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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哟,小正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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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澄在各人的责骂声下长大,人被骂得多是会进步的。现在的她除了偶然会搓破衣服外,其他做饭绣花都进步了。虽然水平一般,但总比犯错连连好。
「娇贵的人连衣服也特别娇贵...丝质衣服不保暖,小心冷补梅澄一边委绣着自己的手帕,一边小声抱怨。刚才又被骂了,她恨不得现在立即发明洗衣机,自己却没这个本事,只好认命。
旁边的大丫鬟春月笑道:「你弄一个大洞出来,管它用什麽料子,穿在身上也会冷坏身子。」她接过梅澄的手帕,替她绣上更好看的花纹:「好一个女孩儿,为什麽要绣竹子呢?梅花多好,正好你也叫梅花,就当作一个标记。」
「我只是一个经常被骂的笨丫鬟,这麽讲究有什麽用。要不是府裡要我们绣,我才不会在手帕上弄个花啊鱼啊鸟什麽的...竹子不好吗?简单整洁易绣。」
「好了好了,你这个懒丫头,帕子还你。」
梅澄看着春月绣的梅花,虽然说不上惊天地泣鬼神,手工是很好的。
「绣得真好看。」
「只要梅丫头多练习,也许会绣得比姐姐漂亮。」
春月比梅澄大六岁,擅长绣花和製糕点,面容姣好,是小丫鬟们的榜样。春月待梅澄如妹妹,一直都很疼她,也让梅澄在没亲没故的古代有个伴。虽说梅澄内在是二十多岁,但有需要时就会在春月及一众大人面前装出天真烂漫的模样,挨少点罚,多捞好处。
「梅丫头,我待会儿出去替夫人取物,你要不要一起来?」春月深得夫人喜爱,不时做跑腿,替夫人拿首饰和胭脂水粉回来。春月最近当跑腿会顺便带梅澄去凑热闹,大家见春月喜欢梅澄,梅澄的犯错机率最近降低了不少,也没说什麽。
「好啊!」放风的机会不多,难得春月喜欢带她出去,梅澄不会让机会熘走的。
女人天生就是购物狂,虽然梅澄没钱买东西,光是看看也能起到望梅止渴的作用。当春月忙着与掌柜说话,她就会趁机到处跑。春月的目的地大多是买首饰、布匹、胭脂水粉等,梅澄起初觉得有趣,待久了就觉得闷。不管春月知不知道,反正她没骂,又没限制梅澄的行动,梅澄的路都是这样过来的,拍拍屁股走了。
自由对现代人来说十分重要,梅澄逛街时庆幸自己不是深闺中的小姐,小姐们都不能随便外出啊。当丫鬟至少比小姐们自由了,美中不足的就是要吃苦。
不远处的小巷有一丝银色的亮光,梅澄上前看,只见一块穿在项链上的银牌因为太阳折射而闪闪发亮。她捡起银牌仔细端详,银牌上刻了一句话,虽然做工并不精緻,却清晰可见。此话出自黄檗山断际禅师的《宛陵录》:
尘劳回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
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
梅花傲雪迎霜,在严冬中仍能绽放,经过风霜的洗礼,才能散发梅香。人要经过磨练,才能达到一个更高的境界。雨过天晴,熬过后,必定会有彩虹。也许梅澄现在受的苦不算太艰难,但对她来说是挺吃力的。梅澄最近想开了,觉得苦吃多了就会惯,看到这段话后更是受到鼓舞。
「你为什麽有我的银牌?」一把软糯而清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梅澄抬头,一位男孩正疑惑地盯着她手中的银牌,看起来十多岁,不胖不瘦,五官秀气、眉如墨画。男孩发现梅澄在打量他,脸有点发烫。可爱正太,御姐好逑。萝莉身御姐心的梅澄看到可爱的小男孩很是喜欢,府裡的小厮也有年纪轻的,但大部分都粗粗鲁鲁,不像眼前的温文儒雅。
「这是我捡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银牌。只是觉得上面刻着的诗句很有哲理。」梅澄把银牌交回男孩手上,白白滑滑的,挺好摸。
「你看得懂上面的话?」男孩觉得有趣,比自己小,看打扮就知不是有钱人家的女孩子,竟然明白银牌上刻的话,还学着大人的语气说这句话很有哲理。
梅澄很委屈,人家内心是二十多岁的知识分子,虽然不会吟诗,字还是懂得看的:「尘劳回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焉得梅花扑鼻香。」看吧,人家会唸的。
「你倒说说看,你觉得有什麽哲理。」男孩的语气并没有鄙视或挑衅,倒像一位打算与人讨论观点的学者。
「苦不是白吃的,克苦耐劳的话必会有成果。」
男孩笑了,摸摸梅澄的头道:「很聪明嘛。你的名字是?」
「梅澄,姓梅名澄。」被可爱的小正太问名字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加上梅澄对小正太颇有好感,思前想后,她报上自己本来的名字,她可不想再被人梅花梅花的叫了。
「原来你姓梅,倒是跟这句话有点缘。我叫韩彻」他稍作停顿,问道:「我可以叫你澄澄吗?叫梅妹妹有点拗口...」
「那我就叫你彻哥哥。」妹妹...她想到体弱多病、多愁善感的林妹妹了。梅澄的生理年龄虽然比韩彻小,心理上却觉得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哥哥」怪怪的。不过人家叫她澄澄,一个对年纪小的孩子的称呼,她就叫他彻哥哥好了。反正韩彻是一个帅气的小正太,梅澄觉得自己没吃亏。
「澄澄,我有一个请求。」
「嗯?」
「可以做我的朋友吗?我...没有朋友。」
「好啊。」反正她在这裡也没什麽朋友,只有春月和她特别亲近。话说古代的小孩搭讪技巧挺厉害的,要多多学习。
梅澄眼角瞥见春月的身影,似乎正在寻找她。梅澄急忙跟韩彻道别,抛下一句有缘再会就往春月的方向走去。
「梅丫头!你以后别跑太远!否则不再带你出来!」春月没好气地弹梅澄的脑门。
「春月姐...我错了...别生气...」梅澄捂着发红的脑门,向春月陪不是。
「怎麽走这麽远,你在搞什麽花样。」
「没什麽,就四处逛逛...」
「你真是个教人操心的丫头,我们回去吧,不然你又要挨骂了。」
韩彻在远方看着梅澄和春月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个女孩真有趣,看起来比自己小,却总是一副大人样。脑海裡闪过那人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跟梅澄刚才说的那句倒有几分像。
「韩彻!快回来!」
「是的!师父!这就来。」
「你要我说多少次!不要叫我师父!把人都叫老了!」
韩彻回头看了梅澄一眼,紧握了手中的银牌,跑向他师父,准备跟他宣布自己交到朋友的消息。
「师父,我有新朋友了!」
「不要叫我师父啊啊啊!老子还很年轻!」
「可是...」
韩彻的师父狠狠地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韩彻亦乖乖的不再作声,只是有点伤心,因为师父不替他高兴,他认识了一位新朋友啊,师父真冷淡...
第一次见面是意外,第二次见是巧合,第三次见是注定。虽然不知道二人什麽时候再会,但当梅澄有机会跟春月出去,她还是可以见到韩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