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萝织》秋已穆

3、舒兰（上）

　　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

　　新的一年又来了，外面鞭炮放的整天响。我躲在屋里，暖盆里的火烧得极旺，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我将人都陷入白狐皮中，软软的毛蹭着我的脸，好不舒服。

　　“来，尝尝琉璃酥。看看味道合不合你的口？别老是躺着，你啊一到冬天就犯懒。”水一托这一盘精致的糕点走了进来。

　　看着有风从微开的门里窜了进来，我不由的往毛皮里又缩了缩眯起眼道：“快把门给我关牢了。不然可别怪我翻脸！”

　　水一宠腻的一笑。恩，真好看。“知道了，你啊就懒吧！”他将外衣脱了把我揽进怀里，“我将冷冰冰的那一件脱了，您啊！就放心的靠过来吧！”

　　我将身子紧紧的粘在水一的身上，果然很暖活。我抬头望着水一，剑眉星目，俊美又不失儒雅。还真是个好看的人啊！我牢牢地抱住他的腰叹道：“看来是我耽误了你。不然你现在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两瓣双唇紧紧地贴住，软软糯糯，味道还真是好。水一轻啄我的双唇，用舌尖轻舔我的唇瓣诱我微启朱唇。

　　过了好一会，水一才放开我。他双目炯炯有神，带着一丝不已察觉的愉悦。映在他眸子里的我，面色绯红，朱唇娇艳诱人。活像是承欢女子，让我不由的羞涩不已。一不做二不休，我捧起水一的头对着他的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听到他“丝，丝”抽气声，我不觉笑出声。俯在他的耳畔对着他吹气道：“死东西，竟敢调戏我！”我沿着他的耳廓轻轻一舔，一声闷哼便从性感的唇中溢了出来。

　　“呵呵，让你再调戏我啊！”我双手撑着水一的双肩不住娇笑“一，我现在可真是快活啊！呀！”猛得被水一撤进怀里，一阵天旋地转。“小妖精，我怎么总是着了你的道呢。”水一将我搂在怀里无奈的对我笑着，“若是觉得快活，那就……”

　　“碰，碰碰”外面的鞭炮已是极响了，没想到这敲门更是用力。“大过年的这又是谁啊？我们可别去理她了。”水一一面别过我看向门口的脸，一面将我搂地紧紧以便得到我的注意。

　　“一，去看看啦！说不定是什么要紧的事呢。”大过年的来敲门一定是有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谁有那种闲情逸致啊。水一一脸挫败的下了炕，口中不耐烦的念叨着：“最好是有什么比天还大的事。不然，我一定劳不了他！”我心中大乐，也实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在除夕夜找到这里呢？

　　不一会，房门就被打开了。水一领着个两个小孩子走了进来：“小姐，就是这俩位要找小姐您。”声音里尽是不满。

　　我轻笑着望过去。两个孩子，一个大概十岁的样子；另一个更小，看上去好象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你们几岁了啊？”我满脸堆笑，尽力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

　　“我十一岁了，这是我妹妹今年九岁。”那个稍大的答了我的话。一个十一，一个九岁。敢情我一个也没有猜对啊。

　　我看着他们，模样到都是机灵聪慧的样子。不过，那个男孩子一看就是从小在外游荡混大的。而那个女孩呢，一身大红色的金翠袄，头发上箍着个珍珠做的小发饰。不象男孩，那一身衣服既破又旧。若说他们俩人是兄妹，还不如打死我来的容易点。

　　“都叫什么啊？”我顺手拿了两块水一做的糕点递给他们问道。那个男孩接过糕点轻声说道：“我叫小二子，她叫，她叫……”他挠着头傻兮兮的笑着，不住的看着女孩。小丫头看看自己的哥哥嗲声嗲气的说道：“姐姐，其实我们不是兄妹。他不是我哥哥。我叫做华音。”

　　我“噗嗤”一笑：“那干嘛要假装是兄妹？”“哥哥说外头都是坏人，认个哥哥保险。这样就不会被坏人欺负了。”仍就是那个叫华音的小丫头答得我。

　　“哦，那你看哥哥姐姐像不像坏人啊？”我听着觉着有趣于是继续问道。“不像，不像。哥哥和姐姐都像神仙一样好看。一定不会是坏人。”这次是那个小二子答我。像神仙一样漂亮，这个我喜欢。我朝水一得意地一笑，只见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最后弄了半天才明白。原来，华音小丫头是东南华府的大小姐。这一次是特地幕我的命而来。想要问我讨一种可以让男人死心塌地的药。至于那个小二子则是这位小姐在路上认的干哥哥，防坏人用的。

　　我垂下眼帘，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一个小姑娘居然要对男人死心塌地的药。呵，我问你要他何用啊？”我歪过头静静的打量华音，皮肤白皙，眼睛大而有神。长大之后必然是个美人胚子。

　　她抬头望着我故作老练的说道：“自然是让男人死心塌地啊！”真是有意思，才多大点的孩子，我微微一笑问道：“那请问小姐要那个男人对你死心塌地啊？你仔细说出来，姐姐直接帮你解决。省得用什么药，怪麻烦的。”

