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歌帝京尘》君子于泽

30、两厢交易终达成（写的很多，最好看下）

　　满院积水。鹭卿挽着袖子和裤脚，光脚踩在青砖地上；弯腰举起大木桶扛在头顶，摇晃晃走到铜缸前，哗哗流水倒入缸中。鹭卿累的腰都发木。

　　玉哥塞块樱花糕入口，品着细腻香甜。既有美食享，又有好戏看，可是乐的出来晒太阳。玉哥靠在梁柱旁，看着鹭卿舀出脏水，擦拭铜缸，又接连不断的搬运清水。

　　最后一盆水终于填满了铜缸，鹭卿瘫坐在地，像狗似得直喘气。玉哥嫌弃的看着她，上前道“真脏”

　　鹭卿翻个白眼，不弄脏怎么能完成任务。鹭卿把院子的藤条都剪断也没找到出口，这堪比皇宫的院墙高度也让轻功一般的鹭卿犯难。看来自己只有看到玉哥口中的水中美景，他才会放自己离开。

　　打定主意，为了早日找到美景，鹭卿连日起早贪黑的侍弄铜缸。鹭卿已经劳累过度，神经质的认为，万物皆有灵性，兴许肮脏的铜缸换肤美化，就能向自己展示玉哥要的美景。

　　摇摇头，鹭卿露出哭笑，真是病急乱医。

　　玉哥踮脚伸脖也看不见水中景，试了两下果断放弃，只是走过来连夸干净。这破落庭院因为鹭卿“修剪”藤蔓，“清理”污泥，反倒焕然一新，温暖阳光下显出几分生机。

　　鹭卿忽然就想报复他，起身上前来扑玉哥。玉哥吓得蹦上石阶，大声嚷嚷。鹭卿看他这么嫌弃自己，调侃道“才刚认识几日你就嫌我丑嫌我臭，是谁说非要娶我的，当真是儿戏不可信”

　　闻言，一贯伶俐傲慢的玉哥竟然呛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磕巴着微声道“我．．我不嫌弃你就是了，我不会食言，娶你是真心的。但是．．你．．总不能这个样子就来抱我呀”

　　鹭卿没想到玉哥竟然受到惊吓和羞辱后，还是不忘要娶自己的誓言，心里有些触动，不愿接话，径直回屋洗漱。

　　玉哥站在石阶上望着鹭卿离开的身影，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时间不多了，十日限期马上要到，自己就再不能困着鹭卿。

　　这么多天的明言暗示，她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可她总当做玩笑。果然，孩童的示爱只会被她当做戏言，自己不被相信。

　　泡在热气蒸腾的浴盆里，鹭卿歪着脑袋想心事。

　　莫名被困此地也快十天了，这些天和玉哥的朝夕与共让她对这个孩子改观不少。别看他年纪小，却有着寒潭般的心性，又有卓绝武艺傍身；对自己的每次真情表露虽然话语带着玩笑，但是有时真诚的着实让人心动。

　　这么不简单的孩子，遇到他当然不是巧合，难道苜宿把自己丢给玉哥是有什么目的？

　　门外响起玉哥不耐的叫门声“你已经洗了半个时辰啦，快出来吧，不然我还以为你被水妖捉去了”

　　鹭卿慌忙起来穿好白锦中衣，披上艾青锦袍，慌张开门，歉意的低头看着玉哥。玉哥也不理她，径直进了浴间，自顾自的于屏风后脱衣服，边嘀咕“女人果真麻烦”

　　鹭卿就站在门口，还没有离开。玉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更衣，鹭卿有些脸红，赶忙出去关上门，心口乱撞。

　　对着孩子脱衣服都脸红，又不是没见过男人。鹭卿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心中默念着离开。

