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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苦涩 ...

  •   我倒是没有晕过去。

      可一般电视剧里不都是那么演的?主演掉落山崖,再一睁眼,要么是医院明晃晃的天花板,要么是一家农户的睁着大眼睛的女儿注视着你,然后娇羞的说公子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半个月了,可担心死我了。
      我想的真多,果然是个文青。
      惨烈的人生和电视剧里的故事必定差着十万八千里加两条滚滚黄河东逝水。

      听起来上边乱了,各种呼唤我的声音此起彼伏,听得我还有种我果然是大人物的错觉。
      可是下一句我还撑出来笑意瞬间被一盆水灭了个头。
      “奶奶个腿!非战斗减员今年要等于零!零——!听见没有?不能让这小子挂了,二连长!”
      妈了个蛋。

      能一脚踏空从路上跌下来,在新兵训练中我应该是第一个吧。所幸初中的体能高中的跑酷也是没白练,在突发状况下也能立即护着头蜷缩在胸口我真是佩服自己。周围全是些枯枝败叶倒还好,主要是石头多,万幸的是这一条石头铺成的斜坡,万幸中的万幸是我被一株宽厚的树桩子给堵着了,没有滚啊滚的滚下去。那下边漆黑一片,鬼知道直接是个山沟沟还是什么狼窝。
      要是有去没回了那真醉了。

      二连长是个神人,后来听说当时是他立即遏制住欲往下跳的兵们,骂了声一个个都要下去送死?然后他自己抓着手电翻身就跃了下来,那气势,势如破竹。
      大奎说这话时,我还很没义气的睨了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会救我呢。”大奎嘿了一声,眉头皱的能夹碎一只鸽子蛋:“小爷不是被娘们拖着了么?离你掉下去的位置有一大截!而且我就算在跟前,我一点经验也没有,下去了把自己也搭赔进去了,你让二连长先救谁?”
      也是。当时我那情形,确实也不是小说中那么简单的,来一个天降神兵随随便便一提就能提走了的。好在背包护着我的后背才得以让脊椎没有受到大创伤,但彼时我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斜栽着,待见到二连长时他还浪费了五秒钟观察我的姿势是否符合他的审美,我以为这厢被我的美貌所迷住了,只好软了一声:“叶连,我的肋骨估计断了,你快渡我一些内力。”
      被他一声闭嘴给堵了回去。
      好了腐女们你们不要想像一个皮肤黝黑的圆寸小攻横抱着另一个受了伤的小受这种画面了。这种画风显然不适用于本帅……

      去医务室躺了三天,我幸福的回避了接连两日的思想教育课。当然让兄弟们受苦是因我而起……二连长被我回去的路上严厉的一声怎么回事,吓得我把因为想起初恋了思想抛锚了这话没过脑子就吐了出来。
      听赵崇文说,我掉下去这档子事让营长教导员怒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现在的年轻人思想都很危险啊。去,好好做做他们思想上的工作,另外让犯事那小子写检查……”
      赵崇文狡猾的笑着,他还说营长也迁怒了,莫墨那小兔崽子太淘气,也得好好处理之,免得现在一个个新兵都跟韩国那帮娘娘腔学坏了。
      我揉了揉手腕笑了笑。
      不过说曹操,曹操到。莫墨阴柔的一声:“小晨砸,有你的信。”却让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炸开了。
      起初我还在笑这个时代了,竟还真有写信这一说。可一眼看到那熟悉的字体,我就笑不出来了。
      清弦,清弦。怎么又是你。
      赵崇文看出了我周身温度的迅速下降。他呃了一声,拉着莫墨退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伤春悲秋。

