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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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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两年
我一直还没来得及问你……云娘,你当年为何不嫁我?
李元春瞪圆了眸子,瞬间不知如何作答。
为何不嫁你?
敢问,这是几时问过她了?
揽着李元春的力道渐渐地加大,那来自身旁人越发升高的火热体温,这一切立刻将李元春从茫然与呆滞的苦海中拉出,成功把她的理智立刻拉回来了。
李元春使劲地挣扎起来。
喝醉酒的人力道比平时小了不少,身体也软棉成泥,李元春趁着这人没来得及反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用力地推开这人。
然而,下一刻,李元春整个人便往后仰去。
她的脑袋朝下,杏仁大眼已经瞅见了那迎面而来的湖水。
天啊,不是吧!
李元春推开崔皓宸的时候忘记了自己之前是处于什么情况之下。她原本便已经一脚踏空了,整个人便要朝湖面坠去的,因此身后是完全没有遮挡之物,是莲爱轩的一潭湖水啊!
李元春还没来得及闭气,她的鼻子已经涌入了冰凉的湖水。
然而,李元春的嘴巴却紧闭着。
“掉水里之时切莫张嘴,不然,死得更快。”
在入水之际,李元春的眼珠子向上翻滚着,她的视线落在了那水榭轩之上。
那人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影茕茕独立于背光之处,黑夜将那人的表情都掩盖了。
她现在已经想起来那句话是谁说的了。
崔皓宸是会水的,而她却是旱鸭子。
小时候曾目睹有人被水活活淹死后从此便杯弓蛇影,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被淹死之人。水是她的大忌。
但是,那都是以前了。
为了争夺那个男人的注意力,她被一些肮脏的手推入过几次水里,每次都吓得花容失色。没有人朝她伸出援手。为了不再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别人口中的茶余饭后话资,她曾苦学了泅水。
然而,没有一次能学会的。
后来,崔皓宸经过的时候,对她说了这句话。
虽是听起来好心的建议,然而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讥讽。分明也是等着看她的好戏。她不是好脾气之人,一贯争强好胜不在人下。
被女人笑话无所谓,如果连区区一个男人都可以瞧不起她,那她真的无法认命了。
虽然,直至现今,她仍是学不会泅水,可是从那次后,对水,她不再忌讳莫深了。
细细想来,她确实要感谢崔皓宸呢。
李元春虽这么想,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这样,重新坠入了冰凉凉的水底。
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要改变李云新的一辈子。她唯一不甘心的不是技不如人,而是被身边人背叛。
虽是不明白为什么莲爱轩这湖水能让她回到二十年后,但是这其中估计是有某种东西在牵引着她吧。
李元春的手动了动,突然觉得手中似乎多了一个咯手的东西。
李元春在水中艰难地举高手看了看,眼睛微微瞪大。
真是不可思议了。
……
李元春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阳光大盛的日子。
这次醒来,李元春发觉自己在软香的床榻之上。
李元春转了转头,看向床榻外沿。
在床榻外边,正趴睡着一个人。
那人挽着妇人的发髻,头上只有一只素雅的簪子,连朵艳丽的花都没有。容貌绝色,却跟之前相比,似乎有点不同了。
李元春好奇地瞅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转了转,浑身动弹不得。
屋里的模样,四周都被李元春打量个透彻了。
她回来了。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屋子此刻静悄悄的,只有中央的香炉烟冉冉升起。
不多时,屋子外边便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几道说话的声音。随后,屋子的大门被人从外边拉开了。
推门进来的人手上端着食盘,并没有先朝内室而来,而是将食盘放在外厅的圆桌子上。叹了口气,停顿了下,才往内室这边走来。
李元春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她谨慎地打量着这个从屋外进来的人。
似乎看着有些眼熟了。
李元春望着这人不住地打量,来人却也望着李元春发愣了。
片刻后,一阵叫声打破了屋里的静谧,也吵醒了床榻外边睡着的人。
“怎么了?”
李元春这才看向床榻外沿那人。
这人是五姨娘呢。只是李元春不知道为什么五姨娘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一向厌恶李元春甚至连屋子都不愿意踏入的吗?
看样子,五姨娘在屋子里待了有段时间呢,这脸色都是倦意。
“五姨娘,主子她……她醒来了!”
刚才从屋外进来的人此刻已经指着李元春,一脸见鬼的样子,说话还结结巴巴的。
李元春瞅着这人,却是愣住了。
这人一开口她便知晓是谁了。
天,居然是三月!
为什么模样变了些!
不对,怎么连身材都变化了许多!
那胸前微微隆起的是什么?放了馒头在里面吗?
怎么看着人也高了不少!
脸蛋也从瘦了不少,以前三月可都是一个大圆脸的呀!
李元春简直不敢置信,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
“三……月……你似乎长大不少了……”
李元春说话之时,声音拖得老长。
这一说话,李元春把自己也给吓到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碾到沙子般支离破碎。
这是得多久没说话了啊?
三月听了李元春这话,先是一愣,下一刻却走了过来直接扑倒在她床榻前,拖着她露在锦被外面的手臂,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通通都擦在李元春的身上。
李元春瞅着,眼角几乎抽了,有些嫌弃地挣扎起来。
然而,却猛地听到三月带着哭音,含含糊糊地喊道。
“主子,三月确实长大了啊。连主子你也长大了啊。”
李元春闻言,愣了下。
低下头,端详着怀里的人,声音突然严厉了许多,喊道。
“不许哭!三月,你说清楚点,我听不太清楚。”
三月这才拽着李元春的袖子,将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擦干净,才急促地说道。
“主子,你坠下水里后就一直昏睡着。主子,你可知,你这一睡睡了多久吗?”
李元春摇摇头,一脸困惑。
三月朝她比了比两个指头。
“两个月?”
三月摇摇头,幽幽吐出答案。
“两年。”
李元春这下彻底愣住了。
突然,她抬头,看向已经站了起身,正在一旁看看她们这一对主仆的五姨娘。
五姨娘的脸跟之前相比倒是没什么变化,衣裳穿着却跟之前不大一样了。
时间最能改变的不是上了年纪的人,而是正在长身体的人。
三月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李元春沉默了。
尔后,她抬起手,缓缓地放在三月的胸前,突然叹了一口长气。
果然,长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