　　空荡荡的卧房内除了木桌被褥外什么都没有，鹭卿把手指插入长发中想要理顺，奈何浓密黑发沾水后搅住成团，鹭卿试了试不行，起身来找玉哥。

　　这些日子她从未进过玉哥的房间，自己本就没有娇奢习性，陋室也能住得惯；并且白天都是玉哥赖在自己房里，鹭卿也就没有去过别处。

　　玉哥看到披星而来的鹭卿也有些惊讶，听明白来意，大方的把鹭卿让进房间。

　　看到玉哥的房间陈设，鹭卿更加坚信他就是派来恶整自己。

　　暖融帐阁，轻纱薄幔，两条石榴红的垂帘从房梁高高落下，中间部分挂在床头寝钩，落下的部分用作寝帘。大红锦缎绣地毯上绣着五彩凤凰图，凤凰头冲门口，五彩羽翅张开似要腾飞。毯上的梨花木方台用青玉石磨平为案，几案上玲琅满目，都是些生活用物。

　　鹭卿伸手拿梳子，玉哥抢先持起玉梳篦，按鹭卿坐下就要给她梳头。

　　鹭卿虽说是江湖中人，平时多是公子扮相，但是到底是女子，骨子里保留女孩的矜持，发由夫挽多少也是她心中爱人的亲密渴望，现在要由个黄口小儿来做，多少有些不乐意。

　　可是玉哥却像是发现新游戏般兴奋，耍起孩子脾气，吵着要给鹭卿挽发。执拗不过，鹭卿戚戚然盘腿坐下。

　　玉哥挺直脊背，有板有眼的一手执梳，一手拢发，做的极为认真，竟然连往玩笑都不讲了。

　　一室安宁，只有心跳分明的两个身体距离很近，感受着流转在两人间莫名的气息。

　　鹭卿闻着玉哥衣袖间淡淡木犀香，心跳竟有些凌乱。若是开始时因香错把玉哥当他人，那现在这种香气是玉哥特有的；戴着些孩子的温暖，混着沐浴后的皂荚香，似乎还有点樱花糕细腻的甜味。

　　闭上双眼，细细品味玉哥的香气，鹭卿不知不觉有些脸颊发烫，神经因为闭眼更加敏感。

　　玉哥时而靠近像要拥抱，温热的胸膛擦过脊背，竟是一阵酥麻；他纤细手指缓缓划过自己鬓角，指腹度来的温柔停留在发丝间，竟让人想要触摸；他寝袍宽大的衣袖轻抚过脖颈，像是他的手伸进了领口，竟有些令人期待。

　　“好啦。”欢快稚嫩的童声打破幻像，鹭卿惊醒。玉哥转到她面前，好奇道“梳个头发你，脸红什么，我这里炭火旺么，热成这样”

　　鹭卿不答，连忙接过玉哥递来的铜镜，玉哥满意的频频点头，鹭卿只有欲哭无泪。这满头插花比游女还要艳丽的样子着实惊人。

　　鹭卿起身要走，玉哥伸手拦住道“你就在这里住，我要听你说故事”

　　脸上红云未褪，鹭卿不想多待；玉哥见阻拦不住，焦急嚷道“你留下，我就答应你一件事！”看鹭卿停下脚步，随即小声补充“当然，除了放你出去，其它都可以”

　　鹭卿平和心绪，刚才玉哥为自己束发时明明不是孩子的气息，倒像是成熟男子。转头怒问“你到底是谁？！你抓我有什么目的！回答我的问题！”

　　玉哥见她问，反倒笑了，笑声有些冰冷，“你问我，难道你不认识我么？”

　　不想继续玩笑，鹭卿扑过来，要揭开玉哥的面具；可是无论她怎么拨弄，面具就像是被粘在玉哥脸上揭不开。

　　玉哥一把推倒鹭卿，起身冷冷看着她“这面具只有我一人可摘”。

　　鹭卿坐起身问“我怎么可能认识你这样的小孩，看你装束绝非中原人，那你定不会是幽冥楼的人了”

　　玉哥冷笑着摇头“我的确不是中原人，更不是你们幽冥楼的杀手”

