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战]童话》月光之外

9、9.三个条件

　　这一天很快就来临了。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当Helios坐在窗边唱着歌眺望远方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远处有三个骑士打扮的身影正在向高塔的方向走近。从他们的衣着和动作举止，Helios看出他们大概是贵族，至少棕色卷发的那个和金红色卷发的那两个一定是；但从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和略显疲惫的脚步，Helios意识到他们一定是从远方经历了长途跋涉到达这里的旅行者。

　　向高塔走来的Nephrite、Zoisite和Jadeite听到了塔顶传来的隐约的歌声，于是他们抬起头，看到窗边有个银色短发的身影。Zoisite双手拢成喇叭状，仰着头向塔顶喊话，问上面的人是不是Helios，然而塔太高，距离太远，Helios听得并不真切。于是他拿出软梯，一端固定在窗户上，另一边放下去，用动作示意下面的人上来。

　　望着放下来的软梯，Nephrite、Zoisite和Jadeite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由Zoisite一个人先爬上去，因为他比他的两位同伴都更加敏感于别人的善意或是恶意。而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导致Zoisite摔下来，至少Nephrite可以接住他。

　　当两个少年面对面的时候，他们都不由得恍惚了一下。Helios是因为，他从未见到Zoisite那样美丽的少年；而Zoisite则是因为，除了Kunzite之外，Helios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银色头发的人。但Helios很快反应过来，他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了Zoisite，而那金红头发的少年也告诉了对方自己的来意。

　　听完Zoisite的话，Helios蹙眉沉吟了一下，随后道：“如果你能够为我带来青鸟的羽毛和六翼巨龙的血，我就可以用羽毛做笔、用龙血做墨汁，画出能够解除太阳东边月亮西边城堡上幻术的魔法阵。那时，城堡自然就会回到地面上，那些用于确保任何人不能进入城堡的、致命的魔法也会自动消失。”

　　“在哪里能够找到青鸟和六翼巨龙？”Zoisite并不在意路途中可能存在的困难，只关心如何达成目标。于是Helios再次告诉他：“请你们明天这个时候再来找我，我会用青草编织一个魔法扣，将你们送到由六翼巨龙守护着的、关着青鸟的城堡。城堡的主人脾气怪异，喜欢向去拜访的人们提出难题，并将那些无法解决难题的冒险者们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你们一定要小心。”

　　回到地面之后，Zoisite便向他的两个伙伴转述了Helios的话。第二天同一时间，塔顶果然又放下了软梯，Zoisite、Nephrite和Jadeite先后都沿着软梯爬了上去。Helios果然已经用草编好了三个绳结。他让三个旅行者分别将一根手指穿过绳结，三个年轻人依言，于是下一秒钟，他们从Helios眼前消失了。

　　而当Nephrite、Jadeite与Zoisite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他们发现周围的场景已经变了，他们面前是又一座宏伟的城堡。

　　三个年轻人从瞬间旅行的恍惚感当中醒过神来，便看到城堡的大门已经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Nephrite不自觉地向前跨了一步，将比自己年纪更轻的Zoisite和Jadeite护在身后。Zoisite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但他也明白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Nephrite确实有比自己更强的体力和更多的经验去应对。

　　待城堡的大门完全打开，走出来迎接来客的人穿着金色的衣裙，头顶的王冠闪耀着金灿灿的光彩。她似乎已经知道——或者说猜到了Nephrite、Zoisite与Jadeite的来意，将手中轻轻一挥，金色的手镯的光亮令三个年轻人都下意识地迷了眯眼睛。金色的女人似乎并不在意访客的表情或者动作，自顾地沉声开口：“我以城堡主人Galaxia的名义欢迎你们，陌生人。”没等三人有任何回应，Galaxia继续道：“如果能够完成我的三个要求，那么城堡的一切，你们想带走什么都可以；如果不能够完成，就要由我来收取你们不请自来打扰我清净的代价。”

　　Galaxia散发出的压迫感令Nephrite十分不舒服。他皱起眉，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一下，但Zoisite却递了一个眼色给他，同时抢先开口，语气谦卑礼貌：“我们愿意接受您的挑战，尊贵的女主人。”然而随后的一句，虽然依旧谦和有礼，却多了几分不卑不亢，甚至带上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如果我们侥幸完成您的任务，也希望尊敬的Galaxia女士能够信守诺言。”

