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长公主》禹婷

2、新婚

　　奈何新婚当夜，不是春宵一刻不是耳鬓厮磨，而是金耀站于床前表情肃然的一句，“我娶你不是因为喜欢你，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然后拂袖而去，整夜未归。
　　那一刻，苏禾的心陡然凉了半截，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笑着安慰自己，反正都已是人妻，来日方长。
　　可事实证明，后来的整整一年里，她勤俭持家、知书达理，每天朝九晚五地给公公端茶请安，府里的大小事都由她打理，上到府里采购、下到给仆人发月俸事无巨细，对金耀的侍奉也从不懈怠半分，可依然得不到他的伫足。
　　也就是说，她到现在都还是处子之身，每次公公问起传宗接代之事，她都巴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夜晚，她端着一盆水走进金耀的卧房，帮他拧了一把毛巾递给他，等他擦完脸之后又换了盆水给她洗脚，将他换下来的衣服整齐地挂起来，忙完这些事后，她退到一旁。
　　金耀又看了眼衣柜里的官府，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跟从父亲开始进宫上朝了，当他转过身看到还未退出房间的苏禾时，不悦地皱起眉，“你怎么还没走？”
　　“金耀，今天爹又问起孩子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我娶你，从来都不是因为喜欢你。”金耀打断她，一双鹰一般冰冷残酷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她怯懦的眼神，他习惯了这样一开始就伤害别人，总比给了她希望然后再去伤害的好。
　　可是他不知，他娶她就是给了她莫大的希望，然后又让她漫无边际的失望感侵蚀着她。
　　“好，好。”她把泪咽回了心里，默默退下去。
　　其实苏禾不懂他，金耀好像每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从来也不让她介入。
　　三年之后，府里人无不称赞亏得有了这个金夫人，才将丞相府打理的这么井井有条，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能填个孩子，为金家续香火。倒也好，金耀，包括丞相大人，都没因为这一点而有纳妾之意，她永远都是丞相府唯一的夫人，金耀唯一的嫡妻。
　　这一日，苏禾端着厨房准备好的糕点和茶水来到金耀书房前，刚欲敲门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说：“金公子，听说那大理寺少卿吴公子又给皇上递了奏折，说如今丞相府势力过大，金公子你目中无人。”
　　半晌后，从寂静的空气中就传来了冰冷刺骨的一个字，“杀。”
　　苏禾浑身一个激灵，很难想象这样的残酷竟然是出自于与她朝夕相处的相公之口，可突然又联想起跟丞相府同样不和的张员外、李员外等人，无一例外都是离奇死亡，甚至被满门谋杀。
　　这难道……
　　她伸出手去擦额头的冷汗，另一只手一抖，托盘中的小蝶滑落，咣当一声尤为清脆。
　　“谁。”里面的人迅速开门，等看到是她时微微低头，“金夫人。”
　　“嗯，我来送点茶水。”苏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随后那人告退，她也默默退下，对于刚才听到的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