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战]童话》月光之外

10、10.荨麻外衣

　　牢房一面的墙壁上，高高地开着一个小孔，简陋的食物和水就从那个小孔当中送进来。无论Nephrite还是Zoisite，或者是Jadeite，都不知道Beryl为什么要将他们关起来。牢房中见不到太阳和月亮，只有一盏老旧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而牢房里的三人，只能通过食物和水送来的频率推测时间的流逝。

　　三位伙伴不知道的是，Beryl此时并不在城堡当中。为了将狼型石头Kunzite复活并变成自己的奴仆，就像曾经被洗脑的Helios一样，Beryl需要配制一种魔法药水，而这种药水的原料，要到很远的森林里去收集。Beryl忙于去收集药水，便没有时间马上处理三个新的俘虏。

　　不知在牢房里过了多久，也许是三天，也许有五天。Jadeite终于无法忍受昏暗的光线了，于是他拿起油灯，在脏兮兮的灯上擦了擦。出乎意料的是，从灯中飘出一团紫色的烟雾，烟雾在三人惊诧的目光中逐渐成型，成为了一个紫色皮肤的、阿拉伯式打扮的精灵。

　　“我是灯神，感谢你们将我从油灯中解脱出来。我原本具有能够实现人愿望的神力，然而Beryl禁锢了我的灵魂力量，失去了那样的神力，便不知该如何报答你们才好。”

　　听到灯神的话，Zoisite皱了皱眉，性急的Nephrite已经脱口而出：“你有办法帮助我们离开这座牢房吗？”灯神闻言眯起眼：“这个简单！只要我跳起踢踏舞，再坚固的房屋也会碎裂。”话才说完，灯神已经跳起舞来。随着灯神的脚步，房屋摇晃起来，一道道裂缝在墙壁上出现，连在一起。随着舞步节奏的加快，房屋的摇晃也愈发剧烈，终于随着“轰隆”一声，倒塌了。

　　灯神重新化作一缕紫色的烟雾回到了油灯当中。Nephrite、Zoisite和Jadeite环顾四周，才发现他们的确已经在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城堡当中了，而城堡当中似乎完全没有Beryl的影子，显得格外空旷。

　　顾不得多想Beryl的去向，Nephrite、Zoisite和Jadeite很快想起他们来到太阳东边、月亮西边城堡的目的。于是他们迅速开始搜寻他们想要的东西。

　　Nephrite需要的面包和酒、Jadeite需要的炭灰都不算难找，他们很快找到了这些东西，解除了诅咒。唯独Kunzite变成的石头不知在哪里。就在他们搜寻的过程中，打开了有蛇发妖的房间门。幸好他们的反应都足够敏捷，在蛇发妖抬起头之前转过了身去，才没有被变成石头。

　　就在这时，Zoisite想起Mercury送给他们的镜子，也明白了蓝头发姑娘送镜子的用意。于是他飞快地取出镜子，背对着蛇发妖，从镜子里看清了蛇发妖的动作和位置，在蛇发妖准备发动攻击之前，准确地斩下了蛇发妖的头颅。Nephrite和Jadeite则迅速地用一个结实的口袋套住了蛇发妖的头颅，并扎紧了袋口。

　　感知到城堡当中有事情发生的Beryl匆匆骑着扫把赶回城堡，正好撞见了解决蛇发妖之后继续寻找Kunzite石头的Nephrite、Zoisite与Jadeite。她气急败坏地举起权杖，然而在她念出咒语之前，Nephrite已经从口袋里取出了蛇发妖的头颅迎向Beryl，将女巫变成了石头。

　　没有了Beryl的威胁，三个年轻人可以专心寻找他们要找的东西了。而当他们终于找到狼型的石头，Zoisite便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扑上去抱着石头大哭起来。Nephrite和Jadeite互相看看，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打扰Zoisite，让这个少年宣泄一会儿。

　　过了许久，Zoisite终于渐渐地止住了眼泪。他还记得Wiseman说过的话，便强忍着悲痛，带上狼型的石头，准备去找Wiseman，少年希望那个男人或许会有办法。

　　走到城堡的第一道大门，众多的狮子拦住了三个年轻人，不让他们离开城堡。Nephrite想起巨人的号角，于是用力吹响了号角。

　　第一声号角的回音尚未来得及散去，信守诺言的巨人族长果然带着他的族人出现了。巨人将整头的牛撕成肉块扔给狮子，趁狮子吃肉的时候用结实的藤条捆住了它们，让Nephrite、Zoisite与Jadeite通过了大门，离开了城堡。

