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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修女埋骨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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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之后阿伦就走了,临走之前给月月留下了一个骷髅,是从那只刺猬的尸骸上召唤出来的。月月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笨笨,阿伦说这有点傻,因为骷髅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连动物都不如,只靠本能活着——见到不熟悉的人就攻击的本能。留下它是为了保护月月,不是为了给月月当宠物。月月一边听着,一边在笨笨脖子上绑上了一个白色的蝴蝶结。笨笨用手骨迟疑地摸了摸脖子上的东西,然后转身离开了。阿伦系了系鞋带,然后也走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是在晚上,阿伦是撞进门来的,进来后就说不出话。月月把他拖到床上,抓着他的衣服的时候时感到衣服上有冰碴。那之后阿伦在床上躺了半个月,阿卡拉留了一些药就走了,卡夏却天天来看他,哭到眼睛都快融化了。
“别哭了啊,你看我没事的……”阿伦哄着卡夏,过了一会儿见没效果就改变策略:“你该早告诉我血鸟是美女,省得我乍一看愣了半分钟,被射成这样。”卡夏嗔怪地看着他,阿伦马上又说:“别生气,还是你漂亮,我最爱你……”
卡夏来的时候月月总是在外屋坐着,愣愣地发呆,用手慢慢地摸着笨笨的脑袋,一遍又一遍,好像在爱抚宠物。笨笨在一边陪着,一动也不动。后来月月知道,阿伦是为了卡夏才去埋骨之所杀血鸟的。晚上的时候阿伦会一阵阵抽搐,月月开灯起床,帮他往伤口上涂药,随后看见他背上横七竖八的伤痕——有旧的疤痕,也有新的伤口。月月铁着脸帮他涂药,偶尔手劲重了一下,阿伦一声不吭地趴着。白天的时候阿伦继续油嘴滑舌,卡夏红肿着眼睛依偎在他怀里,听他说“我爱你”。
再后来,阿伦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门,大部分时间腻在卡夏家。月月白天继续洗着衣服,一件又一件地洗,傍晚的时候开始练习射箭——和血鸟一样的冰箭。笨笨坐在旁边看着她,她原本黑亮的眼睛蒙着一层雾气。于是笨笨乖乖坐着,不敢乱动,只是等她射完就帮她捡回射出的箭,叮叮铃铃的——现在笨笨的脚踝上已经挂上了铃铛。回家的时候窗子往外透着光亮,屋子外面的晾衣杆上,同样款式同样大小的白色衣服在风里一飘一飘的,好像随时都会飞走。
那天回来的时候,她在屋外听见屋里子里的哭声,是阿卡拉。她在屋子外面停了一下,随即阿卡拉捂着脸从屋子里跑出来。月月看着她的背影,身后,阿伦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月月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回到屋子里。阿伦在屋檐下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月月把衣服收进来,一件又一件地叠好。她看看他的身影,黑暗中烟的火光一闪一闪。于是月月把所有的衣服都打开,然后重新叠好,然后再打开,再重新叠好……
月月知道,阿伦又要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