　　展开手中牙雕金帛扇，扇绢上绘的是个长发披散，穿精白绫絓的女子，女人侧头抚琴，只留下背影。

　　玉哥合上绘扇道“我娘亲是扶桑人，东海水患，幸得渔民相救，后来就留下与中原人结亲。只可惜出海不利，被大浪卷跑了。就只留下我一人”

　　其实鹭卿早有想到玉哥定是孤苦的孩子，玉哥厌恶鹭卿同情的表情，扭头不看，鹭卿坐起身关切问“那画中女子可是你娘亲，看背影也似为妙人”

　　“不是”玉哥迅速的冷冷道到，有些犹豫后玉哥斩钉截铁道“她是我的恋人”

　　鹭卿对于玉哥的妄想狂言见怪不怪，兴许这孩子缺乏母爱，对所有妙龄女子都有渴慕依恋之情。

　　还想追问，玉哥不耐道“我的故事没什么好讲，反正是个孤儿，得人相助，学些武艺。反正你现在也认得我，日后你也绝不敢忘记我”
　　鹭卿有些想帮他，自己虽然从小在师父师姐的关怀下长大，但是幽冥楼到底不是真正有着血亲的家，心里的空缺她也懂。

　　“若我能够离开，你愿不愿跟我走？到外面去”

　　玉哥低笑“你若离开，我也就没有在这里的必要。这些天相处你果然还是不想留下陪我。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跟着你的道理”说完就翻身爬上床，裹在锦被里。

　　鹭卿见他无故生气，知道他耍孩子性，起身要出去，可是房门紧锁，怎么也推不开。

　　身后玉哥在锦被里瓮声瓮气道“我说过了，今夜你必须留下来”听到鹭卿在外面忙活一阵后吹灭蜡烛，知道她睡在地毯上，过了好久玉哥才从锦被里露出半个头。愣愣的盯着红鸾帐顶，心中难掩酸楚，明日时限已到，该离开的人终究会离开。

　　阴风卷过万重黑浪，千层浪里显出一张苍白面容，空洞的眼眶，血盆大口。

　　德璎一下子惊醒，绢褥被冷汗侵湿。粗重喘息后，德璎虚弱的撩开帷幔，眼前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着实又被吓得魂灵将散。

　　德璎急急起身，蒙登的在屋里踟蹰。这里不是他的书房，倒像是皇宫的某个大殿。

　　“岐王殿下，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尖细女声，带着些娇媚，在这空旷大殿里极为渗人。德璎浑身一抖，转身拉开架势，警惕而又慌张的看着来人。

　　年轻女子浓妆重彩，花枝招展，单环髻上插着娇艳牡丹花，凤凰流纹银梳上垂下两串翠玉珠；赤金褙子酡红襦裙，莲花绣金履被她走出婀娜风姿；精致面容上，一双杏眼满是魅色。

　　德璎见到女子，大为惊喜，急切道“媚女！你还活着，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

　　女子早就看到德璎见到自己后脸上按捺不住的欣喜，果然他们往来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女子慢慢走来，噙着魅惑的笑，娇滴滴轻声道“我不是媚女！她早就去阎罗殿报道了”

　　德璎大惊“你到底是谁？为何扮作她，把我带到此处”

　　女子嘲讽的看着他，冷笑道“你三番五次托人请我，还大胆告诉洛芠姬你想与我合作。岐王殿下如此殷勤，小女子当然来与你梦中相会了”

　　德璎面色苍白，冷汗淌湿鬓角，“你．．你是宸宫宫主”

　　“嗯”女子笑着点头，轻旋身体，衣玦纷飞间，温热指腹触碰到德璎冰冷的面容，轻轻划过他坚毅的下巴。

　　德璎惊吓的倒退，喘息道“你．．你到底是魔是妖，快送我回府，若是下人发现我失踪，定会叫你逃不出京城”

