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新梦之黛玉出嫁》森绘里

4、第四章 颦儿巧偶察秘事

　　次日，黛玉、宝玉几人梳洗得当，便由凤姐领着来回了贾母。
　　“老祖宗，昨儿珍大嫂子派人来请，说着咱们这许久都没热闹热闹了，想着要一起听个戏。”贾母听着也来了兴致，于是换了衣裳，带着这一众丫鬟婆子进了宁府。早有贾珍之妻尤氏和贾蓉之妻秦氏领着姬妾丫鬟们在仪门等着。于是一行人坐了下来。早有下人摆了瓜果蔬菜上来。宝玉在旁边嚷着：“我不爱吃，我不爱吃。”黛玉坐在宝玉的旁边，轻轻地拍了宝玉一下子。宝玉这才安静下来。黛玉看着贾珍也在，心里早就觉得不舒服。但是没有想别的，只是觉得可能她这位大哥哥总是不常见，偶尔见一次倒觉得生疏了。平时凤姐和尤氏见面总是要吵闹几句的，也是为着逗贾母开心，也不真吵。但是今日可能是碍着贾珍在，二人也便没有开口。
　　“大哥哥，今日没去衙里。”
　　“恩，听着近日要和老太太看戏，寻思我也没事，不如陪老太太看看。“贾母满意地笑了。贾母笑着吩咐众人，要吃什么尽管拿去，不要客气。
　　黛玉此时心思也没在戏上，只觉得这处处都有着不对劲。凝神细看秦可卿和贾珍，总觉得贾珍一说话秦可卿就低头，贾珍的目光还总是时有时无地落在秦可卿的身上。黛玉微微地抚着自己的胸口。然后再不探究，只是专注在戏上。
　　看不多时，大概到了傍晚。贾母体力不支就先让宝玉并着众人给送回去了。贾母临走的时候拍着黛玉的手：“丫头，你爱看就多看看，一会儿让你二嫂子给你送回来。”黛玉也不好拒绝，只能坐下继续看着。
　　又过了许久，凤姐起身告辞，和黛玉携手同行。正坐在轿子里，忽听外面有人大声泼骂。没等黛玉掀起帘子，就听着凤姐问道：“这是哪里来的泼皮。”下面跟着走的人回道：“这是焦大。进来总是喝多乱骂。”“胡闹，这样的人，仗着有几分功就这般无礼。蓉儿，还不捆了去。”贾蓉奉命前去。一时间黛玉在轿子里只听见外面乱嚷道：“蓉哥儿，你别在焦大面前使主子性子、别说你这样的，就是你爹，你爷爷，也不敢在焦大面前装b！你祖宗九死一生挣下的家业如今就要毁在你们这帮王八羔子的手里了！我要去祠堂跟前哭去，如今的这些畜生，每日里就知道偷鸡摸狗，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惹急了，我都给你们捅出来。”
　　林黛玉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想着扒灰的扒灰，黛玉虽然总是在深闺里，可是“扒灰”代表着父亲跟儿媳妇私通的这些意思，黛玉还是知道的。这些话虽然粗鄙，可是总是透露着某种信息。黛玉不敢深想，也没等黛玉深想，就见凤姐叫着小人把焦大拉去灌粪。凤姐还不忘过来关怀黛玉“休要理这些王八羔子说的话，满口胡唚呢！”黛玉听见这些本就不好意思，所以也就含糊遮掩过去了。
　　却说宝玉送贾母回来，等着贾母歇着了，还想要去看戏取乐，又害怕那边散了白扑一场空，于是想起来了今日薛宝钗在家养病，这些看戏赏花的活动都没来，意欲去看她一看。想要从上方后角门那去，又怕看到他父亲，到时可是麻烦又啰嗦，还是绕了远路吧。想明白了就换了衣服，带着丫头去了。宝玉刚进屋请了安，就被薛姨妈一把按到了怀里，笑说：“这么冷的天，难为你想着来，可是冻坏了吧！快上炕。”宝玉一溜烟地上了炕。暖了一会儿，问道：“宝姐姐呢，宝姐姐可好，我听说她最近身子不大好。”薛姨妈笑笑说：“她好着呢，正在里间，你去吧。”宝玉又一溜烟地下来了，直奔里屋去了。刚掀帘就看见薛宝钗正在床上做针线呢。头上完了一个简单的髻，蜜合色棉袄，葱黄绫棉裙，一色半旧不新，看去不觉奢华。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脆，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宝玉一面看，一面问着：“姐姐，你可大好了。”宝钗抬头看宝玉来了，连忙起身含笑答：“已经大好了，多谢记挂。”
　　宝钗一面让丫头上茶，一面看着宝玉落草时的宝玉宝钗笑着说“成天听别人说你这玉，我竟然从来都没有仔细看过。”说着便挪到近前来，宝玉亦凑了上去，将玉从脖子上摘下来，递了过去，只见那玉大如雀卵，灿若明霞，五色花纹缠绕其中。宝钗看闭。又翻过正面来看，口内念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念了两遍，回头看着要去倒茶的莺儿，笑着说：“你不去倒茶，在这张望什么呢！”莺儿嘻嘻笑着说道：“我听这两句话，倒和姑娘的金项圈的话是一对儿呢！那癞头和尚不是说小姐要找个有玉的姑爷们。”宝钗听到莺儿的话呵斥莺儿“满嘴胡吣，去倒茶。”宝玉听着莺儿的话，倒是来了兴致，争着要看宝钗的项圈。宝玉此时和宝钗就近，只闻得丝丝甜气冲入鼻端。宝钗倒是没有注意到，只是怕宝玉缠磨，于是给宝玉看。
　　黛玉本就睡不着，寻思四处来逛逛。在房外待了许久，终于在这工夫掀帘进来了。“呦呦，我来得不凑巧了。”
　　宝钗笑道：“这话怎么说，快坐下。”
　　“早知道他来了，我就不来了呢！”黛玉笑道。
　　“看你，这是怎么话儿说呢！你们来看我，我都高兴。”宝钗不动声色地说着圆滑话。
　　“姐姐，我可没瞎说。我们轮着来看你，你不就没有闲着寂寞的时候了。”说着都笑了。薛姨妈于是摆上了瓜果拼盘，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只见宝玉对着自己身后的嬷嬷在耳边私语了两句，没一会儿，那婆子就拿来一个精巧的小手炉给黛玉。
　　“看看，咱们二爷才多大，就懂得痛惜姑娘了。”薛姨妈调侃宝玉。黛玉不说话，只是抿嘴笑。宝玉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姨妈不知道，林妹妹自小就是身子弱，要是不仔细着，回去就又好咳嗽了。”见众人还是笑，也觉得抹不开面儿，于是吵着要吃几钟酒。薛姨妈拗不过，又害怕老太太担心，于是只让宝玉喝了两钟就派人送回去了。
　　宝玉临走的时候，拉着宝钗的手悄声说道：“宝姐姐，咱们明儿还打牌？”见宝钗点头应允了，才高兴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