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醺竹

4、第四章、相送

　　秦卓易出了电梯就先去了一趟厕所，回到值班室的时候同事叫住他，“小秦，你儿子来找你，没见你，就去楼上了。”
　　“咦，他有说什么事吗？”秦卓易愣了愣，他儿子可是很少找他的，一时间又开心起来，准备上楼找儿子。
　　秦卓易正打算上楼就看到了出了电梯的秦志阳，忙上前问他：“儿子，找老爸有事？”
　　“嗯！”秦志阳点点头，“许叔出事了，打电话到家里没人，打你电话打不通，就告诉我，我就过来找你了。”
　　“咦？之韵呢？”秦卓易觉得新奇，自家儿子出门竟然不把秦之韵带在身边，简直难得呀！
　　秦志阳瞥了他老爹一眼，“之韵还没下课呢！”
　　秦志阳这么一说秦卓易就想起来了，“儿子，你逃课？”
　　秦志阳无语，看着他的糊涂老爸道：“这节是体育课，我和老师说了就来了，你去看许叔吧，我还得回去上课！”
　　“啊！对，你快回去吧！”秦卓易招招手，让儿子回去上课，他自己则回值班室找手机。
　　打电话给许三洋，得知他被辆车挂伤了腿，没什么大事也就不那么急了，慢腾腾地坐公交车去医院。
　　秦卓易提着一袋子苹果，推开许三洋的病房，却看到那家伙正抱着一个人啃，那叫一个没羞没躁啊！连忙退出去关门。
　　“老秦，进来吧！”几分钟后，秦卓易听到许三洋嘶哑的声音，嘴角抽了抽，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进去。
　　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还以为你快死了，没行动能力了呢！”接着又礼貌地对坐在一边的那个小年轻打招呼，“你好！”
　　“你好！”小年轻松了口气，笑着和秦卓易打招呼。
　　一边许三洋看不下去了，嚷嚷道：“唉唉，老秦，那是我媳妇！”
　　“知道是你媳妇，不然我打什么招呼？”秦卓易翻了个白眼，将苹果砸到许三洋肚子上，换来一个闷哼。
　　“啧！”许三洋将苹果踢开，“羡慕我吧，你这单身汉！来给你介绍介绍，这是我媳妇，文久，国都大学中文专业研究生！”
　　“哟！”秦卓易看着文久，“不错呀，人文艺小青年配你这大老粗可惜了！”
　　“滚！”许三洋捞出个苹果酒砸秦卓易，“我家媳妇就喜欢我这样的，你羡慕？”
　　秦卓易接住苹果，不屑道：“且，羡慕什么？我就没有文艺小青年呀？德行！”
　　“真有？”许三洋睁大眼，连文久都挑了挑眉，许三洋道：“难怪你小子最近都不去店里了，原来有心上人了，怎么不带来给哥们看看？”
　　“还没到手呢！”秦卓易笑道，对杨冰他确实有那么点动心，不过人家是十七八岁的小少年，他是三十多的大叔，没见那小少年见面都叫他叔叔的吗？真心塞。
　　“切。”许三洋不屑地笑笑，“那兄弟等你凯旋而归，回去吧！”别打扰我两口子亲热。
　　秦卓易颇为无语地冷笑，倒是干脆利落地起身，“行，我走了。”走到门口又说：“对了，你这还是伤残人士，可悠着点！”
　　一句话说得文久脸红，许三洋捞苹果砸人。
　　秦卓易听到门被砸得咚的一声，心情颇好地离开了医院。
　　两天后就是十一小长假，但是国都艺术大学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回家的学生最多只有一半，剩下的不是去兼职就是在练习室练习。
　　这天一大早杨冰就来到音乐大楼，收假回来就是新生的迎新会，他作为唯一一个登台表演的新生得和师兄师姐们认真练习，偷不得懒，而今天杨冰终于看到了秦卓易。
　　秦卓易百无聊赖地坐在值班室，发觉有人来了，打开了门发现是杨冰，那叫一个欣喜呀，虽然两人每天都会互发短信，但没见到人就是这么想。
　　秦卓易笑着站起来和杨冰打招呼，杨冰对着身边的同学说几句话，然后那些人看了看秦卓易就都上楼去了，而杨冰则笑着走到值班室前。
　　“叔叔，好久不见！”杨冰笑眯眯的，看着就讨人喜欢。
　　秦卓易也开心，“是啊！放假也不回家啊？”
　　“嗯！”杨冰道：“收假回来就是迎新晚会，得加紧练习。”
　　“你参加表演了？那到时候我一定去看！”那天就听得一点，没听全呢！
　　“欢迎。”杨冰笑道。
　　秦卓易看着这小少年干净的笑，觉得鼻子痒痒的，颇有点尴尬，“好了，他们在等你，快去，有机会再聊。”
　　杨冰有点失望，不过也不好让别人等太久，就点点头，“那今晚吧，我练习完了咱们一起吃饭？”
