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他》拂心

44、消失的女孩（十）

　　先前是因为面临着生命威胁，谁都没时间去查凶手是谁，不过一旦解决了当前问题，案子就变得简单。
　　现场总共就只有他们几个，凶手杀人时不可能不留下线索，比如指纹，和凶器。
　　凶手用密室杀人，却无法在密室中销毁证据。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幕后的设局者真正想做的不是杀人，而是让他们在绝望下，对自己的爱人下手，这是在以上帝的视角考验人心，就像《电锯惊魂》里的John，布置着精密的杀人仪器，以残缺之身行使上帝惩戒之责，用暴力血腥来教学。
　　王宛只是觉得奇怪，之前还对着她笑得开朗热情的男孩，怎么会忽然性格大变，她不相信这是演技，甚至可以确定当时他对她确实心怀善意。还有对他最后说的话，他是真的认识周蒙吗？
　　不像，也不大可能。
　　她低头坐在走廊上，默默沉思，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这更像是……被催眠……凶手不知道自己杀的是谁，对他们来说，他们就像一把刀，杀的只是一个数字的代号。还有那个等差数列的位置，先前没有留意，但是这会儿，她不由深吸一口气，中间的差值，正好是214。
　　2.14，对情人来说，这无疑是个美丽的数，或者说是日子。
　　这中间，又是什么特殊的含义？还有那么巧，那个男生也是心理学专业。
　　感觉面前站了个人，她不禁抬起头，发现是尹予。
　　她穿着白大褂，头发挽在身后，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另一只手上拿着资料。她身上有一种帅气而又温婉的美感，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程天阳呢？“尹予坐到王宛边上，侧头问她。
　　王宛把手边的两罐热咖啡递了一罐给尹予，道：“钟菲和谷鑫了黎玥，发现她曾经和周蒙在一起，据说还是周蒙救了她。”
　　尹予打开咖啡的动作一顿，讽笑着：“明白了，这么说来，我们的何大队长也一起消失了吧！”
　　“嗯。”
　　之后，是一阵沉默。
　　长长的走廊上，来往的人看到她们，都停下来同她们打招呼，就连王宛这个外来人都因这段时间各种出没警局成了熟脸。
　　她也笑着回应，手里慢慢转着渐渐变得温凉的咖啡。这是程天阳给她买的，说是补偿不能陪她去咖啡厅约会。
　　她喝了一口，又苦又涩，满嘴的香精味，难喝得她想哭。但她还是舍不得扔了，等嘴里味道散了才继续喝。
　　下次约会，她一定要让他喝一箱的这种速溶咖啡。
　　“程天阳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强笑着开口，他虽然没说，但她还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至少以前，他从来没有一次丢下过她。
　　而这次，她主动提出和他一起去，他却拒绝了，只是在离开后又跑回来，塞给她两罐咖啡，让她先回酒店等他，他很快就回来。
　　尹予一愣，犹豫地问：“关于周蒙？所以他去找她了？”
　　王宛点点头，将最后一口饮尽，然后朝对面的垃圾箱抛去，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却在最后差了一点点，沿着口掉到了地上，发出脆响。
　　她无奈地起身，捡起易拉罐，在准备直接扔进去时，动作顿了顿，又拿着走回了原来的位置。
　　在尹予不明白她的动作时，就见她竟又伸手扔了一次，而这次，易拉罐正中垃圾箱。
　　“Yes！”王宛笑了起来，心情似乎同之前完全两样。
　　“你别想太多，我看程天阳八成是被何穆磊给拖去的！”尹予非常明白她此刻的心情，见她这模样，便忍不住安慰。
　　王宛笑着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打算想了，我准备去找他，毕竟，我到现在连情敌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她刚才跟自己说，只要这次投进，她就什么都不管地去找他。
　　尹予似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片刻后站了起来，将手上的资料撕碎塞进了垃圾桶，放下挽着的头发，朝王宛道：“一起去吧！我也好久不见她，毕竟没有谁能比她死而复生的经历更神奇了！”
　　她边走边脱下外边的白大褂，没听到脚步声，回头看着呆住的王宛。
　　王宛立刻追了上去，“能等我一会儿吗？我想买些东西。”
　　“对付情敌的？”尹予开玩笑。
　　“差不多，宣布主权用。”她扬眉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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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越来越长，白昼渐渐缩短。
　　不到六点，天已经拉黑，华灯闪烁，看起来特别热闹。
　　晚高峰，车子几乎十米一停，一个红灯需要等两次，慢慢地挪动着。
　　“你买这个确定是惩罚，而不是慰劳？”尹予蹙眉看着王宛拎上车的一罐罐咖啡。
