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案件》三千菊杀

7、第 7 章

　　打开浴室的水管，有些疲倦的青岛放开拐杖，挪动屁股着爬上床，躺在床上边休息边等待。运动过后，额间渗出了一层薄汗，让他的脸在午后的阳光下变得有些亮晶晶。刚刚长出的头发支棱着翘在耳侧，就算被汗水浸湿过之后也不那么服帖。
　　青岛抬手抓了抓，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什么时候才能长得跟以前一样长。接着，手指向前移动，触碰到了额角的长条形的疤痕，如果再用点力，就能摸到那里有一个浅浅的圆形凹陷。
　　他放下手，睁开眼。耳边不时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偶尔还会听到笔尖在纸上滑动。
　　青岛偷偷地翻过身，抬手挡住穿过白色窗帘照进来的阳光，室井的身影透过手指的缝隙落在他的瞳孔里。两个人没有交谈，被阳光拖长的影子印在柔软的夏被上，让人懒洋洋的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风掀动着窗帘，阳光变得有些刺眼。青岛放弃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室井合上资料，将靠在床头的拐杖移到不会绊脚的地方，转头看了看不时发出鼾声的青岛，站起来将手里的东西轻轻放下。
　　那个人就那样静静地躺在身边，嘴角挂着满足的口水。室井曾经不太适应青岛突然从个活泼到片刻也静不下来的男人忽然变得这么安静，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的沉闷让他拘谨了。于是在踌躇了许久之后决定发问。
　　“是呆在这里太闷了吗？”
　　“诶？不会啊！”青岛诧异地望着他，不知室井先生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那怎么都……不说话？”
　　青岛不好意思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嘿嘿~是因为跟室井先生在一起嘛~我的意思是说，能陪着室井先生就觉得很开心了，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感觉就算什么也不说，就这样坐在一起，都很舒服呢。”
　　原来是这样啊~室井了然的点点头，总算放下心来。
　　可是这种安静一般都维持不了多久，青岛总是能让舒服的时光提前结束，让屋子里充满了火热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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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井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大腿，耳尖变得通红，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胡思乱想起来。跟这没脸没皮的人混久了连自己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浴室里的水管还哗哗地淌着水，室井走进来关掉的时候，刚好放满浴缸。
　　从医院物理治疗回来后，两个人都有些出汗，原本是要让青岛洗澡用的，可他已经等得睡着了。看他那么疲倦，就不太想这么快把他叫醒。室井想了想，干脆自己先洗，等下再叫他好了。
　　因为枪伤，青岛在医院住了半年，于是室井就每日往返医院半年。终于等到青岛出院，他连问也不问就把青岛接到了自己的家里。
　　差不多三年前，室井就决定买一套房子。虽然在警察宿舍住了多年也很习惯了，但因为青岛的关系，始终还是觉得搬出来住比较方便一点。
　　他看了很久，最后在一片普通的住宅区买了套面积不算大的独栋房子，上下两楼加起来也不过五六间。楼上两间卧室加一个带有阳台的书房，楼下除了客厅厨房还有一个杂物室，每层各有一个卫生间。还带有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还种着一棵茂盛的樱桃树。一人高的灰色砖墙挡去了外面的视线。
　　买房的时候室井掏出几乎所有的存款付清了首付，虽然当了很多年警察，但东京的房价实在高得咂舌。还在银行欠下了二十年的贷款才算把房款凑齐。当青岛听说室井要买房时，嚷着说也要出一半的钱，不过被室井给严厉拒绝了。
　　顽固起来的室井让青岛非常不满，却又不得不妥协。
