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10. 越槿欢,把孩子交出来! ...
-
越娘没想到颜徽瀚来的这么快,以至于措手不及。
摸着脸上的皮肤粗糙的厉害,一双手更是粗砺的像男人,越娘想自己这五年过得真心不好。如花年纪,还是应当好好保养保养,免得以后人老珠黄时才后悔!
越娘一边哼着小曲儿,打开昨天新买的胭脂水粉,漫不经心地问恨儿,“你说我化什么妆好呢?舞儿之前教我化过一个梨花妆,今天试试好了。”
缩成一团的恨儿一脸惊恐地看着娘亲往自己脸上涂涂画画,拼命地咽着口水,他怎么还是觉得娘亲素面朝天最好看呢。这么花花绿绿的是什么鬼?
“喏,帮我画朵花。”得意洋洋的越娘把手心里纤细的笔递给恨儿,“没有花钿,你随便画一朵,反正今天不出门。”
恨儿赶紧把口水统统吞下去,乖乖地接过笔,颤颤巍巍地在越娘眉间画了一朵鹅黄的梨花。
“那个,娘亲啊,你不觉得脸太白了吗?”恨儿小声开口。他怎么觉得和苏大夫家的死人脸样子差不多呢?
“有吗?”越娘揽镜自照,还侧了侧脸,自我感觉十分良好,“没有啊,挺好的。你们这些小孩子就是不懂大人的审美。”
“可是……”恨儿不死心,仍然想继续说,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
“苏大夫来了!”恨儿一蹦三尺高,大声地喊。
“切!你怎么那么高兴见他!”越娘不情不愿地赶在恨儿前面去开门,改天要好好和这个小萝卜头说说苏寞的恶劣史,真瞧不上他把苏寞奉若神明的模样。越娘没好声气地边说边开门,“苏寞,你……”
开门的刹那,越娘自觉地把所有话咽了回去,回头再看,果然熊孩子就是熊孩子,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不知为何,越娘也不由地往后缩了缩,努力忽视脊背发毛的感觉。
颜徽瀚习惯性地盯着越娘皱了皱眉,这是死人妆!?
他找了三个月,越槿欢竟然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的儿子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真是不把名剑阁放在眼里,嚣张无比!看来这些年,他颜徽翰果然是小瞧了她!
“越槿欢,把孩子交出来!”颜徽瀚不想多费力气,开门见山地说。
越娘退了一步,她知道他们之间隔了五年的距离,但是这么疏离厌弃的目光让她有些不知所措。是了,如今他们是正邪有别,她还绑了人家儿子。如果早上半天,她肯定乐意之至把恨儿双手奉上。可是现在,为了这样一个眼神,她也不愿意。
因为,世间谁都可以,唯独他颜徽翰不能这么对她。
他怎么能!
他不能。
越娘张了张口,想辩驳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颜阁主,颜徽瀚,尊驾,都是奇怪的很。“他不走!”越娘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强势一点,强调道,“他不想走!”
颜徽瀚冷冷一笑,“这可由不得你。”他挑剔的把越娘从头打量到脚,“越槿欢你可真出息了,胆敢带着我儿子上街偷银子花!”
越娘喉咙一紧,从小她就怕颜徽翰这样审视的目光,她努力控制打颤的双腿,轻声说,“我不叫越槿欢,我叫越娘!”。她突然想起昨天苏寞的话,不断暗示自己,我不是越槿欢,我是越娘。现在的时间是五年后,曾近亲密的人现在都是陌路人甚至是仇敌,里面也包括颜徽翰。
颜徽瀚笑的更冷漠,“你以为不用我给的名字就能一刀两断?你就这么蛇蝎心肠,偷走阿娇的孩子来报复我?还是说你和齐千南生不出来孩子,才偷孩子来养?”
他推开门走进来,“越槿欢,不,越娘,不是你的东西,一辈子都不属于你!”
越娘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快炸开了,果然是偷的,恨儿果然是偷来了!她变了脸色,苍白地看着颜徽瀚往后退。
不是你的东西,一辈子都不属于我!
越娘冷汗连连,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回荡,恍恍惚惚地看到自己被颜徽翰推下万丈深渊,仿佛他也是这样冰冷地推开她的手,仿佛也是这样厌弃地望着她,仿佛也是这样残忍地让她的心绝望。
颜徽瀚一步一步往前逼近,见她神思恍惚全然不在意他的话,面上毫无悔意,心中不由一怒,“当初霄明山上,我便不该一时手软饶过你,以致今日养虎为患!”
好一句养虎为患!
越娘不知缘由地想笑,十七年,十七年的时间里,他竟然认为是在养虎为患。
颜徽翰,不过区区五年,你就这样恨我,连解释辩驳的机会都吝啬给我么?
一刹那,越娘像是回到了名剑阁与沉千雪比剑那天,心被撕扯开的疼,头上一阵眩晕,不停地回放着远处高楼上颜徽瀚冷漠的脸。
一片白茫,越娘越是努力去看,越是一无所获。
“我……不该……放过……你……不该……放……过……你……后患……无……穷”
猝不及防地看到内心的恐惧,此间已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越娘一脸惊恐地瞪着颜徽瀚,连气都不敢喘,雪白的脸上胭脂妖冶地红着。
“你扮可怜给谁看?事到如今,你以为谁还相信你是无辜的!别逼我动手替天师伯清理门户!”颜徽瀚习惯了越娘的小心思和狡猾,只见他缓缓拔出腰间的屠苏剑,眉心杀气凝聚,周身气息如寒冬腊月般冰冷。阳光一缕一缕地流转在剑身上,刹那光华四溢,耀然如星!
越娘头疼的越发厉害,她明明看的见颜徽瀚一脸杀气,耳中却听不真切,恍惚听见从极其遥远的地方断断续续传来几个字,“清……理……门……户……”。
越娘额头上冷涔涔地冒着汗,胭脂脱落,红白错落,青黑斑驳,瞧着格外狼狈。
昏昏欲倒。越娘努力让自己站直身子,不愿在颜徽翰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越是恐惧,越要镇定。她
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告诉自己,等颜徽翰冷静,解释清楚就好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马上就没事了。她不停地在心底该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