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背后的蓝天》风江有惑

3、第三章、家人

　　“莲二想跟爸爸说什么呢？”柳真一有些诧异，自家儿子很少对自己提出要求。
　　“爸爸，我想有个弟弟。”抬着头眼神坚定的看向柳真一，“爸爸，我想要保护静藤，就像保护慧子一样的保护他。静藤在福利院也许过得并不好，从昨天遇到他开始，他就在受今天早上那个男生的欺负。可是这种欺负并不是简单的，而是带有非常深的恶意的。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帮他对吗？爸爸，你会同意吗？”柳莲二说到最后有些小心翼翼。
　　柳真一有些伤感，却更多的是感动：这孩子，考虑到的更多是别人的感受。不能说这样不好，而是太好了，反而不知未来会遭遇到些什么，只能祈求善有善报吧。
　　正在想这些事的时候，静藤已经被护士带了出来，交给了柳莲二。静藤听到了这些话，可是他不知道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所以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可是他却依然被这个只见过两次的柳哥哥所说的话所动容。古川静藤又红了眼眶，抬头看了看柳真一，又看了看柳莲二。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些红晕，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任由柳莲二拉着他。
　　“可以，这个孩子以后就交给我们柳家来养，以后他就姓柳。”一个声音传来，带着些不容置喙的语气。
　　“九瑾......”
　　“妈妈......”
　　一个意料之中带着些宠溺，一个意料之外带着些惊诧。三个人都看着刚刚出现的女人，很是温柔，但又带些霸气。柳九瑾走过来，看着柳莲二牵着的古川静藤。静藤略有察觉，抬头与她“对视”，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柳九瑾一看到静藤就红了眼，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当她的眼神一触到静藤空洞的微微泛灰的的瞳孔，她的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柳真一过来搂着她的肩：“走吧，先回家，到家了再谈。”
　　柳莲二紧了紧抓着静藤的手，带着他往前走。尽管妈妈的表现很奇怪，自己也一头雾水，但他选择了沉默。因为他知道父母一定会给他一个答案。
　　“静藤，以后可以和我一起生活吗？离开福利院，搬到我家来，做我的弟弟，以后我保护你，不再让别人欺负你。可以吗？”柳莲二一边牵着静藤一边小声地问他，现在他觉得紧张，比期末考试还要紧张，比刚才问爸爸还要紧张。
　　“柳哥哥，我.....”古川静藤转头望着柳莲二，眼眶更加红了，说话都哽咽了，他使劲地吞了一口口水，将自己外露的情感拼命地往下压，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下了。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什么话比这更令他感动了。在福利院许多孩子，即使娜子阿姨再怎么偏爱他，也不过只是比其他人多了一点点的温暖。可是这温暖却让他收到许多的不应受到的对待。静藤的年纪也许小，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怎么也会比一般孩子早熟一些，更懂事一些。本就处在黑暗中的他，渴望着光明，渴望着温暖，他现在就像是一只飞蛾，只要是火，只要是光，他就会扑上去，都义无反顾、心甘情愿。
　　柳莲二手忙脚乱地替他擦着眼泪，可是越擦越多，看得他触目惊心。只好伸出手将静藤抱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有些无措。走在前面的大人，听见动静，回头看，却被吓了一跳，难得看到自家儿子这么兵荒马乱的神情。
　　两人停下来，柳九瑾蹲下来，拿出纸巾擦着静藤脸上的眼泪，一脸的怜惜，这个孩子和她好像。柳真一拍拍九瑾，弯腰把静藤抱了起来：“静藤抱住我脖子，小心摔下去。走，先回家。要等两天才能拿到。”
　　“爸爸，领养手续麻烦吗？我们应该要先去福利院吧？”柳莲二一边帮静藤扣安全带，一边发问。
　　“不是太麻烦，别担心，我们现在先去福利院，剩下的事交给爸爸来办就好。九瑾你好好照顾静藤。”

　　福利院
　　“阿姨，我回来了。”
　　“静藤，你去哪了？我们找了你一早上了！”石井娜子忍不住发火，平白无故人就不见了，叫全院的人周围找了2个小时，发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静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为不仅是自己不对，还有池也哥哥，而池也哥哥是阿姨的孩子，我这样说阿姨会生气吧。
　　“请问你是这里的院长吗？”柳真一发问。
　　“不，我是副院长，请问你是？”停止了对静藤的注视，转头看向柳真一。
　　“副院长，你好。我想领养静藤，请问需要哪些手续？”柳真一显得彬彬有礼，很有绅士风度。
　　“领养静藤！？这件事我也可以处理，不过你们确定要领养静藤？”石井娜子很是吃惊，静藤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所以有些吃惊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然静藤也不会在福利院待到十岁。其他孩子在还是五六岁，最多七八岁的时候就会被领养走，可是由于静藤的眼睛，静藤成了福利院的长驻人员，一待就是九年。
　　“我们确定要领养他，不用担心以后他的生活，我们会把他当成是我们的家人一样看待。请你放心。”也许是看出石井娜子对静藤是真的担心，所以柳真一语气更加严肃地说。
　　“那请跟我来吧。静藤平时很听话的，不哭也不闹，他很安静的，他都这么大了，还没有上过学，平时都是晚上我丈夫教他读书认字，学的都是盲文。他是在一岁的时候被我们在门口发现的，就一个人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也没有哭......”石井娜子一边走一边向他们说着静藤的情况，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只是略带伤感的述说着这些话。
　　花了不少的时间这里签个字，那里戳个章，领养手续才办好了。不过这些都是两个大人们忙碌的事情，而两个小孩就待在静藤的房间，柳莲二拿出国学课本给静藤讲故事，一个说得认真，一个听得仔细。连午饭时间都忘记了，还是石井娜子将两人的午饭给送到房间来的。
　　柳真一两人办好了手续，来接这两个孩子，站在窗外听见自家儿子的声音，而且还是在一板一眼的讲故事，不由得有些感叹。敲门：“莲二、静藤，我们回家吧，事情已经办好了。”
　　“回家，我也有家了。莲二哥哥，我也有家了。”静藤有些情难自禁，略微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九年了，“家”，这个曾经温暖我的字眼，又一次，我再次拥有了它。这一次，这一次，一定会不一样的，肯定会不一样的。莲二哥哥，柳树叔和柳阿姨，还有没有见过的莉子姐姐和祖父祖母，他们以后都是静藤的家人了，都是我的家人了。