　　华音低头不语，好半天终于嗫嚅道：“是……是让我爹对我娘死心塌地。”哦，这到是奇了，总是听闻东南华府的华少爷对自己的结发妻子恩爱有加。怎么会让个小孩说出怎么一番话来。

　　见我不解的神色，华音看着我续道：“我爹已经有大半年没去看我娘了。娘每天都哭，我心里难过想帮娘。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后来听家里的下人说城西的启天院里住了为能帮人实现愿望的绣萝小姐。所以我就找来了。”

　　帮人实现愿望？我心中冷笑，抬头望了一眼。水一好笑地看着我，做了个口型“大好人”。我不觉一笑低下头对华音说道：“那你怎么就确定我就是绣萝呢？你来了我这里，也不问问我是谁？你就那么有信心我就是那个帮人实现愿望的绣萝？”

　　“姐姐一定就是别人口中的绣萝小姐的。别人都说绣萝小姐长得像天仙一样，而且心地又好。不论什么有什么事只要来找绣萝小姐一定不会有错的。”小二子对着我一脸讨好的笑着，“姐姐长得这么美一定就是了，再说能住在天启院的除了修萝姐姐还有谁啊！”

　　到底是混大的一张小嘴像是抹了蜜似的，我抿了口茶道：“华小姐独自一人离家，想必华华府现在已是急坏了吧。绣萝这就找个人送小姐回去。”

　　我站起身准备送客，忽然衣角被一双小手牢牢的抓住：“绣萝小姐你就帮帮我吧。娘每天都在哭，而爹却不闻不问。我实在是……”说道后面，华音竟是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紧紧地拽着我，隐隐地已经有了哭声。我心中微微有了不耐，这孩子还真是让我头疼。

　　突然小二子也跪了下来朝我磕头道：“绣萝小姐，就帮帮妹妹吧。要是小姐帮了妹妹我小二子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呵呵，你们两个小东西才认识多久啊？小二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我娇嗲调笑。小二字被我说得满脸通红，一旁的水一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你就帮帮这孩子吧！救人一命胜造七极浮屠。你也该造点福了。”我嗲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到是真大方。这小丫头怎么跑了出来，华家的人现在一定在找人。到时候怪罪在我的头上，那算什么？”

　　“不是的，今个奶娘伴我出来游玩。我想可以来姐姐这里，所以就……”“所以就一个人偷跑到我这儿了，是不是？”我看着华音涨红着的脸不觉好笑，“好小姐，您今个就回去吧。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和您耗着。”

　　水一上前一步拦住我，他知我已是很不耐烦，笑着对华音说道：“华小姐还请先回去吧！这儿从来不是你们小孩子来得地方。若是真想帮华大少奶奶得愿的话，还请华大少奶奶自己亲自前来。若，”话还没完，门外已经有了闹声。

　　我说什么来着，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麻烦。

　　为首的男子长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他头带幞头纱帽，身着圆领袍衫。外头披了件貂绒的披风，朗声说道：“绣萝小姐，小音给您添麻烦了。”

　　一声“大伯”我身边的小丫头像箭一样冲进了男子的怀抱。原来是华府的二公子，怪不得这般气宇轩昂。

　　我撤出一抹真诚的笑容说道：“不麻烦的，华小姐没为绣萝添什么麻烦。到是绣萝有点招待不周。”华音听闻看了我一眼低语道：“这么说绣萝姐姐是愿意帮我了。”

　　这句话听得我身边的另外两个人“噗”得一笑。坏丫头，你还真是会顺着竹竿往上爬！我定定心神听那个华二公子低头对花音问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甩了奶娘一个人跑到着来了？”

　　华音抬起头看着她大伯娇滴滴地说道：“我想问绣萝姐姐讨一种药。”她大伯皱了皱眉问道：“什么药？”我上前对华音笑道：“其实不用药。绣萝也是有办法的，只是不知道华小姐付不付起价钱了。”

　　“只要你能想到得我都给你。绣萝姐姐只要你帮我完愿，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华音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眼神坚定有力。这小女孩往后必定是人中之凤。

　　“小音。”华二公子低喝一声对我笑道，“请绣萝小姐不要在意。小音还小，说得话不能当真的。”“大伯，小音已经不小了。我要请绣萝姐姐帮忙让爹爹以后只对娘亲一个人好。只看娘亲一个人。”话还没说完，已经引的华家小姐愤愤不平起来。

　　华二公子脸色一变喝道：“胡闹，跟我回家。”“不要，大伯。我……”华二公子一把华音抱了起。

　　我冷眼旁观，笑道：“二公子不用着急。能到我这院里来必定是有事须请绣萝帮忙的。既然，华小姐有事要绣萝帮忙。绣萝自是要帮的。”

　　“姐姐说的得话可是当真。”华音挣脱了她大伯向我跑来，“那你要什么？”我低头看着她，小小年纪已有了股不达目的誓不不罢休的气势。

　　我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摩她柔嫩的脸旁说道：“你就要请问华小姐，最珍贵的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