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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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他凑的极近，以至于我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到卖面人的摊子。
“不用…”我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连连摇头。大概是过于紧张，短短的两个字，我竟说的十分模糊。
“不用？”那男人略带疑惑地重复了一句，看着我，眼中带上了些许笑意，“我似乎并未在这里见过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
这个人给了我从未有过的，陌生的压迫感，让我竟不知如何应答。
他大约是未听清，又上前两步，再次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莫慌。你若是没有地方可去，可以跟我走。”
16.
“我有…”
我动了动嘴唇，正要拒绝，却猛地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呵…不过是个小孩，能到哪里去？”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牢牢的攥住了我的手腕，铁钳似的完全扣住，我用力挣了几次，纹丝不动。
“——先生？”
攥着我的手一僵，一下子松开了。
声音是从我的后方传来的。
我侧头一看，那是个年纪比我稍大的男孩，皮肤黝黑，手上拎着个布袋，一脸茫然的看过来，“先生…”
站在我眼前的男人便露出笑容来，温文和煦，“怎么了，六儿？”
那男孩茫然的眼神从我身上转了一圈，又转回向男人身上：“先生你怎么拉着他，这是新来的学生吗？我之前怎么没在村子里见过他——”
“——自然是新来的学生。”男人颔首，不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便趁这机会，退到一边去，试图混入人群中。
“哦…”男孩迟疑的应了一声，猛然又拔高了声音，“先生！他要去哪儿？”
17.
我的手再一次被牢牢扣住。
“去哪儿？”男人朝那个男孩笑了笑，“他不是这个村子的人，这几日自然是住在我家了。六儿，你先回家吧，我也带着他回家了。”
我张开嘴，用力的吐出两个字，“我…不…”
男人低下头看我，眼神中带着笑意，手上的力道越发的大，手腕上不可忽视的传来疼痛的感觉。
六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眼神中还有一点迷惑，倒也没说什么，拎起布袋，转了个身走了。
男人便紧紧拉着我回了他的家。
18.
“你定然是饿了，”男人关上门，牢牢上好门闩，回身盯了我片刻，便转身去了厨房，“你可以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做吃的。”
那门闩很高，以我的身高而言，大约是够不到的。
“你想吃肉吗？”男人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像蒙了一层纱似的，不甚清透，“你知道什么部位的肉最好吃吗？——肚子，那里的油多，而且极嫩，一个咬下去，油可以沾满嘴唇…还有我觉得极好吃的，就是腰和腿…那里的肉很够筋道，不像肚子那样软绵绵的……”
他的声音朦朦胧胧，有一些字我甚至听不太清楚，因此也不明白他是在说什么肉。
香味渐渐从厨房飘散出来了。
他的身影也从白茫茫的一片雾气中渐渐显现出来，“来，坐到桌子这里。”
我便顺从的走过去，坐下了。
他把手上端着的东西推到了我的面前，面上微微带着几分我读不懂的表情，此刻他并未戴眼镜，所以我也能看得清楚他眯着眼睛打量我的模样。
那是一碗肉，颜色带着几分嫩粉，被细心的剁成了片状，上面撒了葱花和芝麻，配着香油调味，放在了我的面前。
香味涌入我的鼻腔。
“你敢吃吗？”
19.
说实话——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入口不肥不腻，融于舌尖，在咀嚼中慢慢吞咽下去，能清楚的感受到那美味的食物满满的落进了我空荡荡的肚子里。
男人的眼中终于一点点的露出了笑。
说笑，其实并不恰当，或者说，那是一个像笑容一样的笑。
“果然是你——”他说，“竟然真的是你—”
我一愣，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我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定然是你。”
“…你说什么？”
他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我才发现他的脸竟和我——和娘，都有几分相似。
“你以为，是谁先开始吃人的？”
“你以为，我是谁？”
“想不到……到头来竟然是我自己做的孽。”
“如果那时候我逃出来…我便不会知道人肉的滋味…”
“不对，即使逃出来了，我也会知道人肉的滋味…”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你注定会吃了你的幼弟——”
20.
周而复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