　　女子冷笑“你就在自己府中，我既不是能入你梦的魔，也不是能施法术的妖，只不过我会易容，扮作你思慕之人；我还擅于制毒”

　　女子笑着向前一纵身，手指勾住德璎袍带，把人拉到近前，胸膛相贴，“我给你吃的毒药能让你产生幻觉，让你置身在你最恐惧的地方。”

　　伸手一指大殿道，“殿下仔细看看这殿中，可否似曾相识？”

　　德璎颤抖的扭头，顺着女子的手指，又粗略看看四周，惊呼道“这里．．这里是父皇居住的太极宫。父皇归天后，这里早就成了离宫无人居住，哪里还有眼前繁华，我果然是产生幻觉了”

　　德璎猛然推开女子，踉跄地走上大殿，抚摸着金香炉玉如意，泣不成声的哭喊着父皇。

　　大宫主冷眼看着德璎哭的怂拉的背影，指引道“这是你的幻象，是你的恐惧。你仔细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令你害怕的事情？”

　　德璎一听，立刻止住哭泣。颤抖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去，一步一步绕过大殿里的雕龙髹金屏风。

　　“父皇！！”德璎一声哭喊，宫主眉毛轻挑，若然如己所愿。

　　只见屏风后的雕龙髹金椅上卧着个苍老男子，低垂头颅，鲜艳血丝蜿蜒流淌在灰白胡须上，皂靴旁躺着一只金杯。

　　德璎冷颤到不能自持，靠着屏风瘫软在地，哽咽到说不出话，只能用手狠厉的捶打胸膛。

　　忽然，眼前寒光闪过，德璎抬头去看，泪眼模糊中，竟然是二叔提刀站在父皇身旁，德璎分明看见叔父阴戾眼眸中的得意和喜悦张狂的笑意。德璎满腔悲愤，愤然起身，冲上前去要把他撕成碎片。

　　一阵晕眩，德璎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翻滚，耳边如雷鸣炮轰，德璎反胃地趴在地上疯狂呕吐。

　　吐到胆汁出，脚发软。德璎仰面摊在地上，眼角挂着泪，嘴角挂着污，衣服褶皱满是狼藉。

　　虚弱的德璎呆愣着望着黑漆漆的藻井，不是太极殿的金龙含玉珠，而是莲花并蒂开，这藻井图案分明是岐王府里自己房间的屋顶。

　　大宫主用衣袖捂着口鼻，小心翼翼走来，探头瓮声道“你药效已过，看清楚了吧，你还是在自己府里”

　　见德璎没反应，大宫主退出几步远，大开窗棱，靠着窗户，慢条斯理的说“你看到什么我不知道，毕竟那是你的幻象。那是听你的疯话，应该是想起先皇遗逝皇位被夺。的确，这是你最大的遗憾吧”

　　大宫主嗅着晚风里的腊梅香，继续说“你该恨的人是现在的皇帝，他与你有杀父夺权之仇，你竟然还能和他恭敬相亲，同朝共事。为此我很好奇。”

　　德璎握紧拳头，羞辱的话极为刺耳，但却句句属实；自己在朝为官，每日跪拜的是仇人，维护的也是仇人的朝堂。

　　德璎从地上坐起来，靠在床板旁，微弱道“所以我想与你合作，你是江湖邪教，定有办法除掉他”

　　大宫主扭头看他，像在打量个摆设物件，眼里满是不屑，“合作？你让我帮你除掉现在的天家，就等于让我宸宫和整个朝廷为敌。以你现在的实力，没兵没权，就是我把天家真杀掉，你也会和我一样成为朝廷钦犯，到时候我能讨到什么好处？！”

　　德璎扶着床沿站起身，急急道“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安全。现在天家要亲征辽国，朝堂上虽没有敢提异议，但是私下里还是有人反对。他远征只会劳民伤财，到时若战败，更会激发众怒民怨”

　　大宫主眯眼听着，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棂，唇边展露不易察觉的讥笑。鱼已上钩，是时收网。

