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缘》风芽

17、来袭

　　常阳的夜里，竟然比白天还要热闹几分。
　　街上的人除了文国的百姓，竟然还有一些其他国家的人。这里就象是个自由贸易的大杂市。
　　那少年穿戴整齐后，果然欢欢喜喜地去街上溜达了。
　　而大麻子脸居然是个生意人，陪着自己生意上往来的客户去喝花酒了。
　　街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映在少年黑黝黝的脸上，放着光亮。
　　虽然看似高兴，依稀看出眉间不展的愁容。
　　这样的熟悉，除了小耀还会有谁？
　　自从别了师傅，一直都在苦苦探察那毒药的来历。
　　没想到一次偶然机会让自己得知这药居然曾在北方的一个少数名族里出现过，应该是有点关系的。
　　看来，唯一的线索也只有依据这个大良族走下去了。
　　所以，一路寻迹，来到了常阳。
　　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多方人的戒心。
　　甩掉了一批跟踪的人又来了一批。
　　但今晚是个机会，这个部族太神出鬼没了。
　　就算有危险也要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女人忘却烦恼的事情通常是折磨自己的钱包，满足自己够物的欲望。
　　小耀忘记自己身上的打扮，奋不顾身地投入一大堆胭脂花粉，玉器耳饰，绫罗绸缎，发簪首饰之中。也不管多少人投来异样的眼神，欲望这东西如果要压制是会非常痛苦的。
　　以前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如今做什么事都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行。
　　在一番大采购后，小耀抱着大大小小的东西回到了客栈，还不忘记跟大麻子脸也带了礼物。
　　于是，早早地休息了。今晚还有活动。
　　那个什么祭祀，好象都是夜半三更举行的。不补补睡眠，晚上怎么有精神。
　　可那些监视的人，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深夜，换好行装的小耀悄悄出了客栈。怪不得夜行装都是黑色的，保护色嘛！
　　街上早就没有人影了，环顾四周，树影晃动……
　　“该死！还跟着。”小耀低声咒骂着。
　　一路施展开轻功，往常阳西面奔去。
　　看来跟踪的人武功也不弱嘛，竟然一直尾随其后。不动用帮手不行了，小耀心想。于是，闪身隐没到树丛里。对着黑暗的深处低低的吼叫。
　　不一会儿，出现了一双时隐时现的绿色眸子。
　　小耀靠近后，像是说了什么。接着，绿色眸子朝西边去了。而没人发现，有个黑影借着夜色躲了起来……
　　看追兵已经走远，黑影才出来。
　　那些人都不是傻子，很快就会发现的。望着远处，小耀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
　　“我的行动要加快才行。希望黑风没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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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堆人围着篝火跳着奇怪的舞蹈，还有一群人跪在地上膜拜着……
　　古人动不动都搞些诡异的仪式，还美名其曰是什么祭祀活动。敬天，敬神，驱妖，除魔的。完全都是封建迷信，无稽之谈。
　　那些人全然不知的投身于仪式之中，没有注意到树上还隐没着一个人。
　　我下回可不想再来参观什么祭祀活动了。这个大良族搞的有够邪门的。
　　那个所谓的祭坛被围在五根石柱之中，上面都放着燃着的火盆，嗤嗤的火苗窜起老高，将冰冷的空气也加热了。
　　底下的人念念有词，在一帮众星捧月之中，出来五个披着蓝黑色外套，带着狰狞面具，裹得象巫师的人。分别立于五根石柱之前。
　　跳舞的人，一声吆喝，吐出一口液体，喷于篝火之上。那火苗像是突然间长了气焰，火龙般的飞腾。舞者却像接受了恩赐，转瞬那火已到了自己的口中，一波一波的吞咽而又吐出。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是现场版的变戏法还是魔术啊？
　　不管怎样，凡是祭祀活动想必都少不了祭品的，最好不是什么活人祭就行。我冷不住打个寒颤。其实，我小耀的胆子是很小很小很小的哦。
　　那杀鸡宰羊，鲜血淋漓的场面，难免我晚上不会哭爹喊娘的做噩梦。
　　怪哉？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场面。只是那些活物都被安然无恙地放到高处。
　　在一阵阵类似祈祷的声音中，那本来没有一点亮光的夜晚，豁然开朗起来。被遮住的月亮这是也露出了脸。
　　月光皎洁，月儿圆圆……
　　今天是十五吗？我都不知道啊--师傅可好。
　　不容我多想，那洁白的月光洒向人间，把世间一切的污垢都洗涤了，干净了。
　　原来那些祭品也要经过圣洁的洗礼，才能有此殊荣啊。
　　我再看他们将祭品送到一个山石峭壁前……咦？等等。那黑乎乎的好象是个山洞。
　　好象发现好玩的了。神秘兮兮的，里面不是有什么宝贝吧？
　　我那颗好奇心又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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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奇怪，有什么比一个人唱独角戏还要无聊的。
　　我本来是想等他们这帮人都走了，再进山洞一窥究竟的。可偏有人赶来凑热闹。
　　几个小逻逻拖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来到众人中间。
