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同人]《华枝春满》》鹿浣黙

2、第 2 章

　　第二天早晨，我脸色不太好，王盟给我送了早餐后就夹着尾巴溜了，生怕我把那通邪火发他身上。其实我也不是存心低气压，只是没休息好罢了。
　　昨天因为担心胖子出什么意外，我俩都留宿在铺子里。这些年来我习惯了一个人睡，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我惊醒。当年下斗的时候我就知道胖子的呼噜声震天响，可谁知道穿透力太强，隔了堵墙都如临其镜，我自然没好脸。
　　素义的动作很快，资料很快就放到了我的抽屉里，可我还没来得及翻开，我这小狗窝里就来了一尊大神，还是不请自来的那种！
　　看着眼前跟黑乌鸦似的黑眼镜，我一边揉胀痛的太阳穴，一边扯了扯嘴角，“今天刮的什么风，把黑爷给吹来了。”
　　黑眼镜的脸上挂着他惯用的痞笑，“叫黑爷显得多生分，小三爷喊我瞎子就成。”我撇了撇嘴，看着他那副悠闲的模样，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我这还有点事儿，要不您等等？”
　　黑眼镜微微頷首，大咧咧的顺走了属于我的早餐。我深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要和他计较，那人就是这副德性，给他点阳光就能开染坊了。
　　我捏了捏鼻梁，翻开了素义拿来的资料。虽说看或不看都没什么差别，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资料不过是为了证明猜测。但猜测成真的那一刻，我的心里还真他妈不是滋味儿，那是我亲自提拔起来的人啊，我不敢往下想了。
　　我把资料还给了素义，示意这事交由他全权处理，我不在过问。这种事情他帮我解决过不少，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了。
　　我刚把事情交代完毕，胖子就来了。他看了看大块朵颐的黑眼镜，向我挑了挑眉，我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
　　于是胖子一脸痛心疾首的走向啃着最后半张鸡蛋饼的黑眼镜，“黑爷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看我们小天真瘦的只剩排骨了，你也不知道给他留一口。”我觉得我的脸色更臭了。
　　闻言黑眼镜也不恼，飞快的把饼吃完，从善如流的道歉，“这不刚从地里上来，小三爷可别介意啊。”说着抽了两张纸巾擦手，“不过瞎子今天可不是来蹭饭的。”
　　黑眼镜是少有的相信三叔还活着的人，也不知道老狐狸欠了他什么，这货可是一直致力于寻找吴三省，这不刚找到跟马毛他就屁颠屁颠的找我来了。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黑眼镜接着说。他挑了挑眉，“你们知道游戏海吗？”胖子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不是小看人吗？”说着拿出了手机，“等胖爷给你百度一下。”
　　闻言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黑眼镜脸色也不太好。“有了。”胖子一拍大腿，清了清嗓子，“与须弥山外围七重金山交相间隔的六重大海，充满八功德水，为诸龙王嬉游之处。佛经有言，阿修罗为八部众之一，位列六道轮回，端正美丽，不啻天人。极好战，多造杀业，又有贪、嗔、嫉妒心，见天人财富受用圆满，便持兵器交战不休。每常一战不知几劫，数以万计的阿修罗尸体落入八功德水积蓄之海中，海水为血水所染，尽成赤色。须弥山下，那片被阿修罗之血染红的海，便叫做游戏海。”