　　宫主略作沉思，慢慢道“他要亲征是个时机，我也有很多办法叫他有去无回。你也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培植自己的势力，秘密招揽贤才，向你老丈人这些旧党对你无用就舍弃的好。”

　　德璎点点头，心中有些惊讶，这宸宫宫主果然知道许多事情，怕是连皇宫秘史他也清楚。

　　德璎眼中闪过寒意，自己调查了太多这个神秘人的事情，幸好多年心血没有白费，只要大宫主出现，自己距离揭开他的真面就更进一步了。

　　宫主沉吟片刻，见德璎只是点头未作言语，心中略微不满。眸光有些不善，冲着德璎笑道“殿下可是同意我的想法么？”

　　德璎见他问自己，忙道“你说的有理。我原想在除夕家宴上就设计毒害他，以牙还牙。不过时间仓促，恐有疏漏；倒不如听你的，等他远征再动手，从长计议。”

　　宫主心中冷笑，除夕家宴我可是为你准备了其他的节目，区区刺杀天家怎能让人高兴呢。

　　大宫主走到德璎近前，用食指轻轻按住德璎的左肩，柔声道“既然殿下赞同我的提议，那你就是请我相助。我听说岐王最是尊儒家守礼节；刚巧，我宸宫宫主最重视的就是规矩”

　　食指轻按，德璎却觉得肩上千斤压顶，身子失去平衡，单膝跪倒在地。大宫主睥睨德璎，等待着他的答复。

　　德璎无奈，怂拉肩膀，冲着威严的大宫主缓缓跪拜。

　　宫主并没有叫他起来，而是继续道“你有求于我，这犒劳就要提前讲清楚。我要你学以前的钱俅，每年的贡礼一样都不能缺。”

　　绕到德璎身后，侧眼看着他颓唐的背影，“还有，我虽然可以杀掉天家助你夺位，但是你要给我宸宫一个江湖立威的待遇。”

　　捏碎拳中骨，咬碎口中齿。德璎紧咬牙关，心中满是羞愤，求人就要低头。德璎从牙缝里吐自字“等我登基，册封秘教宸宫天下第一宫，给你江湖地位”

　　大宫主一阵冷笑，“谁要你封号，我宸宫早就有了江湖地位。我要你朝廷实在的优惠，无论我做什么都是自己所愿，朝廷绝不捉拿宸宫的人，断不会干涉武林的事。”

　　德璎心中怒火中烧，要他效仿贪生怕死的吴越国主年年进贡，还要给秘教宸宫绝对的自由，宸宫宫主果然是不可一世的大麻烦。往日不仅知道自己和皇家几多辛密，今日竟然神出鬼没入府下毒。宸宫宫主若不除掉，自己日后也别想安宁。

　　按捺怒火，德璎俯首扣头，“谨遵宸宫宫主吩咐”一字一句，心尖泣血。

　　宸宫宫主转身蹲下，抬起德璎的下巴，“说过的话你可要记清楚，我大宫主脾气不好，你要是敢耍花招，下场就和这张脸的主人一样”

　　猛然起身，入室的夜风吹起裙玦纷飞，临风而立的大宫主满面冰霜。大宫主面前，管你是青梅至亲，还是龙子皇孙，统统都是俯首称臣的命。

　　阴风过，满室狼藉。

　　嘴角流下鲜血，德璎口中满是血腥；堂堂宋朝皇子绝不会感受羞辱，有朝一日定把今晚这笔账讨回来。

　　握紧双拳，有些人该从名单上剔除了。

　　清风卷帘，静卧海棠人。

　　冰凉的触感划过脸颊，穿过脖颈，游走在胸前，隔着丝薄蚕纱，轻拢慢拈。

　　一下，从沟壑间挑过，引得头皮酥麻；一下，从高耸处掠过，引得脊背发痒；一下，轻弹在柔软上，引得脚趾蜷缩；一下，收紧在顶点处，引得引得浑身颤栗。有温热的细水从腿间流出，鹭卿被湿腻的感觉惊醒，有些留恋又有些害怕。