　　很显然，金灿灿的城堡女主人并不真的在意Nephrite或是Zoisite的态度，而她甚至没有分给一直沉默的Jadeite一瞥。她拍了两下手，一个白色短裙白色头发的姑娘出现在她身后，低着头，态度毕恭毕敬。Galaxia没有看一眼自己的小女仆，直接命令道：“Iron Mouse，带他们去休息，明天开始第一项考验。”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第一项考验就是，在一天之内吃完堆满一座房间的面包，喝光灌满一座水池的酒。”后一句是对Zoisite、Nephrite和Jadeite说的，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Iron Mouse带着三个人去了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在一天之内吃掉一座房间的面包、喝光一座水池的酒，对三个旅行者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难题了。Nephrite身上的诅咒在当天晚上已经发作，而因为没有吃Naru为他带在路上的巧克力冰糕，他度过了饥饿的一夜。到了第二天早上当他看到堆满了一座房间的面包时，Nephrite对Galaxia几乎是感激的。于是为了表达这种感激，在吃光了面包之后，Nephrite又干掉了水池里的酒，并且对酒的品质十分满意。

　　Galaxia并不相信她的客人如此轻易地通过了第一道考验。然而负责监视的Iron Mouse和Lead Crow信誓旦旦地说她们的确亲眼看到了Nephrite吃完了所有的面包、喝光了所有的酒，并且还问她们能否提供更多的食物。输了第一局的Galaxia不甘心地坐在宝座上想了想，为她的来访者们设置了第二道题：在烧红的铁皮房子里住一个晚上。

　　这天晚上，Jadeite摘下头巾，走进了Galaxia准备好的铁皮房子。房子的下面架着炭火，地面的铁皮已经烧得通红，整个房间就如同一个酷热的蒸笼。

　　烧红的铁皮房是由Galaxia亲自布置的。因此，当她第二天早上看见Jadeite冻得嘴唇乌紫、瑟瑟发抖地从房间里走出来请求城堡的女主人好心地给他一条毛毯御寒的时候，Galaxia几乎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气急败坏地提出了第三个要求：穿过迷宫，并猜出迷宫中央一个牛头人身怪物的谜语。

　　第二天一早，Zoisite带着剑和盾，有些忐忑地进入了迷宫。他的感觉力远比他的两位伙伴更加敏感，又有Kunzite曾经对他进行的特别训练，因此他是三人当中最有可能通过迷宫的一个。至于猜谜语，Zoisite相信他自己足够聪明。

　　Zoisite在每一处岔路用剑刻上了标记，几经周折终于到了迷宫中央。牛头怪物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还没等Zoisite靠近，怪物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告诉我，陌生人，有什么动物早上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晚上却变成三条腿？”

　　碧绿眼睛的少年抿起唇，低下头思索起来，下意识地将一缕金红色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绕去。很快，他便有了答案：“是人！人在婴儿时期用四肢爬行，中年时用两条腿走路，到了晚年腿脚不便，就要增加一根拐杖。”

　　听到Zoisite的答案，牛头怪物咆哮了一声，消失了。Zoisite知道他已经猜对了谜语，不由得微笑起来，沿着进来时做好的记号走出了迷宫。

　　三道难题都没有难倒Nephrite、Zoisite和Jadeite，Galaxia只得遵守承诺，按照三人的要求，给了他们六翼巨龙的血和青鸟的羽毛。得到了需要的东西，三个旅行者便借助Helios准备好的绳结，重新回到了太阳东边月亮西边城堡旁的高塔脚下。

　　Zoisite在高塔下呼唤Helios的名字，果然软梯又从塔顶放了下来。然而当Zoisite、Nephrite和Jadeite先后爬上去进入高塔顶端的囚室，才发现穿着紫色长裙的红发女巫Beryl正在屋子里等着他们，而Helios则被锁链捆绑着，满身血迹，昏迷地蜷缩在房间的一角。

　　Beryl似乎十分满意自己对三人造成的惊吓。她将手中的权杖在地面用力一戳，爆发出一阵狂笑：“发生在我城堡中的一切，都休想瞒过我的眼睛！这只可爱的小宠物居然想要逃走，所以我给了他一点恰当的教育；至于你们……”Beryl的目光从Nephrite扫到Zoisite又扫到Jadeite，“我当然应该用最盛大的礼节来招待你们这些不受欢迎的客人才对呢！”

　　话音未落，女巫已经举起权杖向面前的三个年轻人施了法术。下一秒钟，他们便发现，他们被关在了一间石头的牢房当中。

　　翠绿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惊恐和慌乱，而金发少年的目光里则带着绝望。Nephrite站起身用剑四处劈砍，剑身在石壁上撞出一片火星。最终，筋疲力尽仍然无法在石壁上造成哪怕一个微小痕迹的Nephrite也不得不放弃了努力。他靠着墙坐下来，向更年轻的两人摊摊手：“想想好的一方面，至少现在，我们已经在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城堡里面了。”

　　玩笑话并没有消除空气中的沉重。Zoisite皱着漂亮的眉毛，不知在想些什么；而Jadeite则坐在房间的另一边，表情充满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