　　“不过，请让我和室井先生一起还贷款吧！怎么说我们也是恋人了呢。”这算是青岛最后的底线。
　　听他这么说，室井倒不好拒绝了，看着青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他只好点头同意。虽然青岛过来的时间其实并不算多，可有一个人会在什么时候回到这里的想法让还是让室井的心里忍不住的高兴。
　　在这之前，青岛也曾说过让他搬到新木场去的话，可一想到每天都会有警视厅指派的司机来接送室井，就放弃了。
　　所以青岛出院后不回自己父母的家里休养，除了青岛爸爸吹胡子瞪眼不高兴之外，没有任何人反对。
　　“呐，俊作就交给慎次君了。”青岛妈妈帮忙打包好行礼和青岛，朝着他俩挥手说再见。
　　虽然很高兴能正式住进室井先生的房子里，顺利霸占了一楼的杂物间改成了自己的“枪械”陈列室。但被妈妈当做行礼对待，多少还是会抱怨两句，不过看在室井先生的份上，这点就不跟她计较了吧。
　　茶树叶的味道，淡淡的涩味去掉了沐浴露香氛里腻人的味道，让空气变得清爽起来。
　　青岛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看着推开和式木制滑门的人。
　　穿着蓝色浴袍的室井站在门口，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湿漉漉地看着他。
　　青岛瞪着眼，泡在温暖泉水里的身体兴奋地微微发着抖。提前建设了十个小时以上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结结巴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好在室井也紧张地没有认真去听他讲什么，嗯嗯啊啊地敷衍了两句。
　　腾起的蒸汽慢慢从打开的木门飘了出去，冷风不失时机地吹了进来。
　　“啊啾……”青岛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室井忽然醒过神，转身进来关上了木门。只听见背后哗啦一声水响，泡的发烫的手从后面圈住了他。
　　后颈突然有点酥痒的感觉。室井缩了缩脖子，被比他高出一头的男性从后面圈在怀里的感觉既陌生又怪异，但却舍不得挣开。
　　“室井先生……”带着鼻音的声音在雾气中飘荡着，也变得湿润起来。
　　“真的好喜欢室井先生啊。”
　　“……唔”室井强自平淡地回答，好像问的是今天喝果汁好不好。
　　“室井先生真是个别扭的人呢。”青岛嗤嗤地笑着，一口咬在了室井发烫的耳垂上。
　　怀里的人扭动了两下，突然颤抖着发出一长串大笑，一边笑，一边转过头来看着青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青岛惊恐地大叫着从梦中惊醒。
　　“为什么是秋山副署长！！！！！！！！！！！！！！！！！！”转过来的面孔分明是秃了半个头的副署长啊！
　　“怎么了？”听到青岛的惨叫，室井匆匆从浴室跑出来，未擦干的头发散落在额前。
　　从发梢滴落的水珠滴在赤裸的胸膛上，汇成一道晶亮的水痕，肆意地顺着依旧结实的曲线向下滑落，最后隐藏在围在腰间的白色浴巾下面。
　　青岛哭丧着脸，美味的室井先生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可是刚才被梦里的秋山副署长那么一吓，根本什么“性”致也提不起来了啊！！！！
　　“室井先生~555555555~我看到秋山副署长的脸了啊！”
　　“……”
　　“真的好可怕！！！！！！”
　　“室井先生要怎么补偿我！！”青岛可怜兮兮地撑起身体半靠在床上。
　　室井满头黑线，这个人连睡个午觉也这么不安分吗，要是他知道青岛梦见了他们第一次在温泉私会的情况，大概会毫不同情地嘲笑他吧。
　　我最近是不是太宠着他了……室井开始反省。
　　“不如我们现在来做吧！只有这样才可以消除我的心理阴影！才可以给室井先生幸福！”青岛无比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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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果然是太宠他了。
　　搭在肩头的毛巾毫不犹豫地被扔出去命中青岛的脸。房门嘭的一声，将青岛的哀嚎隔绝在了房间内。
　　今晚就睡隔壁房间好了！室井先生不负责的独自下了决定。
　　青岛惨兮兮地咬着室井先生的毛巾，还不知道自己幸福又痛苦的生活才刚刚开了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