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离开 ...
-
“啊！”
花满城蓦得睁开眼睛，金光崩射而出。
长夜万籁俱寂，月光淡淡撒在花满城身上，他的眼睛竟然成了金黄一片！没有黑白之分，有的只是浓稠的金色汪洋。
“嗯~”
花满城忍住尖叫的欲望，他的眼睛传来灼热感，不，已经不能说是灼热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睁大眼睛，别人拿沸水往你眼里灌一样。
闭上眼睛，花满城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泪来，他的视线一片黑暗，好想把眼睛挖出来……
强忍住痛意，花满城祭起白玉海棠，一朵泛着白光的海棠花飘然浮在空中。
“去。”
花满城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字来，此时因为体内真元的运行，他的双目内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痛意。他的眼睛开始分泌出血红色的液体。月光下，那行血泪似乎还泛着淡淡金光，衬着那白玉般的脸庞，愈加骇人。
道玄跟着海棠而来，破门而入，看见的便是爱徒双目紧闭，两行血泪蜿蜒而下。
似乎感到道玄的气息，花满城的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意来，然后就直直倒下。
轮回眼，一眼轮回。不是佛家历经沧桑后的沉淀，一轮让人体会到轮回，而是一眼看清别人的轮回。
看尽世人众生相。
这是天道对一个人的宠爱，亦或者说是惩罚。
因为看透轮回，所以世人竞相所求；因为看透轮回，每个人的生命轨迹都一览无余，你知他一切，所以世人心中有愧，畏惧你；更悲伤的是你看尽所有人却看不透自己。
花满城有些迷茫的看着道玄，此时他眼中的金色大海已经退去，余下的只有漆黑眼眸里面的点点金光。但是，花满城的视线里却是一片黑暗。
花满城，瞎了。
道玄看着爱徒那双漂亮的吓人的眼睛，心中极为震撼。他是极想问花满城自己和青云的未来。但是他忍住了。花满城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徒弟，而且，花满城轮回眼初现，也不可能看到自己的未来，甚至于，花满城现在什么都看不见。眨眼之间，道玄已经做出了最好的打算。
“阿满，你的体质特殊，已经不适合修习太极玄清道，”道玄摸了摸花满城的头，“我有一个故人，你可以跟着他修行。”
“是谁？”花满城沙哑开口，“我是不是不能留在青云了。”
“是。”道玄点点头，半响之后开口，“只要阿满想，阿满永远是青云人。”
花满城僵硬一笑，他半合着眼，长而卷的眼睫在他脸上投出一片阴影，乖巧的样子让人心疼。
“那我什么时候走。”
“马上。”道玄苦笑一声，“你现在看不见，最好马上去学轮回之术。”
“等一下可以吗，”花满城仰头看向道玄。从道玄的角度上看去，他脆弱极了。
“是张小凡吗？”道玄叹了口气，在这个青云，唯一能让花满城留心的大概就是那个资质一般不过极为勤奋的大竹峰少年了。
“嗯。”花满城点点头，想到以后的情节，花满城想了想道，“师父，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好。”道玄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
微微蠕动了嘴唇，花满城隐晦开口：“若张小凡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师父不要马上处理他，等我回来可好。”
道玄仔细端详了花满城的脸，心中微动，双眼之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颜色。半响他开口“好”。
大竹峰
“你要离开？”张小凡蒙了。
“嗯。”花满城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一本本子，“这是我修习太极玄清道一道六层的心得，你拿好，希望我下次见到你，你已经不需要它了。”
“哦。”张小凡懵懵懂懂接过花满城的本子。
“这是一些丹药，上面贴了用处。”
“哦。”
看着张小凡的蠢样，花满城拿出一朵拇指大的白玉海棠，“不要太倔强，有事拿着这个去找通天峰祖师祠堂的扫地老人。”想了想，花满城又道“他叫万剑一，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我师父问你我和你说了什么也不要说，知道吗。”
“嗯。”张小凡低着头，将小小的白玉海棠紧紧握在手里。掌门也不能说嘛？
“我走了，下心苍松道长。”
花满城看不见张小凡的表情，也不知道张小凡在干嘛，他能做的只有这些。张小凡能不能把他说的记住就不知道了。总之，他仁至义尽。
待张小凡抬头时候，眼前已经空无一人，花满城他走了，他就这么走了。自己甚至都没有和他说什么，天知道，自己好想抱抱他，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可是，自己没有这个资格。
抬头将泪逼进眼睛，张小凡微微一笑，阿满，等着我，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