　　就像他们曾经答应过的那样，Nephrite、Zoisite和Jadeite带着蛇发妖的头颅，重新回到了Wiseman那里。Wiseman只是瞥了一眼狼型的石头，便用蛇发妖的头颅熬成了药水交给Zoisite并告诉他：“感谢你们让我重新获得自由。尊敬的旅者，你只要用荨麻织一件衣服，将衣服浸透药水披在变成石头的狼身上，他就会解除石化了。但是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他恢复人形，对此我很抱歉，年轻人。”

　　听了这番话，Zoisite不由得有些低落。然而只要能够复活Kunzite，Zoisite想，无论是人形还是狼型，他都一样爱他。于是Zoisite认真地记下了Wiseman的话，准备去森林里寻找荨麻。Nephrite和Jadeite虽然已经解除了各自身上的诅咒，但经历过一路上的生死患难之后，他们依旧愿意帮助他们最年轻的伙伴。

　　在三人谢过Wiseman、带上蛇发妖头颅炼制的药水准备离开时，那男人提醒了Zoisite一句：“有一点一定要记住，年轻人，就是荨麻衣服织好并穿在你的狼伙伴身上之前，你不能够开口说话。否则，你说出的每一个单词，都会变成一把利剑，刺穿它的心。”看到Zoisite似乎正要开口回答，Wiseman又补充了一句：“从现在开始。”

　　一开始的时候，Zoisite并不认为不能开口说话是什么艰难的事情。于是他开始向森林中寻找荨麻了。一路上，好在Nephrite和Jadeite与他早已经在一路的冒险当中养成了默契，他们护送着不能说话的Zoisite采了足够的荨麻，帮助他将荨麻碾成能够用于编织的丝线，甚至帮助他向许多农妇询问请教了编织衣服的方法，最后又帮忙将少年和石化的狼型Kunzite一起送回了许久前他曾经从那里出发的、Malachite公爵的城堡。做完这一切，Nephrite和Jadeite才放心地离开。

　　Jadeite没有家，他回到了曾经遇到Tigereye和Hawkeye的地方，他们已经嗅到了他的气味，在那里等待他的归来。Tigereye和Hawkeye的生活十分单纯，他们从不在意人类的等级或是阶层，也从不需要为金钱或地位的问题伤脑筋。这种返璞归真的生活方式，终于令Jadeite孤独的心找到了某种依靠，也抚平了他因为出身和曾经的经历而始终无法克服的自卑感以及因自卑而带来的惶恐。

　　Nephrite回到了他与Naru隐居的森林。他并不在意珠宝，但却为Naru带回了许多他从Beryl的宝库中挑选的珍宝首饰，只因为他认为唯有Naru才配得上它们的美丽。Nephrite也不再需要靠Naru的巧克力冰糕来抑制诅咒了，但他对巧克力冰糕的喜爱有增无减，就像他对Naru愈来愈浓烈的爱一样。

　　Zoisite终于又见到了他已经许久没有见面的父王Endymion和弟弟Urawa。因为太阳东边月亮西边城堡魔法的颠覆，Nehelenia用在他们身上的魔法也已经解除，画眉鸟和小鹿恢复了人形。他们关切地问候Zoisite，表达他们对Zoisite的思念、对这些苦难经历的难过和魔法终于解除的欢欣，Zoisite却只能用微笑和沉默作为回应。他甚至不得不拼命忍住翠绿眼眸中的泪水，唯恐自己一旦哭出来，就会失去控制甚至忘记了不能说话的禁制。

　　直到这时，Zoisite才真正意识到，不能够说话，并非只是生活有“一点”不方便那样简单。他开始感到了痛苦和煎熬，然而为了复活Kunzite，Zoisite愿意承受任何磨难、付出任何代价。于是，他开始夜以继日地用荨麻线编织起衣服来。

　　对于从小被作为王国继承人培养的Zoisite来说，编织是一件完全陌生的工作。无论经历过多少艰辛磨难，都无法改变他从小养尊处优这个事实，而Zoisite的动作，一开始的时候也显得格外笨拙。尽管已经有Nephrite和Jadeite帮助他一起将荨麻的刺压碎，粗糙的线依旧将他白皙的手磨出了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