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成为江湖魔女的我emo了》嘉七儿

14、14.颜徽瀚说，我亲自动手！

　　明月楼。

　　不知何时，颜徽瀚已把手中的酒杯捏了个粉碎，一旁的沉千雪也面色不郁地看着驶远的马车。

　　“阁主，要不要……”沉千雪犹豫地开口。

　　“没看到那是谁的马车吗？幽若谷的神医公子苏寞，那老车夫是四十年前名震江湖地剑鬼虬槐，凭你能动的了哪个？”颜徽瀚语气不善面色阴沉地说道。

　　沉千雪沉默了，看着越娘毫不避嫌笑吟吟地坐在苏寞身旁，猜都能猜到两人关系有多好。
　　幽若谷和名剑阁的不和由来已久，僵持几十年，不过是等一方先动手罢了。只是，没人知道着看似单薄的幽若谷在江南的势力有多大，那是如土壤中千年树根的庞杂错乱，无声无息地在无人察觉的地方蔓延。

　　颜徽瀚眸光一沉，只觉得乌云罩顶，下一刻便要雷闪电鸣。三个月前，他意外见到那个叫恨儿的孩子，擦肩而过他便认出来了孩子的脸与自己何其相似。当翻遍整个名剑阁都找不到的这个孩子，在他面前抱着昏迷的越娘，一声声喊娘亲时，颜徽瀚才懂得荒唐二字的含义。
　　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地起誓说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翻遍江湖寻遍山林却无影无踪的那个人，在擂台上寒气凛凛杀机毕露的那个人，时隔五年却变得翻天覆地的那个人成了他儿子口中的“娘亲”。如何不恨，恨得想把她抓回来关一辈子的思过崖，恨得想一笔抹去苦心教养她的年年月月光阴。
　　阿娇果然不知道孩子还活着，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就崩溃了，求着他务必将孩子带回来。而如今，这个孩子不仅没有喊过他一声“爹爹”，还满是恨意地说要杀了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越槿欢，不，她已经不用这个名字了，越娘！

　　颜徽瀚本来还不相信越娘会成为这样的人，但当今日看到恨儿像个乞儿一样当街卖艺，换了钱给越娘买糖葫芦，而越娘却笑着坐在苏寞旁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时，他不得不信了。这不是他亲手养大的那个孩子，这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玄衣女罗越娘。

　　多么刺目的画面！

　　他怎么还能认为她身上还有良善在，是五年前的教训还不够大吗？

　　曾几何时，初成少女的越槿欢也曾在朱雀街拉着他的袖子撒娇要糖葫芦，他不喜她的调皮，故意冷落她，一转身却看到她和齐千南言笑晏晏地站在糖葫芦面前，买下了所有口味分给众人，甚至不忘递给他一串。那时他总想着越槿欢还是个孩子，只在乎有吃的，是谁买的没什么区别。现在却觉得她的眼神，向来只有挑衅，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狗，一边撒娇一边咬人。
　　或许，从一开始，他养的便是一只狼崽，而非良善的羔羊。

　　颜徽瀚想起唐若娇还在名剑阁翘首以待日日苦等，他闭上了眼，吩咐道，“继续跟着他们，伺机行动！”

　　沉千雪握紧手中剑柄，沉声道，“是！”
　　她缓缓退下，离开这压抑的氛围。
　　“江湖通缉令，撤了吧！”颜徽瀚喊住了沉千雪，复又开口，“我亲自动手！”

　　沉千雪低头掩住情绪，安静地退了下去。

　　秋老虎的威力还是很吓人，正午的日光白晃晃地停在颜徽瀚的脸上，映出一片空白。
　　由他开始，也该由他结束。

　　越娘在马车上长日漫漫闲的发慌，只得百无聊赖地像听故事一样听着苏寞讲起这五年里的事情。她心里不耐烦，但面上不时配合的发出惊呼，“原来我这么厉害”，或是揉乱恨儿的头发，“唔，当魔女也挺好的，自由！”然后没心没肺地逗着恨儿玩。苏寞看着也不说什么，由她自在。

　　这一日，风和日丽。等到傍晚，马车慢悠悠地出了城，苏寞亲自把两匹马解开带到河边去饮水吃草。

　　越娘腹诽，明明前面就是驿站，还怕马儿没有吃的，苏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奇奇怪怪的人。当然，她还没见过幽若谷里出过什么正常的人。

　　越娘转了转脑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指点一下恨儿。她拎着恨儿挑了块宽敞的空地，问他，“你想不想学剑？”

　　恨儿咽了咽口水，明亮的眼睛慢慢暗下来，低头看着脚边的地，扭捏地掰着手指说“不……不想。”

　　越娘一向看不惯恨儿扭扭捏捏的样子，大声说，“男子汉大丈夫，想就想，不想就不想，说话要干脆，掷地有声！机会就这一次，我再不问第二次！”

　　恨儿松开了手指，小脸苍白，没有说话，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看着越娘。

　　越娘竟然觉得鼻酸，和熊孩子在一起久了，也会母性泛滥？真心受不了这小眼神，心下一软，她大手一挥说道，“不用说了，必定是我以前不让你练的。算了，以后都按我的新规矩来，其他的过期作废！”

　　恨儿激动地扑到越娘腰上，眼含泪花，软软地喊，“娘亲……”满满的感动……

　　“停！”越娘扶着额头，“这毛病要改，男孩子动不动就哭，成什么样子？”她怀疑道，“你以前也这样？苏寞不是说我脾气不好吗？你别欺负我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啊，小屁孩……”

　　恨儿眼神闪烁，笑嘻嘻地点头，“我是娘亲的孩儿，娘亲自然待我好呀！”他幸福地一头撞到越娘怀里，跳着抱住越娘死死不放。

　　越娘气的跳脚，“臭小子，谁是里娘亲？别乱叫！还有……不许吃我豆腐！”她一手揪着恨儿往外扒，一边嘴角却偷偷弯了起来，这熊孩子，死孩子，撒起娇卖起萌来还挺可爱！

　　“娘亲，豆腐在哪里？”恨儿在越娘怀里使劲拱着一颗毛茸茸的头，天真无邪的抬头问着越娘。

　　越娘瞅着这熊孩子亮晶晶的眼睛，顿觉无语。

　　几天的相处下来，越娘慢慢习惯了小萝卜头的存在，看他笑看他哭看他撒娇看他发脾气，都让人心情愉悦。原来小孩子真有净化心情的功能，如果把他还回去，那一天会不会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