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转章【一】（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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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断了的骨头在一瞬间刺进了皮下的肌肉，完全数不清一根手骨断成几节，或者是裂成多少碎片。
像一只脱水的鱼在陆地上苟延残喘，她的身体抽搐着，诡异地上下翻动。
而菊染，被她在落地前几秒从身体里拔/出去，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她握成拳的手中，银色的刀刃被黏糊糊的红血浑浊了最凛冽的光泽，如同一把生了锈的废刀失去了锋锐的美丽。
逐渐模糊失去焦点的视线中似乎有一个人影从远及近。几秒之后，一种温热的液体亲吻她的唇瓣滑进口腔被轻柔地送进咽喉。更多的却顺着下巴流过脖颈。
她开始意识到了什么，但始终没有力气去撑开眼皮。
似曾相识的感觉抓住了她的脚踝，如身处深海般被无尽的黑暗淹没。
…… …… ……
重重地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磕，乌木般及腰的长发随主人的动作在半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不知是被女子潇洒的气质唬住还是怕那过长的头发甩自己一脸。人形神兽往柜台里一缩，欲言又止就像吃了苍蝇。
所以？就只是来喝杯酒然后就甩头走人了？
“我去地狱找鬼灯。”背对着药剂师，那张略显稚嫩的少女的脸庞如同结上了坚冰——面无表情。
“去吧去吧。”神兽连连摆手见怪不怪，低头收拾酒瓶和杯子。
前几日一直追着他要最近天国的居民记录，而且还跟着恶鬼去查了地狱的人口报告。折腾了几天终于安静下来，到现在只是乖乖的走街串巷，和天神啊狱卒什么的喝几口酒就回高天原。
唯独没去过人间。
当初被沙华抱着满身血送进极乐满月之后她就没再去过了。
我这就是个药店，又不是医馆。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有多棘手，白泽现在就有多头痛。
“既然你所说的那个男人既没有进天国，也并没有下地狱，更没有麻烦到灵魂在外游荡的地步。”鬼灯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历历在目，当日说过的话更像是烦人的苍蝇一样一直在他耳边飞来飞去怎么赶都赶不走。
“那么，他大概还活着吧，那位——叫做吉田松阳的人类。”
有趣。他看着被自己擦得程亮的酒杯。
实在是太有趣了。
…… …… ……
菊理并没有去地狱，而是久违地下到了人间。
而她现在，正站在阴冷潮湿的监牢里，隔着一扇门，静静地望着什么人。
没有一点灵力的河上万齐只不过是坐在另一间牢狱里，无言地看着隔壁房间的男人，那只伤痕累累的疯狂的却被拔掉獠牙的野兽——高杉晋助高傲地抬起头，像是在看着什么一般发出沉闷的笑声。
“这还真是——稀客呢。”沙砾般的低沉嗓音带着怎么都掩不住的渗人笑意，透过空气回荡在牢狱中。
就在万齐感到疑惑时，“咔嚓”一声让他的心一震。
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沉默是如此诡异，万齐丝毫不敢放轻警戒。
“你想听我说什么？”清泉般动听的平静的声音凭空响起，似乎还带着些许悲伤的色彩。
神奇的，当万齐的大脑接收到声音的信号时，他的视网膜上，倒映着之前曾未见过的——一位黑衣女子的身影。
唯一可以确定的，应该只有两人彼此认识这一点情报了吧。
她确实是想说很多话，各种各样的话，但合适吗？
黑色的衣袖掩过嘴角，那双玉般温润的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盯着那碍眼惨白的遮住了男人左眼的绷带。
“我见到了桂。”像是在给高杉讲故事，她低垂着眼帘敛去瞳中所有的情绪，遮住了其中流转的眸光。
当时他正坐在城墙下，一身的僧侣装扮偷听江户即将兴起的所谓真选组的警察队伍振奋人心的呐喊。
期间，人群中有一位倒m字发型的青年，一个大大咧咧的男人，一个栗色头发的稚嫩少年。还有一位便是戴着眼镜的长得老成的白发男子。
倒是能给人留下几分印象。
“现在，是你。”
“最后——是银时吗？”他再次发出沉闷的嗤笑，完好的右眼里满是讽刺。
没了声音，菊理踏进牢房，悄无声息地走近坐在地上的高杉。然后，单膝跪地凑到他身边，伸出右手。
“晋助。”白玉指尖轻触深紫色的发丝，缓缓滑过那消瘦的脸庞。
“唯独银时……”女神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还不能见他。”
她不敢。
乌黑的长发垂下几缕亲吻那只冰冷的手，高杉的右眼倒映出美丽的绿色，他再次开口——
“从小到大，你倒是最偏爱他。”
不做任何表示，菊理将身体重心微微向前倾，柔顺美丽的黑发散落到胸前，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她轻轻地抱住了高杉。
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彼此都看不见。
“笨蛋。”不知何时，高杉的声音再次传进万齐的耳朵。
而这一次，无人回应，唯有那半掩着的牢门是女子曾经出现过的证明。
悲伤的莺啼，优美的弦歌，时而静谧时而如细水长流般生生不息，低沉的古典音乐与和风的古谣融合在一起。
有趣的音乐。
真想再听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转章【一】（抓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