　　黑眼镜不是一个信徒，信仰那种东西对他而言估计还抵不上一盘青椒肉丝，所以他一提起游戏海我就明白了。
　　我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你的意思是我三叔人在那里？”黑眼镜耸了耸肩，“这我可不保证，只是有可能。”我沉思片刻，问道：“你的证据呢？”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雕扔给我，“你自己看吧。”
　　木雕雕了个弥勒佛，肚子浑圆，雕工不错，材质是小叶紫檀，不大，成年男性一只手就能握住，表面有一层很厚的包浆。我不解的看向黑眼镜，这东西算哪门子的证据？
　　黑眼镜给自己点了支香烟，“注意看它的脸。”
　　不看不知道，细看吓一跳。我操，谁他妈把弥勒佛的脸换成了我三叔的？胖子也喊了一嗓子，“这是哪个短命鬼干的缺德事，以后我们去庙里拜佛还灵不灵？”
　　其实也不怪我们，正常人压根不会把自己的亲人和佛像联系在一起，毕竟佛教在中国还是有很多信徒，渎神的事信徒们可干不出来。胖子从我手上拿过木雕，打量了片刻，他揉了揉眼睛，说：“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老觉得吴三省的脸有些狰狞啊。”
　　不得不说胖子果然是摸金的，眼睛真毒。显然我和黑眼镜都没发现这一点的，于是我又凑上去细细观察。
　　这时我才发现胖子的语文没学好，那是狰狞吗？明明是诡异！木雕上的三叔眼神专注，满脸痛苦，嘴角却是上扬的，怎么看都令人不舒服。
　　我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之后，黑眼镜啊了一声，“靠，这哪里是佛像，分明是个巫毒偶！”
　　我觉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陈皇后联合巫女弄的那种巫毒偶？”
　　黑眼镜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反倒是胖子问我陈皇后是谁？我无语的看着他，“就是汉武帝金屋藏娇那个娇。”胖子秒懂。
　　我狐疑的看着黑眼镜，“黑爷，您这究竟唱的哪出？”说实话，我现在是真的生气了，凭那么一个破玩意儿他就敢说知道我三叔的下落，真当我吴邪是吃素的？
　　黑眼镜也无语了，“瞎子可没胆糊弄小三爷，这是陈文锦给我的，说你见着就明白了，还让我陪你走一趟游戏海。”要说之前还有怀疑的话，当黑眼镜说起文锦姨的时候我立马警惕起来，若是不出意外，她现在应该是一只禁婆了。
　　“无利不起早，黑爷是有所求吧。”我开始鼓捣着巫毒偶，如果书上没错的话它应该有个小隔层，是用来放生辰八字的。
　　黑眼镜笑了，“小三爷真懂我，那您应不应？”我白了他一眼，“说说看。”
　　“我要吴家二把手的位置。”我不知道黑眼镜在打什么主意，但有白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的是傻子，更何况现在我身边可信的人并不多。
　　世间最平等的关系便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与虎谋皮只要谋得好也并非不明智之举。
　　“成啊，只要你帮我找到我三叔，吴家二把手的位置就是你的。”
　　黑眼镜撇了撇嘴，“小三爷真是太狡猾了，都学会空手套白狼了。”说罢又看向胖子，问：“胖爷去不去？”胖子拍了拍肚皮，“去！我若不去这天真的三次方就要被你这条秃尾巴狼开方了吧。”
　　“怎么可能，”黑眼镜做大惊失色状，“我开谁都不会开我们当家的，这是我的职责素养！”“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寻找隔层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断，我心里有些烦躁，不禁想起小哥那奇长的手指，手下一用力，木雕竟被我捏成了两半，一张纸片从我指缝间漏下，落在了地上。

　　那张纸片有些年头了，四角泛黄，看上去有些脆弱，在纸片正中央写了一个字——孽！
　　我怔住了，这字的主人我认识，而且很熟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黑眼镜，“我信你这回，哪天动身？”闻言黑眼镜勾了勾唇角，大摇大摆的转身离去，“那三天后瞎子再来请小三爷。”
　　黑眼镜走了之后，胖子问我是否真的想好了，我看了眼他有些发灰的头发，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对不起了，这浑水我必须得蹚，倒是你，别跟着我瞎忙活了。”
　　胖子有些生气，踹倒了椅子。“你他妈当我王胖子是什么人！我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抬眼望着他，“这是我的局，不是你的…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潘子。”
　　胖子睨了我一眼，“你甭操这个心，我王胖子别的没有，多的是神膘护体。”

　　三天后，我和胖子跟着黑眼镜登上了飞往昆明的班机，装备也已经让伙计运到了昆明的盘口。一路上胖子鼓着眼睛瞪我，我被他瞪得毛骨悚然，隔老远都能感到一阵阴风，只好腆着脸问他抽什么风呢。
　　“诶，小天真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让这死瞎子带路呢，用脚趾头想游戏海也不可能在云南啊，这下好了，跑偏了吧。”黑眼镜望了胖子一眼，哪怕隔着墨镜我都能感到他的痛心疾首以及鄙视之情。
　　“胖爷您就不懂了，我们此行是去的可不是游戏海，而是去找一个人。”胖子一头雾水，“找什么人？”
　　“一个能让我们安全进出游戏海的人。”黑眼镜笑得意味深长。胖子琢磨了一会，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知道他还在信不过黑眼镜，其实我也不信他。
　　“诶，我怎么觉着你说的这个人是小哥啊。”
　　猛然从别人口中听到那个人，我有种恍然若隔世的错觉。原来记得他的人不止我一个，也不知道他听说了以后会不会开心一点。
　　我看了黑眼镜一眼，“去哪找？”
　　黑眼镜咯咯咯的笑起来，“小三爷你别急啊，虽然说你和哑巴异地分居好几年挡不住相思之苦，可我们这次要找的不是哑巴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我们要找的人不是张起灵。我估摸着他现在正蹲在青铜门后种着蘑菇乐不思蜀呢，哪里管得到门外人的死活。
　　我知道这些事怨不得小哥，甚至他也是受害者。可我想要的不过是事实的真相，如果当初他能够坦诚一点，我们现在就是别的模样了。
　　还是很遗憾的，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不好，只是不是最好。毕竟猜心是一件很耗损脑细胞的事，偶尔也会觉得疲累。
　　后来黑眼镜插科打诨换了话题，死活不提这茬，被胖子追问的烦了丢下一句“你自己去见见就知道了”就不再言语。
　　胖子不想自讨没趣便问空姐要了本杂志，我见他俩都不说话，索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