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Z]扭曲的愿望》永恒绿叶

10、番外·第六幕-2

　　虽然在同一个班级，此前远坂凛和卫宫士郎基本没有多少交谈的机会。两者之间的关系，用“不怎么熟但知道名字”的普通同学四个字就可以形容了。再加上远坂凛有点儿犹豫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对待Gaia，因此虽然两个人是前后脚进的教室，但也没有人把两个人联系起来。
　　令远坂凛咬牙切齿的一件事发生了，Gaia仗着自己的能力，在座位上留下一个幻影分身，同时给教室里所有人上了一个“下意识的忽略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的buff后，直接离开了教室。
　　远坂凛通过契约联络上一直在学校里的弓兵，在听到对方说Gaia去了间桐樱的班级并拉着她离开教室后，骤然担心起来。

　　Gaia不会对樱做什么吧？

　　远坂凛一想到Gaia对樱做什么而樱还无力反抗的场景就坐立难安，恨不得冲到刚刚离开学校的樱身边把她从Gaia的身侧拉开。
　　思来想去，索性让弓兵跟上去看看。
　　当然，在用自己的理由说服弓兵去找间桐樱之前，后者独自一人的身影经过校园门口被眼尖的弓兵发现。得到消息后的远坂凛自是松了口气，却也好奇Gaia找樱是为了什么，以及，独自一人的樱要去哪儿。

　　回到十分钟之前。
　　Gaia用与自己离开教室相同的方法，把间桐樱带了出来。
　　离开教室后，Gaia就撤掉了伪装，用自己本来的样貌面对这个被自己拉出来的姑娘。
　　远坂凛担心的事的确发生了。
　　Gaia注视着这个被自己困在墙角与双臂间的少女，在对方警惕怀疑的目光下，开口问道。
　　间桐樱瞪大了双眼——这个人、这个冒充卫宫学长的人在说什么啊？那种事，那种事怎么可能……

　　“吸引此身的，是源自你灵魂的呐喊。”
　　“不停地嘶吼着，想要活下来——哪怕存活本身并无意义。”
　　“憎恶这命运吗？”
　　“亦或者，有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吗？”
　　“不论是怎样的渴望，告诉我吧！”

　　“为何不问问祂呢？传说中此身的后裔，你的从者啊……”
　　“不论是何种诉求，此身……”

　　“我……”

　　五分钟后，Gaia离开了学校。
　　而十分钟后弓兵见到的那个间桐樱，事实上是披着间桐樱外表的Gaia。
　　试问这五分钟里Gaia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去把间桐家夷平顺便干掉了间桐脏砚，在此之后给间桐樱换了一具圣女的身体塞进了卫宫宅。
　　眨眼之间换了一具身体的间桐樱恢复了自己远坂樱的名字，反正Gaia站在她身后且间桐家已经被掀翻，就算魔术协会和教会想做些什么，也得等圣杯游戏结束了再说。至于说原来属于间桐樱的那具因改造而变得破破烂烂的身体，Gaia准备晚上出门把伊莉娅与大圣杯之间的联系切断，当然必备工具是caster的Rule Breaker【万符必应破戒】，这才是上次冒充saber的身份把assassin干掉的主要原因。
　　在第一次去caster那里踩点儿顺便把assassin掳走喂给自己的使徒并给卫宫少年补魔的时候Gaia可是在caster身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今天晚上的战斗只会发生在caster的防御结界里，因此Gaia也就没告诉任何人祂的计划。
　　嘛，caster对于昨夜来袭的伪·saber仍然咬牙切齿一副不报复回来誓不罢休的状态，虽然caster还不知道这个saber是原定rider假扮的。

　　Gaia亲自把远坂樱送到卫宫宅的，当然为了两个人见面不显尴尬，利用自己与卫宫少年的契约，Gaia将自己某次作为间桐樱的从者降临时通过圣杯契约得到的属于间桐樱的记忆给卫宫少年传输了过去。
　　Gaia是想到就做，而代价则是祂刚给樱换完身体，卫宫少年就因为精神冲击陷入了噩梦中。好在早餐时的“刺客の血”效果，原本卫宫少年因为药效和身体过于疲惫的原因，在远坂凛与Gaia离开后便回房间休息了，这使得精神冲击的时候卫宫少年只是由熟睡变成了做噩梦，而非在清醒的状态下突然倒在地上，免去了一部分身体上的痛苦。

　　梦境中的人很少有能意识到自己不是在现实。
　　常年深陷梦境不可自拔的卫宫少年的精神远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强韧许多。
　　他一直以为自己便是那个幼时被过继到他人家，受尽了折磨，无所谓活着或者死去的女孩——直到笑着说出想要结束一切的话语。
　　注视着那似乎能将一切吞噬殆尽的瞳孔，莫名的联系令睡梦中的卫宫士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而在彼此对视的眼眸中，卫宫少年看清了现在的自己的样貌，才骤然惊觉，这竟是属于他所熟悉的那个少女的记忆。
　　不明所以，卫宫士郎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坚信一切是真实。
　　可若这便是真实……
　　樱啊，樱，如果可以，哪怕是与世界为敌，倾尽所有，我想要保护你，把你从这噩梦中唤醒，将你带离。

　　是同情吗？
　　不是。
　　活下去的渴望，是源于灵魂的呐喊，哪怕活着这件事本身并无意义。
　　感同身受。

　　卫宫少年已经有些可以理解Gaia回应自己呼唤的原因了。
　　那连自己也忽略、深埋心底的渴望，抛弃了一切去寻找自身存在的意义，在实现任何目标之前，最重要的——想要活下去。
　　这才是十年前那场灾难中，卫宫士郎最终抓住卫宫切嗣的手的原因。
　　不是毫无意义的举动，不是被选择才活下来的原因。正因为渴求着活在世界上，才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想要继续活下去。哪怕单纯的活着并不意味着存在，哪怕存活本身便是痛苦，哪怕遗忘了生命存在本身最根本的渴求。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卫宫士郎望着天花板，有着一瞬间的迷茫。
　　如果梦境也算是真实的经历，那亲身体验过间桐樱记忆的卫宫士郎便真的死过一次。
　　经历过死亡的卫宫士郎突然发现，自己的坚持，在存活的渴望面前，没有任何意义。那是哪怕否认自己的意志也必须承认的东西——他，想要活下去。
　　接着，身侧传来的奇异的感觉拉回了他的神志。
　　未至午间的阳光穿透纱窗，照亮了这间卧室。
　　看起来娇弱的紫发少女身着雪白的纱裙，蜷缩在红发少年的身侧。长发平摊，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微颤。那纱裙紧贴着白嫩的肌肤，更像是肢体的延伸，在近午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闪耀着纯白的光辉。
　　在少年的手触及少女肌肤的瞬间，柔软的触感即刻令卫宫士郎意识到躺在他身边儿的是个活生生的姑娘，卫宫少年霎时从耳尖红到了脖子根。
　　甚至是不由自主的在内心里咆哮，惊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