      三月末,天气并不好。
      那天清晨,清弦迟到了半个小时,她说她是因为买我最喜欢吃的奶茶排队等得太久。
      我没太在意她脸上嫌弃的表情,只是大咧咧地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边抱怨边拿起早饭就啃。“我快急死了,我爸妈让我大四就在家看店!我怎么能在那地方呆下去!”
      清弦唔了一声。没回应我。
      我叫了一声媳妇儿。
      清弦咳了一声:“这些问题你自己解决吧,我帮不了你。”
      我一下子炸毛了,虽然我是个极为内敛的人。
      “清弦!你闹什么?!”
      “本来想过段时间再告诉你,但是我觉得不说也是对不起我自己。”
      我一脸懵逼。道:“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清弦,这一点都不好笑!”
      “骗自己有什么意义呢?我和你这样下去又算是什么事?林晨?”
      “哈哈。”我松开了手,怀抱着啃了一半的豆花。“为什么,你为什么就这么急?两年的感情,你说放下就能放下!”
      “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啊。而你就不行,你连自己的方向都搞不明白呢。换句话就是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何况你的女朋友。”
      “你说我不明白自己的方向?呵、可真是个笑话。我怎么不明白了?”
      “你都会什么?就唱了几首歌,拿了一点不疼不痒的奖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你走到社会上看看吧,那时候你就知道你自认为很拿手的东西,在牛人眼中连业余都算不上!”
      瞬间血全涌上了头,她的确猜到了我的痛脚。我的语气都透着底气不足:“你!你是故意气我的?”
      她平静的说:“我说的是事实。”
      我一把推开她:“我知道了,清弦,你只是嫌我没钱而已。对吗?你要找一个高富帅对不对?”
      她撇了撇嘴。继而一番狂轰:“是又怎么样,林晨,你最大的毛病就是看不懂现实,你只是沉浸在自己梦境里的世界走不出来罢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活得真实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呢?你以为生活就是诗和远方吗?醒醒吧,没有物质基础,空谈理想你会先饿死的。”
      我彻底怒了:“走!我不要听你在这儿说教!我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你走!”
      清弦盯着远处看了看,说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
      我和她倒没有立即分手,只是冷战了很久。虽然我知道这种冷战的结果百分之一万的是拜拜,但还是心存侥幸的希望老天垂怜,可怜可怜我这个性情中人。
      本来都各自安好,她还会给我说早安午安晚安,日子还是对付的过。直到那夜我拎着全宿舍的水壶去打水,看到了一幅对自己造成九千九百九十九伤害值的画面,我才晓得了,我就是一条狗。

      后来我写了一首歌,在那个风很大很冷的早晨。即兴所做。

      你不在我的秋天,
      我日日夜夜追寻你消失前那一夜,
      你要带着梦想走远却刻意不看我流着泪的眼,
      我还有什么可恋,
      我不再想要那些,
      你微笑背后藏着的那我看不到的浮夸和不屑。

      夜深了,风轻了,我想我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泪干了,梦醒了,无论如何回忆却那么温热,
      后来我,听见一叶银杏它慢慢地慢慢地凋落,
      转身我,看见一片花海在岁月里沉浮而穿梭,

      你开遍了姹紫嫣红却笑对我,
      说我躲进了颓败的蛹何以乐,
      我最后的固执却被你的诉说,
      染上了为你疯狂一世的颜色。

      没有你的回忆,怎么能温暖深秋,
      丢了我的眷恋,说什么海阔天空,
      多少次我们手牵着手坐看夕阳落,
      而如今那片枫林只剩下了我一个。

      我在习惯,没有了你的生活
      我求自己,看云卷云舒好了
      兀自(独自),坚强冷漠
      兀自(独自),把笑颜欢
      兀自饮泪,悲歌

      还记得那时校园广播中那个萌萌哒的声音道:我校“无我”乐队将解散。本周五将在文体馆举办告别演出,此次“无我”将首发新歌“兀自饮泪”,届时欢迎同学们参加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
      清弦比我大一届,拿到毕业证书后她突然就看不上我了,虽然后来知道了她跟了的那个小学弟有着家族企业我一点也不意外……
      当毕业季等于分手季这个曾被我认为只会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月没出来。那个暑假简直是噩梦,门外是父母的不理解和责怪,屋内是洒满我的理想和爱情的碎片。那个曾经轰动全校的为爱而生的主唱,颓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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