　　“好，没问题，上去吧！”很好，看来小少年对他也不是无动于衷嘛，秦卓易颇有些自恋地想着。
　　秦卓易见到了杨冰，心满意足，站起来又去打沙包去了，发泄一下小少年挑起的火。
　　晚上秦卓易下班的时候还没见杨冰下楼来，想了想就上楼去找。秦卓易来到礼堂门口的时候，礼堂里正在排演的是一出音乐剧，而秦卓易一眼就看到杨冰坐在观众席上。
　　秦卓易想了想给杨冰发了条短信。
　　还没结束吗？你得休息了！By1秦卓易
　　还没有。没关系的，现在不是我的节目，我坐在下面休息呢！By1杨冰
　　你的节目还要排吗？By1秦卓易
　　:）今天不用了，叔叔下班了？By1杨冰
　　嗯，和负责人说一下，你也该休息，吃吃东西了。我在礼堂外面。By1秦卓易
　　短信发出去，秦卓易看着杨冰扭头看向他，不由得对他招招手。秦卓易看着杨冰笑了笑就转身去找负责人了。
　　节目的负责人是文艺部的人，部长知道杨冰的身体，知道这个天赋极好的学弟有一副不好的身体，没想到就算了，想到了就不能让他陪着他们累了，连忙让杨冰回去休息。
　　秦卓易站在礼堂外面，看着杨冰和大家说了再见，笑眯眯地走向大门。
　　“应该和他们早点说说，这不就提前下班了？”秦卓易和杨冰走到电梯口，笑着说道。
　　“我不想弄得太特殊。”杨冰说：“这是我第一次上学，总想和他们好好处处。”
　　“第一次上学？”秦卓易诧异地看向杨冰，真是惊到了。
　　“嗯！”电梯来了，秦卓易伸手拉住杨冰进电梯，杨冰脸红了红，没反对，继续道：“我是破格录取的。我父母都是音乐家，母亲是演唱家，父亲是钢琴家，虽然我身体不好，但从小学钢琴，跟着他们在国内参加过几次演出，成绩不错，父亲又是这所大学的荣誉教授，找了点关系，也就破格录取我了。”
　　杨冰说得云淡风轻，但秦卓易却觉得自己听得憋屈，总觉得这几句话之后还有更多的话。
　　“你喜欢钢琴？”秦卓易决定转移话题。
　　“也不是喜欢。”杨冰咬了咬唇，“就是从小练到大，习惯了！”
　　“别咬！”秦卓易听了，看着他咬唇，忍不住就皱眉说了。
　　“嗯？”杨冰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他。
　　秦卓易抬手摸摸他的唇，“这么好看的唇，咬坏了就不好了。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杨冰有些跟不上秦卓易的思路，愣了愣，却也明白了秦卓易的意思，不由得红了脸，小声道：“其实比起弹钢琴，我更喜欢箫和戏剧，不过我的气不够，吹不了好的曲子。”
　　“吹箫？”秦卓易的视线还在杨冰的唇上，闻言不由得鼻子一热，觉得尺度略大。
　　“嗯！”杨冰笑道：“原本喜欢的是笛子，可是后来觉得箫声更好听，就觉得喜欢箫了，可惜我不能学。”
　　“没事，短短地吹两口也能过过瘾。”秦卓易面上一本正经地安慰，心里却想到了让人流鼻血的事儿，这漂亮的嘴吹箫……不能想了。
　　秦卓易和杨冰去的还是那家养身馆，秦卓易给杨冰点了另外的养身吃食，给自己来了两份分量较大的东西，边吃边小声聊着。
　　“你喜欢戏剧？没想过去演戏？”秦卓易问他。
　　“没有，无论是戏剧还是演戏工作强度都不小，我的身体不行！”杨冰依旧淡定地回答道。
　　秦卓易发现杨冰面对自己的身体总是不忌讳，能就能，不能就不能，可是看着他笑着面对自己破败的身体，秦卓易觉得有些心疼，怎么就这么懂事呢，这孩子！
　　吃了饭，秦卓易要送杨冰回家，杨冰欣然同意。
　　两个人谁都没提去坐公交或是打出租，就这么边走边聊，聊些吃的，聊些玩的，聊些好笑的，不会不觉就走到了杨冰的家门口。
　　“叔叔，进去坐坐？”杨冰的家在国都近郊的一座别墅区，离国都艺术大学不远也不近，他们一路慢悠悠地走了一个小时。
　　“不用了，不打扰你爸妈了。”秦卓易心想，我这在惦记他们儿子呢，暂时不能见家长。
　　“没事的，我爸妈一年都没两个月在家待的，不是再外地就在国外，现在他们也没在。”
　　秦卓易看着杨冰云淡风轻地说着这件事，心里很是不舒服，他也是当爹了的，怎么都没办法体会当爹妈的舍得丢孩子一个人在家。
　　“还是不用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记得早点睡！”两个人共处一室，他可不是柳下惠。
　　“好吧，叔叔回去路上小心。”杨冰有些失望，不过也没什么失落。
　　“嗯！再见！”秦卓易点点头，转身离开。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