是千里之外了。
　　过了大概15分钟后，博林稍稍缓了过来，但显然药效还是没有过的。
　　“怎样，是不是很过瘾。”李昊微笑着说。
　　李成韵看到博林缓了过来，把他的手搭在肩上，“我们先走。”
　　“没种，要一个女人扛着走。”李昊坐在沙发上，嘲笑博林。
　　紧跟着，其他人也对博林指指点点，说他没种。
　　毒品药力的刺激下，博林感到周围的人都在嘲笑他，心中的不满不断被放大，放大，再放大。他用力推开李成韵，“你他妈说谁没有种。”猛地忽然站起来。
　　“说你丫没种，还怎么的。”李昊说。
　　博林说着扯上李昊的衣领，踉跄地打他一拳。李昊很轻易地躲了过去。而旁边的小弟，却轰隆地围住了博林。
　　“你知道你在谁的地盘上，打死你这个傻瓜。”李昊在一旁幽幽地说。

　　李成韵害怕极了，她怕博林会被打死，手忙脚乱了，找到手机，拨通了许也的电话，“许……也，你快来，快来，博林要被打死了。”李成韵害怕地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很多人在打他。”
　　“别慌，你在哪里。”
　　李成韵慌慌张张地说了地点后，便挂了电话，拿上外套，踩上脚踏车，飞速地往酒吧赶去。忽然，许也又茫然地刹车，“该死。”他念了一声，然后便掏出手机，拨通了“110”。

　　在李昊将玻璃往死里打的时候，赌场下面似乎是发生了纠纷。仿佛也是有人故意来闹事，故意挑起事端。
　　“我就是输了钱，按规矩来，我是可以借钱的，你丫不借，是看不起老子吗。”一闹事者，起哄，有备而来的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赌场的其他人见帮派之争，便一哄而散。剩下的闹事者和当事人，便在赌场里翻天覆地，鱼死网破了。

　　而正在此时，许也赶到了酒吧，冲入闹哄哄的酒吧，一眼就看到了那帮正在围殴的人。穿过那些摇头男女，走到了李成韵身边。
　　“许也，你来了。”李成韵害怕地拉住许也的手，许也感受到她的手抖，看来她是真的知道怕了。
　　“别打了。”许也走过去拨开几个人，一把抱住已经伤痕累累的博林。李昊见许也来了，也正合他心意，丝毫没有要让他们停下来的意思，于是许也跟着挨了不少打。
　　门外警车的鸣笛声起，警察一拥而入，摇头男女瞬时作鸟兽散，向各处逃窜。
　　围殴停止，“老大，怎么办？”小弟们看向李昊。
　　“别慌，没什么大事。”李昊让示意他们先退下。
　　“是你他妈报的警。”李昊怒看许也。
　　许也擦了擦嘴角里的血，“是又怎样。”
　　说来也奇怪，警察局长，竟然也出动了。似乎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博林的这起殴打案件，而是径直地向赌场里走去。
　　几个警察向许也他们走来，让救护人员扶起博林和许也，带着责怪的语气说，“小孩子该上学好好上学，别老想着泡吧。”说完便走了。
　　李昊看见警察局长的时候，便走了。他也觉得奇怪，警察局长跟家里应该是有交情的，而现在又带上这么多人来，是何种用意。
　　赌场上已经乱成一片，有死有伤。
　　警察带走了赌场里的很多人，包括那个看起来很能干的容姐。
　　李昊见状，想走上去跟警察局长聊聊，却被容姐拉住了，摇头示意，不要去再火上浇油。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并示意他赶紧离开。

　　李昊感觉事情奇怪得很，赶紧回了家，只见他父亲安静坐在大厅里泡茶，看起来，安逸平静。
　　“爸，出大事了，酒吧那里……”
　　“慌什么，该来迟早要来的。”李父打断了李昊。
　　“有人报了警。”李昊继续说。
　　“不急。”李父心理清楚得很，最近国家政策对于黄赌毒抓得很严，而更重要的是，警察局长似乎有意要翻脸，想踩着他升官发财了。

　　不一会，家里也来人了，来的都是警察，“李先生，你好，你名下的酒吧疑似暗藏地下赌场，今晚接到报案，酒吧有严重的斗殴事件，造成人员说伤亡，我们想请您回去配合调查。”
　　李父平静地，继续喝完那一杯茶，对李昊说了声，“看好家里，照顾好你妈。”说完便站了起来，跟警察走了。
　　李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父亲这一走，便再也回不来了。

　　父亲被判了死刑，家里的财产也被冻结了，手下的人抓的抓，走的走，没有了一丝的凝聚力。李昊和他母亲散尽家产，离开了这座城市。从此再也没有踏足。可恨的是，在他父亲被判死刑的第二年，他母亲也因为伤心过度，病逝了。从此他李昊变成了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依靠的可怜小子。
　　即使李昊清楚，许也的报警只是一根导火线，但是若没有他的多管闲事，又怎么会让事态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又怎么会沦落成现在这个地步。李昊对许也是咬牙切齿地恨，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报这个大仇。

　　那年许也来到A市上大学。而冥冥之中，李昊也在A市漂泊。
　　李昊吃尽了苦头，而让他坚持的信念，便是报仇，而许也则是其中之一，在他的心理，总有一天，他的仇人都将要必死无疑。
　　李昊聪明、圆滑，也很能打，加上他妖艳的外表，让他得到了不少的机会，尤其是女人的机会。他踩着这些女人上位，从最卑微的底端小弟，逐渐变成了一方可以使唤别人的人物。当然，一个小小的古惑仔，还不足以有力量去对付那些例如警察局长之类的大人物，所以他还是忍住了，继续韬光养晦。
　　直到三年前，他已经成为A城街头实力最大的帮派的老大，他终于通过了一些非正规的途径扳倒了当年的那个警察局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成功让他也尝试了被人踩在脚底下，家破人亡的滋味。好吃的总是留到最后，他盯了那么多年的许也，却在这一年，消失在了A市，他整整找了他一年。而一年后，许也的空降，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L集团的老总。这几年，他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他，趁其不备打击他。只是这许也为人怪得很，一直让他无从下手，果然黄天不负有心人，那个他从来都不看重，傻不拉几的黄智竟然在这一天给他提供了一个这么大的机会。

　　李昊勾勒起那抹得意而危险的笑容，挂断黄智的电话后，带着手下的人，飞速奔向那个废工厂。
　　许也，老子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