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他》拂心

46、十字口抉择

　　这时，王宛手机一震，她看着上边的短信，竟然是钟菲。
　　她说：还记得当初我说的那个情侣和鲨鱼的故事吗？知道最后女朋友为什么自杀吗？
　　王宛捏着手机不说话，抬头看着程天阳，似乎有些伤心。
　　“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吗？你想起的那些事？”
　　程天阳目光渐渐变得冰凉，如过去那样站在窗前，眺望着无边的夜色。
　　背影依旧冷寂，她鼻头一酸，忍不住上前从背后环住他，“不想说就算了，如果你真的杀了人，我和你一起回神经病院。”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反正我也很久没见那些老朋友了，有些想念。”
　　程天阳忽然转身，紧紧地扣着她的腰，声音很柔，但前所未有的强势。
　　他说：“我不会说让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接下去的路，你陪我一起走，可能会有些难，但是你别想逃。无论你听到，看到什么，或者你这聪明的脑袋猜到什么，只要我不认，你都不能信。”因为，有些事，连他自己都还不能肯定。
　　王宛不管他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点头。
　　钟菲的那条短信，她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甚至于在她对程天阳起了心思后，她就特意找了心理学方面的朋友询问，对方告知他，这是心理学专业最基本的题。
　　情侣出海游玩碰上鲨鱼群，鲨鱼嗜血，男人将女友推下皮艇后，在自己手上割了伤口引开鲨鱼。而女子却不知这些，一心认为男友是为了保命才将她推下橡皮艇，伤心绝望之下才会伤了男友，并将他推入海中，即使她曾经有过救男友的机会，她也宁愿眼睁睁看着男友被鲨鱼群吞噬。知道她另嫁他人重新回到故地，得知真相后，一时难以接受事实而自杀。
　　钟菲用这个故事指代什么，王宛不愿深想，就像程天阳说的，她愿意陪他一路走下去，不管真相是什么，她都只相信他。
　　就算……就算最后真如故事的真相那般，那她这局外人也认了。
　　谷鑫坐在办公室看着三年前的宗卷，皱着眉头抽烟，从前他绝对没想过，他会对着这些宗卷，一心为程天阳找开脱的借口。
　　黎玥的失踪，电梯的杀人游戏，周蒙的忽然出现，甚至于当年的灭门案，都有着密切的联系。更遑论，还有程天阳收到的那些卡片，那些来自于“A·E”的，像是挑衅，又像是引诱的话语。
　　不难想象，队长顶着巨大的压力将程天阳放出来，为的是什么，更甚者，他怀疑这个局早就已经开始，比当初精神病院的案子更早……只不过，刚好发生了些意外。
　　程天阳的过去像是一团迷雾，每次走近一点，他们以为是真相的时候，却发现前方又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什么，引得他们不得不继续往前。
　　原本的灭门案件，因为周蒙的未死出现了缺口，宗卷上边记录的口供和案件过程，他不知道有多少水分，似乎当年的案子匆匆画上了句话。程天阳被认定是精神分裂，现场唯一的指纹，这些当年看似无法反驳的地方，如今看着，却是漏洞百出。
　　比如，程天阳的人格分裂，在和他接触的这段时间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有分裂人格，对于这一点，队长应该也是不信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请那么多专家进行重新判定。只不过，最后的结果却让人意外。
　　还有唯一的指纹，因为唯一，反而显得太奇怪，一般情况下，凶器上除了凶手，往往还有被害人的指纹，这是正常凶杀的打斗过程，除非凶手一击毙命，但这是灭门案，其中一名死者还是经验丰富的刑警队队长。
　　还有周蒙，当初的法医从现场留下的她的肢体，以及出血量判定她已经遇害。但她竟然还活着，她能帮助黎玥，那这几年，她又为什么没有出现。她在害怕什么？至少可以肯定，绝不是程天阳。
　　先不说这几年程天阳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单单是周蒙看到程天阳时的表现，就知道，她对程天阳没有怕，只有怀念和爱意。
　　但是，凶手如果不是程天阳，那又会是谁？
　　谷鑫摁灭烟头，弹了弹落在衣服上的烟灰，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就看到靠在墙上，不知望着什么地方的钟菲，想起她和周蒙的关系，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钟菲听到声音，回过神后看到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忽然笑了一下，有些莫名。
　　“什么时候回来的？”谷鑫先开口，之前钟菲送周蒙回去，他以为她会陪着，没想到回来得这么快。
　　她似乎忽然对谷鑫起了兴趣，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才回答他的话，“我陪师姐等了一会儿，谁也没来探望。我瞧她有些倦，就让她先休息了，现在还在医院。”
