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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的孩子殷己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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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谷雨抱着一个半臂长的小娃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轻摇晃着手臂,好一个帅气逼人的摇篮。
“少爷,少夫人醒了。”眼尖又勤快的瑞珠轻声说道。
昨天拖着她给我讲了大半宿的故事,今天竟然依旧起的这样早,着实辛苦极了。我看了她一眼,表示十分钦佩。我是个刚来的,瑞珠还没摸准我的性子,见我看她,以为我有什么需求,所以上前了两步。
可这殷谷雨并不知晓其中原委,以为我要水,遂将孩子转手奶娘抱着,亲自倒了杯水过来,也没看瑞珠一眼,径自说道:“我来吧,你去看看药膳。”
我穿过来许久还没照过镜子,好在是刚刚生了孩子的人,先看看孩子长得怎么样吧,也能依此判断我自己漂不漂亮。象征性地喝了两口清水,心里暗暗感叹了一回这古时候无污染的纯天然井水就是甘甜,然后迫不及待地对殷少爷说:“我想看看孩子。”
殷少爷有些诧异,倒也没说什么,手上迟滞了一下,放下杯子,叫奶娘把孩子抱来。
看到那小脸儿我就懵了,邵敏啊邵敏,你要保证这孩子是殷谷雨亲生的,也不用把他怀地这么一模一样啊!简直就是殷谷雨的一个复刻Q版嘛!这叫我怎么猜测自己的容貌?
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孩子俊俏的小脸,Q弹爽滑,好想拿个勺挖来吃了。
想了想这是我自己的孩子啊,怎么能下这个狠手,所以脸上不自觉地漏了笑。
“我想了一宿孩子的名字,跟父亲商量过了,就叫己郁。无心忧郁,可好?”殷谷雨见我神色轻松,试问我道。
既然是与我商量嘛,那我得好好考虑一下,若要是你们私自定了,我也就不争不论,反正起名字我太不擅长。想了一想,问道:“无忧?”
殷谷雨只怕是没有想到我会反问,又迟疑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点了点头。
其实殷己郁这名字听起来阴森森的,像是要关起门来自己郁闷,并不好。“不如就叫无忧。”我看着孩子的小脸说道。
“敏敏若不喜欢己郁这个名字,倒是可以改,不过无忧这样的,最好做乳名来唤罢。”他话语虽是委婉,但意思却十分坚定,大名不可以叫殷无忧。
我无话可说,又不愿动脑改名字,只得卖他个脸面道:“己郁甚好。”
殷谷雨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要不是想替二魂争取一把,我才懒得管他们给这孩子取什么名呢。也不知道我这样草率地认同,她会不会不开心。
事实上,殷家想叫这孩子忌郁,因为“忌”字不大祥瑞,所以去了个心,解释作无心忧郁,也是一样的。意思大概是,他是在忧虑中降生,愿他一生不要与忧愁相伴,倒是个好立意,没有坏处的。
“岳母受了些惊吓,这几日抱恙在床,你好生将身子养好,我陪你回家去住几日,宽慰她老人家。”殷少爷一手轻轻拍着襁褓里的己郁,一边轻声与我吩咐。
我从孩子脸上挪开眼睛,盯着殷谷雨的眼睛问道:“母亲为何没有受牵连?”古时候不都这样吗?株连才足以泄愤。
恰巧瑞珠端了药膳来,殷谷雨将孩子与奶娘抱着,转过身来喂我吃东西,半晌也没有回答。我一口一口老老实实吃了小半碗,感觉有些寡淡,便不想吃了,他再伸手,我便躲了一躲。
他以为我着急要个答案,嘴上答着我的话,手里依旧不停地往我口中喂药膳。
“薛家力保岳母无罪。”说着,打探我的反应。
看这打探的眼神,仿佛我与薛家是有什么绕不清的关系,所以没有点头也没有接话,安安静静吃了最后一口,就说自己疲累想休息。殷谷雨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扶着我躺下之后便离开了。
我唤来瑞珠,屏退了旁人,又仔仔细细盘问了一遍薛家的事。
原这薛家本是追着邵敏定亲最紧的一家,薛家老爷乃是朝中大员,也不知他那儿子何时就瞧上了邵氏商人家的女儿,闹着要娶邵敏为妻。也不知道邵老爷子是怎么想的,偏偏就不嫁。等到殷邵两家终于事成,薛家才彻底断了念头。
可恨瑞珠是个不懂情爱的小丫头,看不出邵氏对薛家少爷是否有情,我回想起殷谷雨刚才那个神情,冷地抖了一抖。谁敢保证他俩没点扯不清的过往呢?
看样子是不可能从瑞珠嘴里得来什么更有价值的信息了,我便调转了方向,问她些旁的。我不想十成十的学习二魂,又不能变化太快露出破绽,所以二魂同志的言行举止我要稍稍模仿的像些,再慢慢转变也成。性格我便不理会了,时常见得着帅哥,谁能比我性格更好?
瑞珠利索的给我讲了许多细枝末节,可我慢慢发现,二魂同志并不是我那个时代的人,相对于我而言,她依旧是个古人。
我瞬间懵了圈儿,这不是在坑我吗?古人礼仪,我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都能学会?
“那个,瑞珠啊,好瑞珠,今后可得麻烦你了。我们那个地方没什么礼仪规矩,说话恭敬不恭敬全凭听口气,不看举止动作。等我身体好了,你先偷偷教我基本的,今后再遇到什么大场面,你多提点我一下,行吗?”我央道。
瑞珠也颇为泄气,走了个识大体懂分寸的,来了个且不说识不识大体、反而连规矩也没学过的。可好歹也是自家主子,性子变了,肉身却还在啊,将就着伺候吧。
然后就从最基本的仪态讲起,又讲了半日,口干舌燥。
现如今的年号唤为“昌平”,我看他们的服饰倒不算保守,金银玉器也是齐全的,闹不清是个什么年代,心想着反正我又没有翻进皇宫去刺杀的戏份,管他谁做皇帝呢,只要我有吃有穿不打仗就好。
虽说我这邵氏亲爹被皇帝老儿扣上个倒卖官盐的杀头重罪,可毕竟他没疼我也没宠我,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得过且过,暂时饶了这蠢皇帝吧。万一有机会,再说给原魂报仇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吃好喝好活好。不仅我要活好,我这丈夫也得活(儿)好。
他们的礼仪规矩虽多,但平常用得到的行礼规则也就那么几个,我依次瞧过瑞珠做的示范,隐隐约约想起小时候跟小姐妹们玩儿过家家也不过如此,便放了心。
可说话就不能马虎了,跟长辈说话,不仅要注意仪态,还要注意措辞。二魂虽说也是个后来者,可毕竟有些底子,我就不同了,万一张口就用网络语言,估计活不过三两天就得被婆婆轰回家去自挂东南枝。
抱着颗忐忑的心,虔诚跟瑞珠学了些敬辞谦辞,口舌已经绕的七荤八素。
难啊,行路难,活命难,穿越活命难上加难。
“说句大不敬的话,好在夫人常年体弱,总是卧病在床,您不必晨昏定省,偶尔前去问个安,服侍下汤药即可。老爷更是不常见了,卷了席褥,一心扑在商铺上,今日跑瓷窑,明日宿店铺,阖家上下全凭少爷打理,您只需要专心养身子就好。”瑞珠宽慰我道。
可我这边却暗生八卦,这么帅的殷谷雨,有没有养个把小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