　　将醒未醒最是好梦留人睡。

　　一张难看的面具近在咫尺，吓得鹭卿立刻清醒。玉哥瞪着溜圆的眼睛盯着自己都不眨眼，整个人慵懒的趴在自己身上。

　　见鹭卿从睡眼惺忪到满是惊恐，玉哥很是有爱的轻轻啄在鹭卿唇上，算是搅人清梦后的一点安慰。

　　玉哥见她没反应，又啄了一下，戏谑道“看你眉梢喜色，眉眼春色，定是睡得不错。说，是不是做春梦了？”

　　一把推开玉哥，鹭卿裹紧被子坐起来，怒斥道“你到底有没有规矩，怎么能这么随便”

　　玉哥不走，手伸进被子里，摸索拦住鹭卿细腰，学着大人样子，勾起鹭卿下巴，笑道“我怎么随便了，是刚才那样吻你，还是现在这样抱你？”

　　鹭卿涨红脸，一掌扇在玉哥脸上，披衣跑出房间。

　　鹭卿紧紧扶着铜缸，心中五味杂全，有羞怒，有愤恨，有慌乱，还有些小小的不知名的乐。鹭卿猛摇头，一头砸进水缸里，她要这样让自己清醒过来，那样的梦，那样的玉哥，都太过诡异。

　　从水里探出头，不顾满头满身的水，鹭卿紧紧瞪着水面。今日已是被困此处的第十日，若是再和玉哥住在这里，自己怕是真要发疯。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做个了断，要么找到水中答案，要么杀身成仁。

　　晶莹水珠顺着鹭卿油黑发丝缓缓滑下，在阳光中散发着五彩光芒，滚落缸中，带着鹭卿脸颊的香气和日光的温热，融汇在一汪清水里，画出潾潾波圈。

　　清澈玉景折射出五彩世界，绿藤环绕，青蔓编织，藤蔓簇拥间，一棵千年樱花木正是繁花似锦好时候，花团锦簇，幽香远飘。艳丽中有着素净，欢愉中带着沉稳。

　　花开不争春，自有赏花时，千年樱花的魅力独具有此。

　　满目樱花，鹭卿惊讶的抬头看，眼前依旧是枯树朽木。鹭卿忽然明白，这樱花树是在水中的倒影里盛开着，满树樱花就是水中的景致。

　　鹭卿高兴的嚷道“玉哥，玉哥，我看到啦，我看到樱花树开花啦”

　　玉哥轻轻走到鹭卿身后，不无波澜道“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满树繁花，自此你再不会忘记我吧”

　　鹭卿兴奋的回头，哪知玉哥跳起来扭住鹭卿的脖子，竟然将她的头扎进水缸中，随即搬起鹭卿双腿，一个过肩摔，竟然把鹭卿投入缸中。

　　水太深，人一进去，水就淹过头顶。

　　鹭卿垂死挣扎，奈何水缸底部似乎有东西卡主脚踝，竟然无法游上来。

　　最后的最后，鹭卿只看到玉哥随波晃动的身影，他终于摘下了那个难看的面具，只是昏迷前，鹭卿无法隔着水浪看清他的面貌。玉哥的脸在盈盈波光中被化作了点点星光，荡然无存。

　　（已经３０章啦！！为了纪念，今天写的很多。可惜依旧没人收藏！但是还是希望有人看文
　　玉哥虽然短期内不会出现，但是他这么傲娇又痴情，怎么能缺少呢。他可是和男主同等的重要呀
　　今天的擦边地方你们有注意么，原来想写的朦胧又有感觉是多么需要文笔的事情呀，所以说我之后为了多加练习，还是写的暧昧些吧
　　其实我还本来还有好多东西要写，想法太多，奈何打字不快，写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想的速度，真是着急呀！
　　求收藏！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