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江湖魔女的我emo了》嘉七儿

38、哪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杨弯儿看她情形不对，急忙安抚，“小十儿，快别想了。我这就去忘忧居，兴许看到信，你就都记起来了。快躺下，如今苏寞不在，你莫吓着了我和恭叔。”
　　越娘胡乱点头，心中不安，忙拉着杨弯儿的袖子问。“苏寞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想问他。”
　　杨弯儿的眼神显然冷淡了下来，以为越娘和苏寞之间有什么牵连，面露不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城派和幽若谷的宿怨，若非今次的事非他不可，掌门师兄未必对他大开山门。还有，想想纤纤师姐，你也莫要和他太过亲近！”
　　越娘心知杨弯儿误会了，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澄清，一时之间心里更是难受，只能默默无语。
　　杨弯儿见越娘认错，想了想她如今的处境，打起精神来安慰越娘，“等你大好了，若果真有事，约了在山下见也是可以的。不过他这番是回了幽若谷，事情恐怕也不少。你是不知道，不过五年光景，江湖又要变天了。”
　　越娘心乱如麻，想来想去却什么也想不明白。
　　知道这件事之前，或者说上天城山之前，越娘对于恢复记忆并不热心，只当重新活一次，顺其自然。
　　虽然失去了五年里所有的记忆，但是一些感觉却不会改变。
　　当第一次颜徽瀚找到小院时，她竟然控制不住全身的颤抖，汹涌而来的怨恨和怒火夹杂着肆意蔓延，所以她害怕了。
　　偏偏所有人告诉她的事情里，五年里她和颜徽瀚是没有交集的。
　　越娘隐约觉得自己性情大变的原因不是齐千南，而是因为颜徽瀚。
　　这次，在忘忧居里，颜徽瀚险些掐死她，要她性命的眼神丝毫不掺假。越娘更加肯定，之前她定是做过什么事情，让颜徽瀚震怒乃至失望。
　　于是，她私自偷养恨儿的事，便如最后一根稻草，让颜徽瀚彻底动了杀心，才上演忘忧居一幕。
　　加上如今谢君蕴和乐舞儿的事，之前恨儿的事，也许有些事不是她想逃避就能逃的了的。
　　越娘并非是个遇事一味逃避的人。所以当下，她想找回这五年的记忆，结束身边这么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隐约里，也是想知道，自己的守宫砂是怎么消失的。
　　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个人会不会是他，恨儿会不会是……
　　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如果能给她一个理由，能将恨儿留在身边呢。
　　越娘松了手，掩着脸埋在膝间，身子微微发颤，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该有的奢望啊！
　　口中的苦涩，漾到心间，她怎敢生出这么荒唐的念头来。休说如今他恨不得亲手取了自身性命，便是在五年前，便是在五年前，她也不该……
　　但是恨儿，恨儿是柔弱孩童，越娘几乎恨起自己来，在五年里，这本该由爹爹教养娘亲疼爱的孩儿，是跟着她还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杨弯儿叹气，小十儿的命护不护得下，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她只能关上窗，掩上门，留着发呆的越娘悄悄走了。

　　见到苏寞的拜贴时，颜徽瀚的确有些讶异，不好拒绝，也未想拒绝。

　　幽若谷在江湖中是个异数，正邪不论，是非不理，以世外桃源自誉。
　　但江湖有心人闲来无事，总还是要论出个亲疏来，最显眼的要数，幽若谷与名剑阁的交好已有百年之久，与紫宸派的交恶亦有百年之久。

　　颜徽瀚心情有些微妙。

　　单看脸就知道是他的儿子，可是三年来苏寞不仅不曾告知他，与恨儿的相处更是如师如父，惶论那晚在树林所见，他与越娘之间的亲昵暧昧。

　　更何况，五年前，他们因为京纤纤而决裂，归于陌路。也是可笑，两次都因为女人，惺惺相惜的两人如今形同陌路。

　　想到忘忧居里的事来，颜徽瀚一夜未眠，他后知后觉，发觉自己是被越娘一件接一件发生的事气极了，一怒之下也是当真想取越娘性命。那凄厉一唤，更让他心头大震，隐隐生痛。
　　毕竟，在这世间，最该给越娘一次回头是岸机会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颜徽瀚自己。
　　如此一来，颜徽瀚想从苏寞嘴里知道的事情更加多了，谁让目前，苏寞是唯一一个能告诉他，越娘在五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的人。

　　苏寞并不想见颜徽瀚，更不想与名剑阁多生瓜葛，但此次不只为越娘，单为恨儿，他也不得不来。

　　“颜阁主！”苏寞一身清寒白衣微微点头，不卑不亢地朝颜徽瀚拱手。“久未相见，别来无恙？”

　　颜徽瀚亦是一身白衫，银线暗绣，精致内敛，是与苏寞的孤冷疏寒不同的世家公子做派。

　　颜徽瀚含笑还了礼，请苏寞落坐后，才慢慢开口，“丢了个儿子，自然是不好。”

　　他的语气平平，仿佛讨论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苏寞见他开门见山，也不愿多加寒暄，“实不相瞒，今日我正是为此而来。”

　　颜徽瀚不想失礼，面上仍是挂着笑，手却收的紧紧的，“不知公子想说些什么，又以什么立场来说？”

　　苏寞见状，知颜徽翰不悦，却不在意，略显冷淡地说，“越娘不便下山，我自然是为她来传几句话。”

　　颜徽瀚的手慢慢松下来，眼神莫测，似玩笑般看着苏寞说，“越娘？从前偷偷替纤纤给你传信的时候，她可不叫这名字！”
　　那件事后，越娘在他屋前跪了一夜，什么都没有说，只在第一缕晨曦里独自回了忘忧居。
　　可颜徽翰听到越娘跟乐舞儿说过一句话，“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的是京纤纤，羡慕的却是越娘自己。

　　提起京纤纤，苏寞脸色更是冰冷，颜徽瀚当了京纤纤十一年的未婚夫，差一点点就成了亲。可颜徽翰，何曾将她放在心头半分，生生看她落得一个世人唾弃的结局。
　　苏寞冷冷开口，“越娘力不能及，自是愿意将把恨儿送还于你，只是想将他留在天城山一些时日，，不需多，三四个月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