　　王宛笑而不语，只是看着GPS，问：“他们怎么会在那儿？”地图上显示着，前面目的地的位置是一家小诊所，通过放大周围的建筑，似乎是一条经营各种五金小店的旧街道。
　　“是啊，我一直以为她从来都只是高高在上的。”尹予见前面的车子动了，随后跟上，继续问：“你怎么知道他们的目的地的？”
　　“因为这个！”她伸开手上一直握着的一部手机，正是能定位程天阳位置的手机。
　　之前在电影院时，谷鑫将手机还给程天阳，程天阳随手给了她，她也没来得及问要怎么处理，没想到就有了用处。
　　尹予：“不知那几个男人看到我们会是什么反应，还挺有趣的！”
　　两人各自沉默，嘴上都是淡然自若，但心下却未免没有忐忑。
　　车子停在小巷外，两人下车结伴往里走。
　　王宛深呼一口气，苦笑着道：“我还是有点紧张。”
　　“那你就装柔弱吧！男人最吃这一套，只不过对上周蒙这个祖师爷，就看你怎么飙演技了！”尹予淡淡地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讽刺。
　　王宛见了，觉得有些闷，“尹法医，如果你还喜欢何队，要么想办法让他眼里只有你，要么就干脆忘了他！”
　　“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机会了……”
　　破旧狭小的门前，立着一个立体灯牌，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诊所。
　　两个人一脸无奈地从屋内走出来，皱着眉在抱怨什么，其中一个正是谷鑫。
　　谷鑫抬头瞥见王宛和尹予，吓得嘴里叼的烟掉落才反应过来。
　　“你……你们怎么来了？”他迅速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进去通知一声，没想到对方完全没反应过来。
　　尹予看着他们的小动作，冷笑：“你这么紧张，是屋子里在演琼瑶戏吗？”
　　王宛走近他几步，在他耳边轻声说：“钟菲在里面吧？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只能大喊……”
　　谷鑫直接打断，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最后梗着脖子，红着脸道：“随便你！反正上次她也听到了！”
　　他忽然这般，王宛心底反而有了些不安。
　　“程天阳想起周蒙了吗？”她索性开门见山地问。
　　谷鑫避开她的眼睛，“不知道，我们也是刚找到她。”
　　王宛垂下眼，哂笑：“是啊，不过在这儿待了一个小时而已。”
　　“你进去了别后悔。”他无奈地劝着。
　　“你不懂女人，如果现在不进去，事后我会后悔得将自己吊打一百遍。更别说，你刚才明晃晃告诉我里边有奸情的话了！”她推开他，然后直接走了进去。
　　屋子很小，一进门，她就隐隐约约听见了何穆磊的声音，以及一道轻柔婉约的女声。
　　“你们既然已经举行过订婚仪式，那婚礼就简单多了，找个时间办了吧！何穆磊手指缝中夹着支烟，没有点燃，他警告性地盯着程天阳。
　　边上的小床上，半躺着个消瘦得几乎不成人形的女人，头发很长，几乎洒满了整张床，衬得苍白的脸更加的瘦小，但依旧不难看出曾是个五官精致的美人。
　　她嘴边一直挂着温柔的笑，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此时听到何穆磊的话，毫无血色的脸颊涌上一抹红晕。
　　“我只是怕我现在……天阳，你真的准备娶我吗？”
　　程天阳站在另一边的窗户旁，窗帘的阴影挡住了他的侧脸。
　　他撑在窗台前，看着窗外的人气急败坏地消失后，忽然轻笑一声，而后吊儿郎当地点头，“是我想问你，你真的准备好让我娶你了吗，周蒙？”
　　王宛站在门外，因为拎了一路的咖啡，手掌被勒出深深的红印，她正准备换只手提，就听见这句话，神情一滞，脸色瞬间苍白。
　　她紧紧地抓着袋子，抬起手准备敲门，却一直没有敲下去。
　　尹予看不过去，直接转动门把，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开门进去。
　　何穆磊看到她，立刻皱眉走上前，挡在她和周蒙之间。
　　“你怎么来的？”
　　“这里是诊所，你说我来干嘛？我听说，这些小诊所的打胎技术不错，所以过来……”
　　尹予的话还没说完，何穆磊脸上已经乌云密布，“尹予，你最好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
　　尹予耸耸肩，“是真的啊！”
　　在何穆磊捏着她的手腕要发飙时，她不紧不慢地道：“我过来观摩行医技术，也犯了法了？”
　　“尹予！”何穆磊怒声斥道。
　　王宛从进屋开始，就表现得极其冷静，仿佛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靠在门边笑看着尹予将何穆磊激怒，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周蒙也是轻笑着看着他们，对上王宛的眼睛时，她友善地朝她点头，然后才开口和尹予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嫂子。”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看王宛飙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