　　谷鑫听到“谁也没去探望”时，有些尴尬，他自然知道周蒙等的是谁，即使不是程天阳，也该是他们队长。只是想来，他们队长现在应该在为头顶的颜色焦头烂额。
　　“黎玥那边，怎么样了？”谷鑫急忙转移话题。刚救出她时，黎玥的神智完全问不出话，明显是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不过倒是还记得是周蒙救了她。
　　钟菲摇摇头，“她就住在师姐边上，我刚去看了，她的心理创伤，怕是有些麻烦。我刚一提到她失踪，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地开始自虐。我担心……”她叹了口气。
　　谷鑫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对这个答案他竟然不陌生，似乎早知道会是这样。对方显然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了解，每次给他们留下一条线索，紧接着就将这条线索变成死门。
　　电影院抓回的人，现在都已经清醒，但全忘了之前的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身上都有A·E的纹身，都是自行车爱好者，曾经自发地组织过自行车队走过最危险的川藏线。
　　程天阳，或许还有周蒙，恐怕现在，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真相是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师姐很可怜，有时候，我又觉得她很……”钟菲咽下最后的几个字，或许是今天给她的冲击太大，又或许是此时的气氛，竟让她说出了内心最深处的话。
　　谷鑫还在等她说完，钟菲却已经低下头，站直身子准备离开，她有些匆忙地掩下眼底的神色，“我先回去那几件衣服，晚上去医院陪床。”
　　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谷鑫皱眉，他总觉得，她未说出口的话，是害怕，她当时眼中弥漫的，是恐怖。但随后听着钟菲井条不乱的安排，又觉得是自己的多疑。他没多想，拿出手机给王宛打了个电话，问清了他们所在的地址后，也赶了过去。
　　王宛挂断电话，就听程天阳冷哼了一声，“他又来干嘛？”
　　“怎么，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那之前在诊所门口，他拦着我要给你通风报信是怎么回事儿？”王宛撑着头，故意盯着眼前的人，装着不高兴的模样。
　　程天阳无力地靠在沙发背上，“所以说，只怕猪一样的队友。他这么一拦，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唇角一弯，刚要笑出声，就听他继续道：“再说，如果我想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可不会带上他，怎么也先得把手上这玩意儿给去了。”他摸了摸手上的手环，说到后边，他话语中的调侃之意已越来越明显，“所以，放心。”
　　最后几个字，他的眼睛落在她手边放着的那部老式手机上。
　　王宛清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一直戴着它？”
　　很早之前，她就从钟菲口中得知，这黑色手环是周蒙送的，但这同时也是警方对他的监控。她不相信他没有办法不动声色地摘下手环。
　　“吃醋？”他挑眉问，双手却拉过她的手，捏在腿上轻轻把玩着，一会儿环着她的手腕，一会儿轻轻捏着她的之间，又不时挠着她的手心。
　　她忍不住缩了缩，却又被他禁锢着拉了回去，轻哼一声，摇了摇头靠在他肩上，“如果你是因为舍不得，那现在你就不会在这儿了。”而是跑到周蒙身边守着。
　　虽然他没直说，但她知道，他是怕她不安，所以一直陪着她，逗着她玩。而她问这话，是真的好奇。
　　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有些犹豫地问：“这手机，是她的吧！那我……”
　　程天阳忽然低下头，唇瓣落在她的嘴角，止住了她未完的话，“我不许。”贴着她的唇说完这句话后，又深深地吻住她，直到她几乎忘记了刚才讨论的话。
　　“等会儿，等人到齐，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现在，我们可以先做些我们俩之间的事。”他的声音沙沙的，说话的气息就在她的耳畔，让她忍不住热气上涌。
　　感觉他的吻落在耳垂上，她微微一颤，他轻笑着将她搂得更紧，气息也似乎越发地火热，随即，王宛觉得她似乎落入了一个漩涡，几乎忘记了所有，只记得程天阳。

作者有话说

　　把上个案子改了下，然后终于回来了，往后会尽快更，在下次开始忙起来前把这本书完结了。
谢谢一直在的你们，也很抱歉拖了一次又一次，不过可以保证的是，绝对不坑，也不入V，谢谢！
另外，很多之前埋下的伏笔会一起收紧，忘了的同学们可以在评论里提，我会一一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