　　一人上报：“各位长老，刚才我等在外面守护，不知从哪里来的人，闯了进来。想必是有什么企图。”说完，狠狠的将那人推跪在地。
　　来人吓的直哆嗦，带着哭腔说道：“我，我……真的，的没有，恶意。是，是误闯的。”
　　吓的都打结巴了。哼！真没用，自己找死，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鼻子一闷哼。不过，这声音有点耳熟就是了。
　　祭坛上为首的一位带着年长者浑厚声音的说道：“一面之词！叫我们如何相信！我大良族祭祀的地点是何其隐蔽，你怎能如此容易就擅闯进来？说，到底有什么阴谋？不然……”一阵冷笑。
　　“活人祭祀还是要好的多啊……”
　　因为那人低着头，我一时半回看不清他的脸，但我能想象他此刻听了这话，只怕脸早都成了乌紫色了。
　　依然是低声的哭述：“大，大--爷！你，你可，真的--要，要相信我啊！我，是，是喝醉了酒，糊里糊涂就，就到这里来了。呜呜……不，不要杀我……”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下去了，因为实在是结巴的难受，还有这个声音我认出来了。是那个大麻子脸准没错。
　　这家伙谈生意，喝花酒，怎么谈到这里，喝到别人的祭坛里了。
　　我稍微有点犹豫，这个时候该不该救。我怕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救他无意于打草惊蛇，还多了一个负担。叫他一声大哥，难道还真的当成大哥来侍奉着。再说，也没有真的拜过把子。不过，我的大善心又有点隐隐作祟。
　　正当我在树上作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下面的人可就不等了。为首的意思手下人把大脸麻子拖出去斩了。
　　我一个心慌，不小心喊出声了。心慈手软注定是要坏大事了。
　　“树上的人看了这么久，也该下来休息一下了吧。”一个苍劲的声音传入我耳中。隔着这么远，却听的十分清晰，内力果然深厚。
　　躲是躲不了了，我几个踏步翻身下来。立于祭坛的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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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一色的黑着脸，指我看到的。唯一那个带着兴奋之色的就是大麻子脸了。火光的映射下，他脸上的麻子好象也活跃起来了一般。
　　“小兄弟，你，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是，是来救大哥我的吗？”好象一时高兴说话都通顺起来了。
　　我苦着脸。心想：大哥，我救不救得了自己都还是个问题了。你高兴的也未免太早了吧。
　　算了，眼不见心不烦。专心对付眼前这些人是首要的。
　　我一抱拳，对着众人一参拜，礼多人不怪嘛。笑着说道：
　　“嗨……嘿嘿。各位，叔叔婶婶阿姨大爷哥哥姐姐们，我这厢有礼了……”戏上好象都是这么唱的。我朝众人楸楸，怎么都没有反应啊？不会是唬住了吧？
　　还是为首的脑筋转的快，似乎已经了然我说话的方式。礼貌的说道：
　　“这位小兄弟，小侠士。你们是一起的吗？不知两位深夜造访，闯我族祭坛有何目的？我大良族也不是野蛮之帮，若有什么要事，难处，原因，说出来，能商量的还是可以好好商量。如若不然……”
　　什么嘛？给我来软的。虽然我一向吃软不吃硬，但看你们那样，有几个好心的。
　　“其实，我是有目的的。”后面的大脸麻子一听，吓的直拉我的衣袖。
　　我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我是真的很有尊敬之心，我对贵族奇妙的祭祀典礼非常向往，一直苦苦寻求。今天逮住机会，就冒生命危险前来观摩。果然耳闻不如一见，非常的有气势，有号召力，感染力。觉无亵渎之心……”尽量把崇拜的表情作的深动些。
　　一旁的大脸麻子也帮着腔说道：“对……对。他是小孩子玩心太重。不当数，不当数的。”又傻笑。我怎么越看他越觉得他像方世玉里那个天天嚷着‘以德服人’的雷老虎啊。
　　众人皆用狐疑的眼光望着我俩，一唱一和的，像及了一对活宝。
　　脾气火爆的已经冲到我们面前，厉声质问道：“不要再东扯西拉，你以为我们会相信吗？！”
　　“退下！火珂……长老们都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发怒的雄师怏怏的退下，投来一束杀死人的目光。
　　我整整衣衫，朗声说道：“这位兄台，不要太生气啊……肝火太旺盛的话，对身体可不好，老得也快……”你粗鲁我才懒得跟你计较，随即回瞪他一眼。
　　我决定向他们摊牌。
　　“我说，这位长老……咳！请问你们擅闯贵族的祭祀活动，会怎样啊？”
　　“当然是死……”一字一顿的说出。
　　“那，我就算招认了，能免一死吗？”
　　又看了看我，目光中似是有鄙视，接着说道：“不能！”
　　“好……”我其实早就料到了。“哈哈……哈哈……”我对着天空大笑，心里也忍不住佩服自己好有气度，涨涨自己的气焰也是好的嘛！
　　“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结果不都一样。”我得出结论。
　　可怜那老头被我问了半天，耍来耍去的，气的七窍生烟。
　　“哼……说了这么多，你们好象都没有听进去。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结果当然不一样，死也有痛快之分吧……”说完，为首的向手下挥了挥手，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我感觉大势不妙，连忙拉住大麻子脸，爆喝一声：“快跑！”
　　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扔进了火里。
　　嘿嘿，不是我坏心，这火要加点料，烧起来才有味道……放心，绝对不是什么迷药，只是吸进去让人眼睛流泪，喉咙咳嗽的东西。

　　我边突围，边左右逢源的闪躲。虽然跟他们设置了一些小障碍，但是我没有实战经验，一交手，我就慌神了，招式也忘得差不多了。更可悲的是带着一个大麻烦。
　　这家伙居然一点点防身的本领都没有，亏他还长那么大个块头。不会打，难道不会咬，不会跑吗？气死我了。见到有人过去，只会哇哇大叫，我都分身无术了；我跑了老远，一看他落在后面，又得回去架他出来。
　　眼见人有集中的趋势，我把他拖到林子里，掩护他躲起来。将分散追捕我们的人中打晕了两个，叫他换上衣服。现在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都是大良族的人，能往哪里跑。
　　只是这身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好象是我喜欢的苏格兰也！
　　太巧了，刚才都没有细看。真的是苏格兰！那红孩儿也在这里吗？我一阵发毛，不会吧？没这么倒霉，又要我碰到红孩儿吧？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又震荡在我脑海里……
　　“喂……喂，小，小兄弟，我们，现，现在怎么办？去哪？”大脸麻子问道。脸上还流着泪水，都是被刚才熏的。
　　“能怎么办？跟着走呗！只能等风声稍微平息一点，希望他们不要这么快发现才好。”我没好气的说道。都怪你，害死我了。
　　“哦……”他吸吸鼻子，乖乖的跟在我后面。

　　我正想望外围走，一个声音突然叫住我们。
　　“你们！往哪走啊？”真不巧，居然是那个火珂！我刚才那样对他，要是被他发现了，只怕我的筋都要给他抽了。
　　“我们追……那些……”我憋着气说。
　　“已经有人追了。长老吩咐我带几个人去禁地把守，就你们了，都过来……”还是那样的专断。
　　我拉拉大麻子脸的衣角，示意他赶快低下头来。大哥，你要找死，不要再拉小弟我了。

　　我们俩紧随其后，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希望他不要注意到就好。
　　原来那禁地就是先前看到的山洞啊？
　　叫火珂的家伙要我们守在洞前，自己也立于一旁。
　　我咧咧嘴，还真是那么回事，有点门神的味道。
　　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走神，而走神的结果就是被人暗算……
　　冷不丁的挨了一下。我大叫一声：
　　“唉呦……谁！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下一瞬间，火珂已经移到了我的面前，黑着一张脸。
　　我连忙说道：“头……”没答应。“门，门主，有人偷袭……”
　　“偷袭？人在哪啊？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他阴深深的看着我。
　　“啊？我说……”我好象意识到了，直接对上了他的黑潭。
　　“你的声音，你的样貌，我可没有忘记。来人，别让他再跑了。”自己也动手向我抓来。
　　我施展移形步法闪躲，纳闷怎么到这节骨眼出了岔子，谁把我暴露的？
　　这回，手上可再没有什么东西来掩护了。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我飞身到大麻子脸旁，拿弯刀抵着他的脖子，喊道：
　　“再过来，我就杀了他。我就不信你们不顾同族之谊。”我又运气小声地对大麻子脸说道：
　　“你现在赶快配合我，别让他们认出来了。要不然，我们别想活着出去。”感觉到他轻微的变化，又握住他另一只手，稳住他的心神。
　　火珂他们开始还有一丝犹豫，没想到一会儿竟然全部冲了上来。
　　真不是人！连同伴的性命都不顾。我暗骂道。
　　下一秒，我架着大麻子脸退到了洞内。我有自己的打算，处于暗处会相对于有优势些。
　　奇怪的是，那帮人却没有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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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追了……”火珂在洞外拦住众人。
　　“禁地是随便让人进去的吗？哼！”瞄了瞄洞内。
　　“只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那贼子死了倒活该，只是拖累了御风，那里面凶多吉少啊……”又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